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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鐘方向,335米,狙擊手在……觀察手……走到另外一間房間打算撒尿。”
“收到,明白。”
漢斯考克調整槍口,對準了狙擊手的腦袋。他虎口穩穩加力,彈頭噗地一聲脫膛而出——啪!
手持SVD狙擊步槍的前薩達姆敢死隊員半個腦袋被掀開了,一聲不吭就倒下了。
隨即漢斯考克迅速拉動槍栓,掉轉到那個正在背對自己撒尿的觀察手腦袋上。他正在慡,哼著小曲。沒想到一顆彈頭直接打在他的後腦,打穿過去,他一下子撲倒在前面的牆上。倒在地上,還在哆嗦著撒尿。
漢斯考克低沉地說:“清除。”
他身邊的對講機響了,說著阿拉伯語。這是每隔一小時,清真寺據點的反美武裝跟狙擊手小組之間的安全聯絡。漢斯考克看看對講機,沒有吭聲。
麻雀早就準備好了,他已經截取好了之前的通話錄音。喝著咖啡的麻雀在有空調設備的辦公室裡面,輕鬆地按下播放鍵,於是兩句阿拉伯語就按照以往的順序出來了。對方得到兩個外圍狙擊手警戒小組的例行通話,就停止了呼叫。
一向不好開玩笑的狙擊手漢斯考克嘴角浮出微笑,冒出來一句:
“IloveIW.(我愛信息戰。)”
第二節[本章字數:3076最新更新時間:2008-06-24 07:48:47]
黑暗當中的張勝戴著夜視儀,套著“戰術裁fèng”(僱傭兵的俚語)做的手制戰術背心,裡面插著氧化鋁陶瓷板。這在某種程度上是禿鷲小隊的“標準”裝備,每個禿鷲小隊成員的背心都按專業和武器不同進行了最優化配置。根據他們的實戰經驗,制式防彈背心不能滿足僱傭兵作戰的需要;所以他們就根據自己的需求,找到專門提供非制式定做產品的“戰術裁fèng”自行設計製作……代價要比購買防彈背心高得多,因為無論從設計、材質還是做工來說,都比制式裝備要複雜、貴和堅固,口袋的位置都量身設置,取用裝備更順手,戰鬥負載更平衡。所謂錢要花在刀刃上,刀尖舔血的職業當然不會心疼這點錢了。在歐洲和美國有相當一批數量的類似公司和個人,譬如AWS、SO-TECH、TAG、CRYE等公司都提供定做戰鬥服裝和裝具的小批量訂單,專門做私人軍事承包商和少數精銳特種部隊的生意。這些公司的CEO或者個人裁fèng本身就是曾經轉戰世界的私人軍事承包商以及退役特戰隊員,所以更了解戰場需求,生意也是伴隨國際戰爭事業的繁榮好得不得了。
這些裝備和張勝身上的無線電耳麥、V40手雷、M4A1卡賓槍備用彈匣等等都屬於禿鷲的贈品,張勝也毫不猶豫接受了,在這樣的廝殺好漢跟前裝孫子其實是在罵他了。張勝也就坦然接受了,並且做好了自己的戰鬥準備。
他看著禿鷲帶著兩個手下身穿LBT的沙漠吉利服,在黑暗當中潛行。
他們採取蝸牛式的匍匐前進方法,要通過將近30米的開闊地,藉助廢墟和瓦礫的掩護抵達水渠入口的小房。麻雀在那裡鎖定了兩個外圍警戒的哨兵,他們在狙擊步槍打不到的屋子裡面,按照現在的時間應該在睡覺。禿鷲和兩個來自英國的突擊隊員就承擔了最艱巨的隱蔽接近任務,他們的動作很輕,速度也不算慢,但是基本上看不出來那三個是進攻者——黑暗當中,他們就是三團雜糙或者灌木叢。
