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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傷心地上了床,突然想起一個不久前聽過的故事,覺得很好玩,於是又一個人笑了起來。
故事發生在北海道。一家人正在屋裡吃午飯,突然從走廊上闖進來一頭大象。家裡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在做夢,於是繼續吃飯。大象把地板踩得咯吱咯吱響,眼看就闖進屋子裡了。這時大家才想到,“這不是做夢”,扔下飯碗從後門逃了出去。大象雖然進了屋,但房子太小了,它磕磕碰碰的,踩穿了木地板,撞壞了門框,自己也寸步難行,在無法動彈的狀況下被抓住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原來附近的馬戲團失火了,這頭大象逃了出來,它慢悠悠地晃來晃去,後來肚子餓了,於是跑進了那戶人家,希望找點吃的。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
“連這樣的事都可能發生,可是我每次大驚小怪,卻總是自己弄錯了!真不知該說什麼好。”
我自言自語著,心裡的難過漸漸消失了,不知不覺中,我睡著了。
《丟三落四的小豆豆》醫院
有一次,我決定短期住院幾天,做一下全面體檢。那家醫院我年輕時就總去,我非常喜歡院長先生。先生雖然上了年紀,但十分英俊,是為人稱道的名醫。我打電話和醫院聯繫好,調整了工作時間表。入院的日子到了。
院長先生在電話里說:“第一天過來時,請帶大便來檢查。”我問媽媽做檢查的大便放在哪裡為好。媽媽說:“過去都是放在火柴盒裡,現在放在哪裡好呢?”
可是,我絕對不願意把那個東西放在火柴盒裡,交給尊敬的院長先生。我東翻西找,終於發現了一個好東西。那是一個原來裝法國香水的粉紅色小盒子,當時還很罕見。“這個不錯!”於是,我把東西裝了進去。由於小盒子的蓋子一開一合地關不攏,我就繫上了一根粉紅色緞帶,然後把盒子放進一個我很寶貝的法國造的粉紅色小信封里。我把這個拿在手裡看了好幾遍,想這樣總算可以交給院長先生了,心裡很滿意。
那一天,我把粉紅色信封裝進手提包,來到了院長室。我坐到白衣的院長先生對面,因為先生說過住院以前要詢問我一些情況。坐在先生的面前,我突然想到“哦,對了”,於是拿出那個粉紅色信封,放到先生的面前。先生看著信封,問道:
“這是什麼?”
幾名護士也一齊向那個粉紅色信封看去。的確,一個粉紅色信封出現在院長室,感覺不太協調。我很狼狽,偏偏這時怎麼也想不起來“驗便”這個說法,只好囁嚅著:“這個……”
先生看著粉紅色的信封,溫和地問道:“是什麼呢?”
我呻吟似的叫道“這個……”一邊拼命地搜索那個詞,可是什麼都想不起來。護士們越發好奇起來,毫不掩飾地盯著我看。我把信封往先生面前推了推,低著頭說:“這個……”
先生“哦”了一聲。我再也忍耐不下去,直到現在,我也搞不清楚當時從哪裡蹦出了這麼一個詞。最後,我把粉紅色信封托在手上,這麼說道:
“這是糞。”
護士們“撲哧”笑了出來,先生說:
“哦,原來是驗便啊。”
我低著頭答:“是的。”
我被領進自己的病房,我平時幾乎沒進過病房,看什麼都稀奇,站在房間的正中央四下張望。這時年輕的護士小姐拿著紙和鉛筆走了進來,對我說:
“請您在這裡寫上您今天想吃的東西。”
我非常高興,問道:
“真的可以寫嗎?”
護士小姐說:
“是的,您請寫。”
說完,護士小姐出去了。我喜滋滋的,心想:“這家醫院的飯菜好吃是有名的,不過沒想到居然可以隨意點自己愛吃的東西!”於是,我興奮地拿起鉛筆,自言自語道:
“嗯———吃點什麼呢,先寫上義大利麵條,再是壽司卷,還有沙鍋麵條、蛋糕。哦,對了,還要吃個冰激凌。”
我把這些都寫了下來,這時,剛才的護士小姐又走了進來,問道:
“您寫好了嗎?”
我說寫好了,把紙遞給護士小姐。護士小姐把鉛筆仔細放回胸前的口袋裡,拿起紙片大略看了一遍,然後,她一動不動地盯著我,問道:
“您吃了這麼多?”
“哎?”
我沒聽明白是怎麼回事,又問了一句:
“您說什麼?”
這次,護士小姐給我看了看紙片,清清楚楚地問道:
“您從早晨起,已經吃了這麼多東西嗎?”
我不好意思地低聲答道:
“哦,不是,我還以為您問的是我今天想吃什麼呢!”
護士小姐明顯地露出一副“真服了你了”的表情,說:
“我說的是,請您在這裡寫上今天都吃過什麼東西。這是做體檢的需要。”
我終於明白過來,為自己辯解似的說道:
“是啊,就是嘛,想想看,這裡是醫院嘛,怎麼可能想吃什麼就寫什麼呢!”
護士小姐把口袋裡的鉛筆取出來,把我寫過的紙片收到口袋裡,又取出一張紙來,問道:
“那麼,您今天都吃過什麼?”
“哦,我從早晨起還沒吃過東西呢。”
這麼說著,我想“人家一定會覺得‘這人怎麼這樣’”,不由得有些沮喪。實際上,護士小姐把鉛筆放回口袋裡,一邊看了我一眼,眼神的確是“這人怎麼這樣”,然後她就出去了。
我的肚子已經準備好了要吃義大利麵條和壽司卷,還有沙鍋麵條、蛋糕、冰激淋,現在要說服它接受“什麼也吃不到”的事實,可真是一件困難的事啊。
由於我是第一次住院一周做全面體檢,對什麼都感到新鮮有趣,其中我最盼望的是院長先生一天一次的查房。為什麼呢?因為這時我就可以看到自己最喜歡的院長先生啊。
“院長先生來查房了。”
護士小姐會預先通知我,然後院長先生帶著幾名護士來到我的病房。先生一定會問:“感覺怎麼樣?”然後我們交談一會兒。我雖然沒有生病,但還是躺在床上,說一會兒閒話。雖然沒有什麼特別的事,但對我來說,這段時間是非常寶貴的。
我還有兩天就要出院了,那天下午,我要去工作。由於工作時間表的原因,醫院准許我在做完檢查後去工作,但那天院長先生還沒有查過房。“好不容易一天一次機會,真可惜……”我很惋惜,但也沒有辦法。
我一邊看著手錶一邊穿上衣服,又穿好長絲襪。當我穿戴整齊準備出門的時候,突然傳來了“院長先生來查房了”的聲音,我這時已經穿上了外套,連長絲襪都穿好了,再躺回床上去樣子未免太奇怪,於是我連忙跳上床,端端正正坐好。頗有義大利電影導演德·西卡之風的院長先生,像平時一樣風度翩翩地走了進來,看到我坐在床上,先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