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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場裡面很熱鬧,沒有一個人會去關心一個輸錢的人,欠了很多債不還的人會不會被打手打死,碰那樣的人可是有霉氣的,會連累自己沒辦法贏錢的。
進門之後,王耀祖換上籌碼,接過賭場裡丫鬟送來的熱毛巾,擦了擦臉開始尋找賭場裡有沒有熟人,他到賭場來可不是為了贏錢的,找刺激之外還能夠在賭場認識一些朋友,多個朋友多條門路。
王耀祖還真的找到了老熟人,淞滬警備司令部的閻副官,這閻副官可是警備司令部里專門跟調查科的人進行聯繫,一般調查科的人要調小隊士兵的話,都要找他。
賭通宵的時候,人會因為疲憊而火氣比較大,也因為疲憊而沒有什麼精神,在這樣的狀態下賭錢,人很容易失去冷靜。一個錯誤的決定,賭場就能撈上一筆,這也是為什麼賭場一定要通宵開的一個重要原因。
很明顯閻副官的手氣不怎麼好,滿頭大汗,很是緊張地看著手中的天九牌,正在猶豫著要下多少錢,閻副官桌前放的錢就只剩下十幾塊了。
找身邊的丫鬟要來了一塊熱毛巾,順手摸摸了丫鬟的屁股,手感很不錯,王耀祖也就給了那丫鬟一塊銀元的小費,那丫鬟連聲道謝。
王耀祖轉過身來,拍了拍閻副官的肩膀,說道:“怎麼了閻副官,今天晚上你也睡不著,老石頭那傢伙,就喜歡半夜把人叫醒,讓其他人跟著他一起倒霉。牌怎麼樣了?讓我看看。”
閻副官今天沒穿軍裝,就穿了身西裝,本來這個時候打擾他,他可沒什麼好脾氣。不過聽聲音閻副官就聽出是王耀祖了,他跟王耀祖的關係可是沒得說,兩人一起賭博、喝酒、嫖妓、上澡堂子,這樣的關係怎麼可能會不好。
“手氣爛死了,已經輸了六十幾塊,再輸下去,這個月的軍餉可就全完了。耀祖你幫我看看,這牌怎麼樣?”閻副官說著就讓王耀祖幫他看牌,一聽到閻松是副官的身份,閻副官身邊的幾個賭客都乖乖的閃到了一邊。
一副中上等的牌,怪不得閻鬆開始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他正考慮著是否要全壓下去翻本。
“不錯的牌,全壓的話危險了點。可你閻副是什麼人?警備司令部里的副官,真沒錢了。帶著司令部里的士兵出來轉轉,也可以到我們調查局來,跟我們到外面轉轉,三天的時間就夠了,一個月的軍餉馬上就來了。全壓了!玩把大的,我再借你五十塊也壓上!”
閻副官並不是這賭場裡的熟客,閻副官出來賭的時候都不喜歡穿軍裝,一次拿出一大筆錢賭,輸完之後,一段時間也就不出現了,或者到別的賭場去玩,上海灘有的是賭場和妓院。結果像他這樣的人,無論到哪家賭場都是被人當成了肥羊。
王耀祖剛才說的話可不是廢話,那是說給坐莊的人聽的。賭場裡坐莊的可都是老千中的高手。如果輸了太多錢,按照規矩那是要被砍掉手掌的。
“贏了,終於贏了把大的,耀祖還真有你的。繼續、繼續!”這一把閻副官當然會贏,不然的話王耀祖也不會說那麼多廢話。不過賭場也有賭場的規矩,青幫開的賭場如果隨便來個有身份的人就贏了大筆錢去,那青幫就不是青幫了。
一個晚上下來,王耀祖輸了五十塊錢,閻副官到最後算了算則是沒贏也沒輸,差不了兩三塊錢。不過閻副官明顯玩得很高興,搭著王耀祖的肩膀一起走了出來,四個看門的打手全都點頭哈腰地送行。
“真是痛快,去喝一杯怎麼樣?我知道家不錯的女兒紅,那味道可純了。”賭完了,大清早就要喝酒,王耀祖聽了皺了皺眉頭。
“免了,早上還得幹活,老石頭那傢伙可不好伺候,真羨慕你這個當副官的,還能放假,我們這群人成天累死累活的,還要擔心什麼時候被共產黨給幹掉。我去吃早餐了,等下還得去上班。”
兩人就這樣分開了。王耀祖摸了摸口袋裡的錢,拿出兩個銀元,看都不看就扔給了街上這麼早出來乞討的一對母子,然後就快步走開了。到上海來的乞丐很多都是其他地方上逃難、逃荒過來的,因為很多人都認為,在上海灘不僅不用餓死,還有機會往上爬。
對於身後的感謝聲,還有乞求老天保佑王耀祖這個“好心人”的聲音。王耀祖都不想聽,王耀祖感覺無趣,甚至是很迷茫,王耀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才會讓生活不會那麼的無聊。女人、賭博、殺人一切都變得很無趣,至於大煙那東西,王耀祖絕對不會去沾,他不想成為他父親那樣的廢物。
精神,王耀祖似乎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一種精神,這幾年來王耀祖只為自己活著,共產主義那東西,他不想去碰,因為他想過舒坦日子,不想成天被人追殺。至於三民主義,王耀祖早就背熟了,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拿來再看看,沒幾頁就可以入睡了。他可不想成為老石頭那樣的人。
無聊、無趣、迷茫,但生活還是要繼續,王耀祖當然不想死,想要活下去。然後過上更舒坦的日子,享受更好的生活。他相信總有一天會找到他所希望找到的那種精神,但似乎還不是在現在。
“老闆,老規矩。”王耀祖再次來到了自己平常吃早餐的地方。街道上一個普通的攤子,一對夫婦在經營。這裡就賣兩種食物,菜包子和加了粗糧的白米粥。價格很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