張勝舔舔自己的嘴唇,知道現在是最危險的時刻。
蔡曉春好像渾然不覺這些危險,他帶著兩個突擊隊員已經爬行到屋子牆根下面。隨即他用手語發出指令,喬和帕特兩人慢慢在牆根起身,亮出手裡的德萊爾卡賓槍。這是根據英國利恩菲爾德步槍改造的卡賓槍,是一種單手動微聲武器,閉氣性好,使用11.43mm亞音速手槍彈,因此不存在音爆等問題,而11.43的子彈口徑打進人腦袋……也是比較恐怖的事情——是月黑風高摸哨殺人的最佳選擇。
屋子裡面黑洞洞一片,兩個英國突擊隊員戴著夜視儀出現在沒有玻璃的窗口。他們輕易地就找到了床上和地鋪上的兩個哨兵,隨即噗噗兩聲,他們永遠進入了夢鄉。
“清除。”帕特低聲說。
蔡曉春揮揮手,三個人離開小屋,快速走到牆根底下。
這個時候該響尾蛇出動了,張勝帶著自己的兩名組員快速通過開闊地,來到水渠入口。這是清真寺的標準配備,類似中國新疆的坎兒井。水渠是開敞式的,恰好也是三名組員滲透進入的最好選擇。
第二控制組和內圍狙擊組也在另外一端快速來到牆根下面,開始準備攀登工具。
漢斯考克緊張注視著整個清真寺的高層,沒有發現敵人的蹤跡。說實在的,以色列軍隊在中東橫行無忌是有原因的……阿拉伯民族確實不擅長現代化作戰,或許以前的波斯騎兵更適合他們。
圍牆高五米,石頭建築,露著稜角。蔡曉春帶著帕特採取中國特種兵的攀登方式,抓住稜角按照三點固定的攀岩方式開始無聲攀爬。喬在下面持槍警戒,目光警惕。
張勝帶著兩名前美國大兵趴在水渠裡面,慢慢往裡滲透。他們來自一個國家的軍隊,雖然訓練方式略微不同,但是意思大概都是知道的,所以動作都很默契,這也是為什麼禿鷲會安排來自一個國家的僱傭兵組成戰鬥小組的原因。很多東西不需要交流,因為心裡都明白。
蔡曉春已經爬上了圍牆的頂端,他趴在寬闊的圍牆上,手持加裝消音器的56-1衝鋒鎗巡視整個圍牆。宣禮塔上沒有人影,按照麻雀的情報那裡該有兩到三個哨兵,看來也是睡著了。帕特跟著上來,端起德萊爾卡賓槍。喬看到他們上去了,也開始往上爬。
第二控制組和內圍狙擊組也爬上了圍牆,這個時候還沒有發生戰鬥。他們也在圍牆上趴著,好像凝固了一樣。
張勝從水渠裡面探出頭來,塗滿黑色條紋的臉上那雙眼睛很兇狠。整個院子裡面一片靜悄悄,孤兒們還在地面躺著,好像已經死去了一樣。張勝的眼搜索著整個院子,他看見了兩個哨兵,坐在五米外的台階上打盹。另外一個哨兵背對自己,在兩米外抽菸。
張勝拔出匕首,慢慢爬出水渠,爬向那個哨兵。那個哨兵把菸頭扔掉,在地上捻滅。張勝伸出左胳膊捂住了他的嘴和鼻子,隨即慢慢從他的喉嚨滑過鋒利的匕首。哨兵被張勝抱在懷裡,很慢很慢放在地上。張勝的滿身都是噴出來的血,他的眼睛也是血紅血紅的。
丹和墨菲已經在他身後兩側隱蔽好。張勝把屍體放在地上,悄然抄起M4A1卡賓槍。
“響尾蛇,院子裡面只有那兩個哨兵了,在你十點鐘方向。完畢。”麻雀的聲音傳出來,他也很緊張,呼吸都顯得很壓抑。
張勝舉起左手,打出手語。丹和墨菲會意,悄然趴下,沿著走廊的護欄裡面慢慢爬行。他們嘴裡叼著匕首,爬行到那倆打盹的哨兵身後,還是慢慢起身……
無聲的割喉……
張勝手持M4A1卡賓槍,緊張觀察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