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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麻麻的小字寫滿了一整張被折得皺巴巴的紙,那上面記錄的是錘頭鯊布偶在歐姆村保衛戰時的具體表現。
白亦對那場戰鬥並沒有保密的舉動,那麼學生們經歷的那場傳教士大發神威的戰鬥自然也沒人想到保密,於是一隻布偶施展各種神術強行力挽狂瀾的英姿自然也就很容易打聽得到,無論是通過當時敵方的逃兵,還是那些滯留在原來位面,沒跟著白亦過來的精靈口中,都能一探聖徒約爾的風采,教會能收集到這些消息也並不奇怪。
教皇連忙接過去看了起來,片刻後,臉上的表情便更加凝重了,「神言術,嫻熟而流暢的神言術,再加上之前候補聖女蕾迪茜雅帶回來的獨門神術,基本可以確定就是聖徒約爾本人了……可他為什麼,會甘願棲身於一個小女孩的布偶裡面?」
「就連我們在知道真相之後都有那樣的反應,更何況親身承受真相的他?他會做出任何改變都是自然的,甚至變成一個喜歡小女孩的變態我都能理解。」審判長很認真的回答道。
「他不會變成那樣的,他還能使用神言術,說明他的信仰依舊堅定而虔誠,依舊有著真神的鐘愛,否則神言術是施展不出來的。」教皇則很肯定地說道,又順便道出了一個耐人深思的秘密,「其實……我現在都已經用不了神言術了……」
「你……」審判長的臉色為之一變,欲言又止。
「是的,就像我之前所說的那樣,我已經不再虔誠了,而他,不愧為聖徒,即使身處那樣的絕境之中,依舊能保持自我,讓我不由得肅然起敬!」教皇滿臉憧憬的徐徐說道。
第395章 萬事俱備
此時這兩位身居高位位高權重的教會頂層,心情複雜到了極點,這可不是用左右為難或者投鼠忌器這種程度的成語就能形容的,強行要說的話,此時他們的內心簡直糾結到想要一頭撞死在神像腳下了。
一邊是完成了升華之道,被教會奉為標杆偶像,刻在了每座教堂穹頂壁畫上,並且至今依舊保持著虔誠之心的聖徒約爾;另一邊,則是被列作最極端的黑暗與邪惡,被教會和各類文人黑了幾千年的虛空中的假想存在……
在之前,教皇和大審判長都不曾認為那樣的地方還有什麼東西能活著,所謂的虛空中的存在只是假設罷了,結果當眼下這個事實就無可辯駁的擺在兩人面前了,那傢伙不僅逃了出來,還活得挺滋潤?同時又使用著那股禁忌的力量,無比強大……
那麼當這個傢伙與聖徒約爾混跡到一起時,情況就是如此的棘手和複雜,讓這兩個經歷了無數次權謀鬥爭和利益抉擇的老者完全想不到辦法。
「不過……那個希望,他逃出來之後的所作所為,卻實在讓人看不透啊……至少看起來不像個壞人?」教皇有點尷尬地說道,其實這個想法他之前就曾經有過,可是卻不敢深入的琢磨下去,因為使用那股黑色力量之人便是最可恨的邪惡異端,人人得而誅之,這是寫在教典之上的東西,如今你要說他不邪惡,人還挺好的?那教典算什麼?
「現在……我們只能這樣去想了。」大審判長琢磨著,提出了一個推斷:「我認為應該是這樣的,聖徒約爾成功的完成了升華,然而真神賦予他新的使命,讓他去感化虛空中那群邪惡的傢伙,而眼下,他很出色的完成了神賦予的使命,那個希望應該就是被他感化成功的例子。」
「這……你覺得這樣的說法,有多少人能接受?追求已久的升華,最終的結局卻是進入被教典記錄為最黑暗的地方與那些惡徒為伍?」教皇有些無奈的反問道。
「可只有這樣的解釋,才能說明這些矛盾,你不接受的話,是要質疑教典的記錄?還是質疑升華的本質?」大審判長則有些咄咄逼人的問道。
「不過,正如你所說的,如此牽強的說法會造成很多負面的影響,所以我們對於這件事還是要保密為先,儘量不讓別人知道,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是最好不過。如果是希望那邊透露出了這個秘密,屆時我們再用這套說法去辯解。」大審判長接著說道。
「你的意思是,無論如何,我們都只能放任那個希望繼續逍遙法外?為非作歹?」教皇有點不悅的問道。
「他逃出來之後做了些什麼,你難道看不見?」原本更應該嫉惡如仇,和白亦不共戴天的大審判長此時為了說服自己,不得不替他粉飾和美化了起來,「好好回憶一下他的所作所為吧!即使是這一次,他依舊是完成了一項驚天動地的偉業!倘若沒有他在,任由墮神教的邪惡計劃成功,我們這邊勢必會遭受嚴重損失!」
「而且就算不說這次的事件,也不去不說他和聖徒約爾之間的聯繫,僅他之前的行為所積累下來的聲望和名譽而言,我們想要處置他都幾乎不可能,你要知道,就連我們教會裡面都不乏他的崇拜者,更不用說普通人了。」
正所謂公道自在人心,當公道與教條相悖時,總是讓人很難取捨,眼下,大審判長也只能暫時站在公道這一邊了。
這番話讓教皇實在無可辯駁,老實說,在知道希望的真實身份之前,他也一直把他當做一位正直善良,大義凌然的英雄角色,結果如今出現了這樣的事……
「眼下,姑且只能這樣了,不過對於他,還是不能完全放下心來,暫時不動他,但是要加強監控,平時也要注意淡化我們和他之間的聯繫……另外,還有一點也讓我很擔心,這傢伙,他又是怎麼看待我們的?」教皇在形勢面前只能被迫的暫時放棄了教條,有點無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