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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不行,那樣拖下去,我將被傷害得永遠站下起來了。不是威脅你,我是說真的。我自己心知肚明。最近我開逐漸有耳鳴、幻聽、失眠等等現象了。”

    “那你一個人先搬去別的地方好了,待我處理好各種要事才去找你。”他說。

    “不。”我說。“我不想一個人去別的地方。如果現在和你分開,我會四分五裂的喲:

    現在我需要你。不要讓我孤單一個人。”

    他抱看我。然後說:“忍耐一陣子,一陣子就行了。思而一個月,在那期間,我會把一切安排得妥妥噹噹的。工作處理好,房子賣掉,孩子的幼稚園也安好。

    新上作也物色好。順利的話。說下定有辦法在澳洲找到上作。所以。只要等我一個月。

    這樣一來,一切都會順順利利的。”他這樣說,我不再說什麼了。因為無論說什麼,只有使我愈來愈孤獨下去。”

    玲子嘆息,眼望看天花板的燈光。“然而不到一個月,我腦中的螺絲就鬆掉了,轟一聲。這次很嚴重,我吃安眠藥和開煤氣,雙料自殺,但死不去,醒覺時,我在醫院的病床上。就這樣完蛋了。  

    過了幾個月,當我稍微沈看下來開始可以思考的時候,我對我丈夫說:“我們離婚吧。

    這樣做,對你和女兒最好。”但他說不想離婚。

    “我們從頭來過。我們到新地方去,重新開始新生活。”他說。

    “太遲了。”我說。“當你叫我等一個月的時候,一切都完蛋了。如果你真的想從頭開始過,當時就不應該說那樣的話。無論搬去哪兒,搬得多遠,還是會發生同樣的事。然後。

    我又會提出同樣的要求,使你受苦。我不想再這樣做了!”

    於是我們離婚了。是我主動強迫他離婚的。雖然他在兩年前再婚了,但我至今認為那樣做是對的。真的哦。當時我已知道自已的一生就會這樣反反覆覆的持續下去,我不想再連累任何人了。隨時害怕神經失常,過看戰戰兢兢的生活,我不想強迫任何人過那種生活了。

    他對我實在很好。他是值可以信賴的誠實人,堅強又有耐性,對我而言,真是理想丈夫。他盡心竭力的幫助我康復,我也努力想痊癒。為了他,也為了孩子。我也以為自己已經痊癒了。結婚六年,我是幸福的。他做到百分之九十九完美的地步。只有百分之一做不到。  

    就是那百分之一使我混亂。然後舊柄復發:我們所起的家,在那瞬間崩潰。完全化為零。就因那女孩的關係:”玲子把腳畔踩熄了的菸蒂收集起來,放進白鐵罐中。

    “很痛心的故事吧:我們費盡勞苦,一點一滴慢慢堆積起來的成果,真的在轉眼之間瓦解了,一瞬間就瓦解了,不留任何痕跡:”玲子站起來,雙手插在褲袋冥。“回去吧:已經很晚啦。”

    天空布滿了比先前更暗的雲層,連月亮也看不見了。現在我也開始感覺到雨的味道。袋子的葡萄鮮味跟它混在一起”“所以我怎樣也不能離開這裡。”玲子說。“我害怕離開這裡。跟外面的世界發生牽連。我怕見到各種人而產生各思念。”

    “我恨了解你的心情。”我說。“不過我認為你可以做到。出到外面社會。你能過得很好。”

    玲子咧嘴一笑,什麼也不說。

    直子坐在沙發上看書。盤起雙腿,用手指按著太陽穴看書彷佛想用手指觸摸和確定那些進入腦海中的字眼似的。已經開始下著淅瀝淅瀝的小兩,燈光宛如細粉一般在她周圍紛飛。  

    跟玲子長聊之後再看直子,使我重新認識她是何等的午睡。

    “抱歉,回來晚了。”玲子摸摸直子的頭。

    “愉不愉快?”直子瞼說。

    “當然愉快了。”玲子說。

    “你們兩個做了些什麼?”直子問我。

    “嘴巴說不出來的事。”我說。

    直子吃吃笑看放下書本。然後我們一起聽看雨聲吃葡萄。

    “這樣下雨的時候,就像世上只有我們三個人的感覺。”直子說“如果一直下雨的話,我們就能一直在一起不分離了。”

    “然後,當你們卿卿我我時,我就像個笨黑奴似的,拿看長柄扇子吧嗒吧嗒地風,或者彈吉他伴奏助興,是不是?我才不干哪。”玲子說。

    “哎喲,我會時時把他借給你的呀。”直子笑著說。

    “噢,那倒不錯。”玲子說。“雨呀,下吧下吧!”  

    雨繼續下看。有時還饗雷。吃完葡萄後玲子照例點起堙來從林底下拿出吉他來彈。彈了“走調”和“伊派涅馬姑娘”,然後再彈巴卡拉殊和儂和麥卡尼的曲子。我和玲子又喝起酒來,喝完葡萄酒,又水壺裡剩下的拔蘭地平分喝掉。之後在極其親密的氣氛下天南地北地聊起來。我也覺得這樣一直下雨下個不停就好了。

    “你還會來看我嗎?”直子注視我的臉。

    “當然會來。”我說。

    “你會寫信給我嗎?”

    “每星期都寫。”

    “也可以寫一點給我麼?”玲子說。

    “好的。樂意得很。”我說。

    到了十一點鐘,玲子跟昨晚一樣為我把沙發放下去當。然後我們互道晚安,熄燈就寢。

    我睡不看,從背袋取出手電筒相《魔山》來讀。快十二點時。臥室的門悄然打開,直子走過來鑽到我身邊。跟昨晚不同的是,直子乃是平時的直子。眼神既不發呆。動怍也很敏捷。她的嘴湊在我耳邊,小小聲說:“不知怎地睡不看。”我說我也是。我放下書本,關掉手電筒,把直子摟過來親吻。黑暗和雨聲溫柔地包圍看我們。  

    “玲子呢:”“沒關係。她睡得很熟。她一睡看就不容易醒來了。”直子說。“真的再來看我?”

    “真的。”

    “縱然我不能為你做什麼?”

    我在黑暗中點點頭。我可以明顯地感覺出懷裡直子的辱房形狀。我用掌心隔著她的睡袍撫摸她的身體。從肩膀到背部,使背到腰,我的手慢慢動,將她身體的曲線和柔軟度深深印在腦海中。這樣子耳鬢,互相擁抱片刻後,直子在我額上一吻,一溜煙就跑下林去了。她那淺監色的睡袍就像游著的魚一般,在黑暗中輕輕搖擺。

    “再見。”直子輕聲說。

    然後我聽看雨聲進入寧靜的夢鄉。

    天亮時,雨還繼續下看。跟昨晚不同的細微秋雨,細得肉眼幾乎看不昆,只能憑積水的波紋和沿看屋檐滴落約兩滴聲知道在下雨。當我醒來時,窗外已布滿辱白色的煙霧,隨看旭日升起,煙霧隨風飄散,樹林和山的線漸漸顯現出來。

    就跟昨天早上一樣,我們三個一起吃過早餐,然後去料理鳥室。直子和子穿上有兜帽的黃色塑膠雨斗蓬。我在毛衣上面加一件防水風夫。空氣cháo濕而寒冷。馬兒們也像避雨似的擠到鳥屋頭。靜靜地靠在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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