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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番別人眼中的隨手亂畫,在白亦看來卻並不是這麼回事,這些線條並非是他憑空想像出來的,而是他在琢磨空間規則時,無意識間得到的一些感悟,這裡面甚至還有幾分第八行者那顆自然之心的功勞,用比較玄學的解釋來說,這面鬼畫符是他在下意識中,依照著最自然的模式繪製出來的。
所以那塊礦石才會消失在其中,看來這東西實際上是有著實際作用的。
「不過石頭跑哪裡去了呢?」白亦有些哭笑不得的自問自答道,面前的這面鬼畫符只是散發著一點點淡淡的魔法波動,再無任何特別的東西,方才試驗的時候他又沒有在物品上做什麼標記,連東西去了哪裡都不知道。
「再試一次吧。」他嘀咕著,從桌上隨手抄起一隻墨水瓶,附著了一點精神力在上面,扔進了鬼畫符之中。
隨著墨水瓶也消失在鬼畫符中,他的精神力也隨之消失了,只是過了一會之後,才在某個方向又重新出現,那麼那裡應該就是傳送的地點了?
「距離有點近啊,並不比那些空間傳送類魔法來得遠……」他總結了一句,不過鬼畫符的具體性能並不是重點,關鍵在於它用一種前所未有的特別方式實現了以往只能靠魔法解決的問題。
白亦心頭一喜,這樣一來就好辦了!
於是他直接把這個實驗室里不那麼重要的東西統統都附上了一點精神力,開始往鬼畫符里狂扔,包括桌上的紙,筆,實驗室里的裝飾品,各種器皿什麼的,全都一股腦的扔了進去,等到最後他再把抽屜里一隻人形木偶也扔進去之後,他手頭已經沒什麼好扔的小東西了。
「好了,現在來感應一下東西在什麼地方吧……再做好記錄,應該就能把握住這種傳送的規律和機制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想要拿筆記錄,可這才想起來東西都被他扔掉了,沒辦法,只能打開儲物袋,從裡面掏出了一隻來自地球上的中性筆,一邊通過附著的精神力感應物品現在的位置,一邊在自己的桌子開始寫寫畫畫,試圖通過這些標註找出這鬼畫符的規律。
結果這工作沒進行多久,就聽見樓上傳來一陣破門而入的聲音,他才剛剛反應過來,就看見實驗室的門被誰一腳踢開了。
誰那麼大膽子?皮痒痒了?白亦有些憤怒的抬頭看去,一下子就慫了,門口站著的居然是武者?而且還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漂亮的雙眸中更是帶著一抹霧氣?像是馬上就有淚水會決堤而出一般。
白亦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武者,平日裡一向雲淡風輕,又堅強自主的她,並不怎麼黏著白亦,很多親昵的舉動也沒有刺客妹子那般大膽,也不夠精靈那般露骨,用一句或許不太合適的形容來說,刺客妹子更像是剛剛墜入愛河的戀人;精靈則更像步入婚姻不久的新婚妻子;而武者,則更像是那種相處了很久,彼此陪伴了多年的結髮妻子。
所以她和白亦之間並沒有太多的曖昧,也不會沒事給他發福利,因為這些在她看來都不是很必要。
可如今,怎麼突然就要哭出來了?白亦有些奇怪,剛想開口,就看見武者把什麼東西朝著自己扔了過來,接著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怎麼回事?」白亦接過那東西一看,赫然是先前最後被他扔出去的那隻木偶?不過已經斷成了兩截,直到此時再看見,他才突然想起了這東西的來歷,原來這支看上去並不好看,也不精緻,甚至還有點粗糙的木偶,是武者學會降臨到皮衣之上,恢復了以前容貌後,親手刻的,那木偶的形象其實就是白亦本人……
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武者當時把木偶當做一件普通的禮物送給了白亦,這還是第一次從她那裡受到禮物,只是時間太過久遠,他已經有些淡忘了。
於是白亦忽然明白了些什麼,連忙把斷成兩截的木偶捧著,追了出去,最後在家附近的一顆大樹下找到了蹲在那裡,懷抱著雙膝默默哭泣的武者。
他也不管那麼多了,勇敢的沖了上去,強行把武者抱住,嘴裡不停的道歉,很主動的替她擦拭著罕見的眼淚,並抓緊時間給她解釋事情的原委。
武者靜靜的聽完,沒好氣的掙脫他的懷抱,冷冷的問了一句:「你就用這種東西來試驗?」
「一時情急,也沒在意那麼多,找到什麼就扔什麼了。」白亦撓著頭,面甲上露出了一臉訕笑的表情,又連忙把木偶拿了出來,說道:「你看,我已經修好了……」
木偶似乎又變回了原來的形狀,只是莫名其妙的短了一截,武者有些奇怪,剛想發問,卻看見白亦又掏出了木偶的另外半截,居然已經在先前極短的時間裡被他重新雕成了武者的模樣?雖然依舊很粗糙很拙劣,但卻勉強能看出武者的樣子與神韻。
「嘿嘿,我稍微調整了一下。」白亦說著,把武者形象的木偶好好的收回懷裡,再把自己的那半截木偶塞進武者手頭,其用意不言而喻。
「哼!」武者用力揉了揉眼睛,冷冷的哼了一句。
白亦見她情緒又穩定了下來,心頭暗自鬆了一口氣,又連忙問道:「可話說回來,東西是怎麼跑到你那裡去的呢?是這個新型傳送陣不夠穩定嗎?還是說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武者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什麼話都沒說,扭頭就走,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