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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與海》作者:[美]海明威/譯者:黃源深【完結】
【內容簡介】
《老人與海》是海明威的代表作,也是一部象徵性的小說。主人公聖地亞哥是一位老漁夫,他經過重重艱險,捕獲了“一條不止一千五百磅重的大馬林魚”,可是在返航的途中,這條大馬林魚卻被鯊魚吃光了,聖地亞哥只拖回了一副魚的骨架。小說對大海的淒涼景象,對老人的複雜心情與回憶,對老人與鯊魚搏鬥的情景以及他與一個孩子的友情,都作了極具特色的描寫,可謂淋漓盡致、引人入勝。
歐內斯特·米勒爾·海明威(1899--1961年),美國小說家,1954年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獲獎之作就是《老人與海》。這部小說是根據一位古巴漁夫的真實經歷創作的,以攝像機般的寫實手法記錄了聖地亞哥老人捕魚的全過程,塑造了一個在重壓下仍然保持優雅風度、在精神上永遠不可戰勝的老人形象。這部小說創下了人類出版史上空前絕後的一個紀錄:48小時售出500萬冊,50小時售出530萬冊! 當他被宣布為當年的普利茲文學獎得主時,評論界一致稱好。"一個人並不是生來要被打敗的,你盡可以把他消滅掉,可就是打不敗他。"海明威在《老人與海》里所說的話,不僅打動了讀者,也征服了評論者。 1954年,因為海明威 "精通於敘事藝術,突出地表現在他的近著《老人與海》之中;同時也因為他在當代風格中所發揮的影響",海明威又獲諾貝爾文學獎。"每一句話和每一段落,都要儘量寫得簡潔。這是海明威寫作的信條之一,這使得他的作品改編成電影的數量比任何其他一位獲獎者都多。
小說以寫實手法展現了捕魚老人聖地亞哥在重壓下仍保持的優雅風度,這種精神上永遠不可戰勝者成為文學史上最著名的"硬漢"形象之一。對於《老人與海》這本被譯成幾十種文字的作品, 海明威自己認為 "是這一輩子所能寫的最好的一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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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獨自在灣流①中一條小船上釣魚的老人,至今已去了八十四天,一條魚也沒逮住。頭四十天裡,有個男孩子跟他在一起。可是,過了四十天還沒捉到一條魚,孩子的父母對他說,老人如今準是十足地"倒了血霉",這就是說,倒霉到了極點,於是孩子聽從了他們的吩咐,上了另外一條船,頭一個禮拜就捕到了三條好魚。孩子看見老人每天回來時船總是空的,感到很難受,他總是走下岸去,幫老人拿捲起的釣索,或者魚鉤和魚叉,還有繞在桅杆上的帆。帆上用麵粉袋片打了些補丁,收攏後看來象是一面標誌著永遠失敗的旗子。
老人消瘦而憔悴,脖頸上有些很深的皺紋。腮幫上有些褐斑,那是太陽在熱帶海面上反射的光線所引起的良性皮膚癌變。褐斑從他臉的兩側一直蔓延下去,他的雙手常用繩索拉大魚,留下了刻得很深的傷疤。但是這些傷疤中沒有一塊是新的。它們象無魚可打的沙漠中被侵蝕的地方一般古老。他身上的一切都顯得古老,除了那雙眼睛,它們象海水一般藍,是愉快而不肯認輸的。
①指墨西哥灣暖流,向東穿過美國佛羅里達州南端和古巴之間的佛羅里達海峽,沿著北美東海岸向東北流動。這股暖流溫度比兩旁的海水高至度,最寬處達英里,呈深藍色,非常壯觀,為魚類群集的地方。本書主人公為古巴首都哈瓦那附近小海港的漁夫,經常駛進灣流捕魚。
“聖地亞哥,"他們倆從小船停泊的地方爬上岸時,孩子對他說。"我又能陪你出海了。我家掙到了一點兒錢。”
老人教會了這孩子捕魚,孩子愛他。
“不,”老人說。“你遇上了一條交好運的船。跟他們待下去吧。”
“不過你該記得,你有一回八十七天釣不到一條魚,跟著有三個禮拜,我們每天都逮住了大魚。”
“我記得,”老人說。“我知道你不是因為沒把握才離開我的。”
“是爸爸叫我走的。我是孩子,不能不聽從他。”
“我明白,”老人說。“這是理該如此的。”
“他沒多大的信心。”
“是啊,”老人說。“可是我們有。可不是嗎?”
“對,"孩子說。"我請你到露台飯店去喝杯啤酒,然後一起把打魚的家什帶回去。”
“那敢情好,”老人說。“都是打魚人嘛。”
他們坐在飯店的露台上,不少漁夫拿老人開玩笑,老人並不生氣。另外一些上了些年紀的漁夫望著他,感到難受。不過他們並不流露出來,只是斯文地談起海流,談起他們把釣索送到海面下有多深,天氣一貫多麼好,談起他們的見聞。當天打魚得手的漁夫都已回來,把大馬林魚剖開,整片兒排在兩塊木板上,每塊木板的一端由兩個人抬著,搖搖晃晃地送到收魚站,在那裡等冷藏車來把它們運往哈瓦那的市場。逮到鯊魚的人們已把它們送到海灣另一邊的鯊魚加工廠去,吊在複合滑車上,除去肝臟,割掉魚鰭,剝去外皮,把魚肉切成一條條,以備醃製。
刮東風的時候,鯊魚加工廠隔著海灣送來一股氣味;但今天只有淡淡的一絲,因為風轉向了北方,後來逐漸平息了,飯店露台上可人心意、陽光明媚。
“聖地亞哥,”孩子說。
“哦,”老人說。他正握著酒杯,思量好多年前的事兒。
“要我去弄點沙丁魚來給你明天用嗎?”
“不。打棒球去吧。我划船還行,羅赫略會給我撒網的。”
“我很想去。即使不能陪你釣魚,我也很想給你多少做點事。”
“你請我喝了杯啤酒,”老人說。“你已經是個大人啦。”
“你頭一回帶我上船,我有多大?”
“五歲,那天我把一條鮮龍活跳的魚拖上船去,它差一點把船撞得粉碎,你也差一點給送了命。還記得嗎?”
“我記得魚尾巴砰砰地拍打著,船上的座板給打斷了,還有棍子打魚的聲音。我記得你把我朝船頭猛推,那兒擱著濕漉漉的釣索捲兒,我感到整條船在顫抖,聽到你啪啪地用棍子打魚的聲音,象有砍一棵樹,還記得我渾身上下都是甜絲絲的血腥味兒。”
“你當真記得那回事兒,還是我不久前剛跟你說過?”“打從我們頭一回一起出海時起,什麼事兒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老人用他那雙常遭日曬而目光堅定的眼睛愛憐地望著他。
“如果你是我自己的小子,我準會帶你出去闖一下,"他說。"可你是你爸爸和你媽媽的小子,你搭的又是一條交上了好運的船。”
“我去弄沙丁魚來好嗎?我還知道上哪兒去弄四條魚餌來。”
“我今天還有自個兒剩下的。我把它們放在匣子裡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