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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祖看到報導後,第一個反應就是默哀,為死去的那十七人,特別是那名孕婦默哀。王耀祖不相信死掉的那十七個人是共產黨所為,王耀祖太清楚他的那些同事們,還有警察局那幫人的做法了。可這一切王耀祖不能改變什麼,也不可能制止,要怪就只能怪共產黨,怪死去的那十七個人倒霉,偏偏要住在天福旅社內。
辦公室里的眾人情緒很高,昨天很好的完成了任務,辦公室里的人一個都沒少,如此一來不僅建立了功勳,可能得到南京方面的表揚。也應付了老石頭,不用再那麼提心弔膽,可以輕鬆一段時間,到時候眾人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上海灘到處都能夠撈到錢。
“王副股長早。”、“王副股長早。”、“王副股長早。”
看到王耀祖進來,一大群人都在跟王耀祖打招呼,在一系列的行動之中,王耀祖感覺自己在股里的地位又高了。但王耀祖也清楚,那都是暫時的。調查股的權力很大,權力越大,那麼利益也就越大;利益越大,鬥爭也就越激烈。
“毛子,你們昨天是什麼時候行動的?很多情況我都不了解,不過昨天的事情也上報了,天福血案!這動靜也太大了吧?”王耀祖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樂昱心正在一旁念佛經,很明顯是在為昨天死的那些人超度。王耀祖現在真的很擔心,樂昱心有一天不幹了,離開調查股。
正是因為有樂昱心這個什麼都不爭,只是全力幫助眾人處理各種文件和報告的副股長在,王耀祖才能夠如此的輕鬆。如果有一天樂昱心真的不幹了,離職了,那麼新的副股長的位置一定要有人頂替。如果是從南京派來的人,那就不怎麼好合作;如果是要從股里提拔鐵頭或者是毛子,股里不僅會亂,提拔上來的人將直接成為王耀祖的競爭對手,對王耀祖有危險的人。鐵頭和毛子到現在還只是組長,對王耀祖還沒有實際上的威脅,可如果提成了副股長,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中午11點也就是吃飯前動的手,那個時候旅社裡的共黨份子正在開會,旅社的老闆和老闆娘都是共黨份子,因此我們懷疑那些夥計也是,為了不讓一名共黨份子逃掉,我們先封鎖了整個旅社,然後對著共黨開會的地方就是一陣亂槍掃射,裡面的傢伙可都有槍,可惜火力沒有我們強。王副股長你上次特意留下來的那批槍可是幫了大忙,特別是那兩把衝鋒鎗,打起來那個痛快。借來的那十名警察就只有三個人受了輕傷而已。這一次行動,裡面的人全死乾淨了。”毛子邊說邊比劃著名,似乎很興奮。
“哦,那就好。不過這一次似乎有些事情做得太過分了吧?旅社裡的十七個人,而且裡面還有一名孕婦,是不是太狠了點?”王耀祖自己也殺人,但他不喜歡爛殺無辜。
“沒辦法,那是石股長的命令,為了不放跑一個共黨嫌疑,石股長說他無法確定旅社裡有多少共黨嫌疑,為了不放跑一個,也就只能那樣辦了。那個孕婦還是我動的手,為此我晚上就去廟裡捐了三十塊香油錢,還請老和尚念了三遍往生咒。反正現在一切都推到了共黨身上,也是個不錯的宣傳。”
這就是十七條人命在眾人眼中的地位,很無奈。但如果換了是王耀祖自己,王耀祖認為他也會下這樣的命令。其理由也很簡單,那就是不能放跑一個共黨嫌疑。如果有人逃了,那麼調查股里的人自身就會有危險。
“樂大哥,你似乎不怎麼高興?你也認為這一次做得有點過分了?”毛子說完就離開了,王耀祖發覺身邊的樂昱心正在生氣,握著佛珠的雙手正在顫抖,在樂昱心的額頭上還有一道輕微地傷痕。
“殺與不殺,都在一念之間。原本都是可以活捉的人,卻都成了死人。”樂昱心似乎對此事不想多談什麼,心情不好的他繼續念著佛經。
不過王耀祖卻被樂昱心提醒了,王耀祖表面上開口說道:“老石頭是出身軍隊的人,為了大事的一些犧牲對於老石頭來說,是可以接受的。而且那十七人里一定有共黨份子存在,只是可憐那些無辜死去的人。結果到最後一切又都推到共黨身上,其實也可以說那些無辜死掉的人是被那些共黨份子給害死的。總之我現在還是先去找老石頭一下,有些事情還要跟他談。洋人那邊的麻煩還沒完。”
王耀祖站了起來,此時的王耀祖終於是了解了石安國為什麼要下絕殺令。一面是為了防止有共黨嫌疑漏網;另外一面則是為了不留一個活口,警備司令部的人能夠得到如此準確的情報,一定是天福旅社裡有他們安插的內線,甚至是那組共黨地下組織的叛徒。石安國這是要斷了警備司令部的內線。
“老石,心情不錯啊。看來昨天是大豐收了,南京方面什麼時候會有嘉獎,股里的人可是在短時間內破壞了共黨的兩個地下組織。”王耀祖敲了兩下門就直接進去了,昨天從日本間諜那裡弄到的情報他還得交給石安國。
“你先坐下,把門關上。有事情跟你談。我現在可是一點都開心不起來,但最起碼打擊了警備司令部那邊的人,勉強可以讓自己不頭疼。”
石安國看到王耀祖進來,臉色又變得很嚴肅了。王耀祖看到石安國這種反應,他真想馬上就轉身走出去,可惜走不了了。王耀祖只能關上門,坐到了石安國對面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