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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裡下去,需要多久?」白亦又問了一句。
「騎羊的話,很快,一天就到了。」查查在旁邊回答道。
白亦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心頭倒是對高山羊的腳力有些驚訝。
其實高山蠻族雖然聚集在哈洛加斯,但他們給自己畫下的領地卻是很大的,把大片根本沒有人住的山脈都畫了進去,其中就有位於北陸荒原上的一部分,也就是因為那麼一小截山脈,才導致兩個蠻族爭鬥了數千年之久。
其實高山蠻族本身的領地觀念並不是很強,一般也就拱衛著哈洛加斯周邊幾公里,所以白亦他們才能這麼輕鬆的靠近,但在對草原蠻族方面他們卻極為苛刻,在雙方交界的地方甚至還轉門設置了有神靈武士駐守的崗哨,配置了偵查用的雪雕,不許他們靠近半步。
高山蠻族對草原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反倒是草原蠻族對這片山脈十分在意,不僅僅是那些草原上看不見的珍貴草藥和可汗們最喜歡的頂級皮草,還有很多猛獸身上的珍惜材料也讓草原蠻族垂涎三尺,甚至連那些雪雕也是他們覬覦的對象,這些大鳥是最好的偵察兵,所以即使多次被神靈武士摁在地上摩擦得屁滾尿流,他們還是對高山充滿了興趣。
不過從哈斯卡那裡聽來的消息,自從草原蠻族經歷過一場變故,換上目前這位新大王之後,就變得老實了很多,已經好多年沒有進犯過了,這反倒是搞得神靈武士們都有些無聊了,所以才對這次的行動充滿了激情。
那這麼看來他們的新大王似乎很不一般的樣子?不像正常的草原蠻族那般無腦,那麼他也應該能看清一條商路能給他們帶來的好處,怎麼突然就下狠手了呢?白亦有點想不通這個問題,不過還好,他也並不需要想明白這個問題。
和三位高山蠻族隨意聊了一會之後,救援隊那邊也總算是做好了準備,於是哈斯卡便吹了聲口哨,很快就看見羊媽媽領著幾頭同樣強壯如大狗熊的羊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我的天……我們不會是要騎這個玩意吧?」席倫思有些猶豫的問了一句。
「能騎一次它你應該感到榮幸才對,這可不是隨便什麼都能騎的。」白亦沒好氣的說了一句,「還是說,你打算用腿走過幾百里山路去給你家小姐收屍?哦對了,或許還是具裸屍?」
席倫思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好默默的翻身騎上了羊背,而白亦也把緹絲嘉爾和小彌雅重疊著丟上羊背,自己再騎了上去,把兩個女孩護在懷裡,因為羊背上很寬闊的關係,他也不需要再把小彌雅裹成蠶寶寶再捆在背上了。
所有人都騎上羊背之後,哈斯卡自己也騎上了那頭羊媽媽,又吹了聲口哨,於是救援隊便再次邁開腳步,向著草原蠻族的王帳進發,只不過剛剛啟程沒多久,一連串哭爹喊娘的慘叫聲很快就叫醒了清晨的哈洛加斯。
因為哈洛加斯是在山頂上的緣故,所以羊是踏著幾乎與地面呈九十度的絕壁,直接一路直衝下去的,這對於騎在羊背上的南陸人來說,確實是某種值得發出慘叫的驚險體驗,等到羊重新回到平地的時候,包括持盾戰士在內的所有人都保持著一個死死環抱著羊脖子,緊緊閉著雙眼的姿勢,緹絲嘉爾更是直接被嚇哭了出來。
可以預見的是,這樣的情況和類似的慘叫聲,在今天的旅途中還會出現很多次……因為羊在陡峭的山崖上用各種超乎想像的極限方式在行進著,一路不停的跳崖,躍澗,翻山鑽洞,也只有用這樣的方式,才能在一天之內從哈洛加斯趕到草原王庭。
等到中午時分好不容易能看見鬱鬱蔥蔥的大草原之時,幾乎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那種心臟病發作式的蒼白,等羊好不容易停下腳步之後,他們就當即從羊背上滾落下來,統一的趴在地上嘔吐起來。
只有彌雅和緹絲嘉爾的情況還算不錯,她們在半路上就被白亦用魔法強制催眠了,一路睡著過來的,否則的話,這兩個美麗的女孩很可能就會和其他人一樣了。
「他們,太噁心了,午飯也沒法吃了。」扎扎一臉鬱悶的看著這群腸子都快吐出來的南陸人,把剛剛拿出來的米餅又塞回了懷裡。
「稍微休息一會吧,他們能一路堅持過來已經算是難能可貴了,這種羊還真不是一般人能駕馭的……」白亦倒是挺理解他們難處的,替他們分辨了幾句。
最後,還是那位牧師最先恢復了過來,用沙啞的嗓音吟唱出了幾個恢復魔法,這才讓救援隊的人緩了過來。
剛剛恢復過來的持盾戰士,第一句話就是用破鑼一樣的嗓音說道:「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羊了。」
「我差點以為我騎的是龍……」席倫思也用嘶啞的聲音說道。
「我以後連馬都不想騎了,這絕對是我這輩子最刻骨銘心的一次乘騎。」張大也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嘀咕著,聽起來像是在撕破布一樣。
眾人簡單的休息了一會,隨意吃了點食物,再給羊餵好水和草,救援隊便再次出發,白亦也跟著喚醒了彌雅和緹絲嘉爾,到了平坦的草原上,羊的行進就不再那麼瘋狂和驚險了,倒不如說,騎著這種雄壯俊美的坐騎,在一望無盡的大草原上盡情馳騁,那絕對是件超爽快的事,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縱聲高呼,只可惜只有高山蠻族能這樣做了,其他人早就在之前就喊破喉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