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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約這種東西,從來都是用來約束強者,而非保護弱者的。
如果此時阿蒂還能拿出軍神之劍的話,那麼一切都好說,可要是拿不出來的話,她恐怕真的會像白亦所說的那樣,遭受比死亡更加可怕的命運。
此時,阿蒂本人已經顧不得考慮自己日後的處境了,她丟了軍神之劍,遭受怎樣的懲罰都無所謂了,她僅僅想要保住自己的族人而已,但從眼下的情況來看,這一點或許都只是奢望了。
「你們這群逆賊!」阿蒂聲色俱厲地罵道,眼下她也只能試著用平日裡的餘威來試著震懾這群宵小,但很顯然,她有些高估了自己這些年積累的那些威勢。
「哈哈哈哈,尊敬的大王,如果我們真是逆賊的話,就請您拔出軍神之劍,讓軍神大人來制裁我們吧!」帶頭的奔狼族可汗大笑著說道。
他們從來都沒有臣服過阿蒂這種嬌小柔弱的少女,他們只是臣服於軍神之劍罷了。
「父汗,我看這個女人應該是弄丟了軍神之劍吧?不然以她平日的霸道作風,早就拔劍砍過來了,但現在嘛……作為弄丟了軍神之劍的罪人,我倒是迫不及待的想用胯下的大劍來好好制裁製裁這位高高在上的大王了。」說話的是奔狼可汗的兒子,一頭垂涎阿蒂美色已久的標準紈絝。
有了他這麼一個起頭,其他人也紛紛淫笑了起來,話語也開始走起了下三路,好像阿蒂已經躺在他們身下嬌喘呻吟了一般。
「阿蒂,哦不……大王,我們護著你殺出去吧?」之前那位上了年紀的護衛回頭對著阿蒂說道,「拼上我們的性命,把您送回王庭,那裡還有一些我們的勇士,乘著他們的大部隊還沒過來,您帶著他們趕快逃走吧……」
「伯伯,叫我阿蒂就好。」少女說著,臉上很自然的綻放出了一抹自從她拿到軍神之劍後就再也沒出現過的溫柔笑容,看上去就像是畫裡走出來的人兒那般美麗。
「大家不要管我了,我會求他們放過你們的。」阿蒂低聲說著,笑容中又摻雜了一些悽苦,讓人看得格外心疼。
「不行,大王您平日裡為我們做的夠多了,犧牲了你,他們也不會放過我們的,現在,是我們保護你的時候了。」為首的中年護衛帶頭拔出馬刀,作勢就要帶隊突圍,其他騎兵也無人退群,紛紛拔出馬刀,把阿蒂護在了中級。
阿蒂面對自己護衛們的決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對方占據了居高臨下的有利地勢,人數足有好幾千,是他們的百倍,這註定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戰鬥,這些護衛只是在用他們的鮮血與生命,向她傳達自己最後的忠誠而已。
「軍神大人……請求您庇護這些虔誠的子民吧……」阿蒂低聲祈禱著,從一位護衛手中接過了一柄最普通的馬刀,跟著護衛們一起輕輕拉動韁繩,向著對方的重重包圍緩緩逼近。
此時在這位少女大王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神明也好,惡魔也好,無論是誰都好,只要能把她的族人救下,她甘願付出任何代價……
有人似乎聽見了她內心的祈禱,並用包圍圈後方一陣劇烈的騷動做出了回應。
阿蒂連忙勒住韁繩,回頭一看,只見四個奇怪的傢伙騎著四頭比草原駿馬還強壯的羊,把後面的包圍圈踩得人仰馬翻,就這麼大搖大擺的一路來到自己隊伍前面。
為首的那人穿著一身灰色的盔甲,這自然就是換回法師盔甲的白亦了,他饒有興致的看了看眼前的局面,然後開口問道:「怎麼?你們的勇士祭典換地方了?還加了個造反的新環節?」
回答他的先是一連串弓弦繃緊的脆響,一瞬間他們幾人不知道被多少把弓指著,然後此行的領頭人,那位奔狼族的可汗才開口說道:「高山的朋友,這是我們族裡的私事,等我們處理好之後,勇士祭典會照常展開的,現在,就請你們先離開吧。」
他的話說得算是相當客氣了,對方畢竟是威震草原的神靈武士,哪怕只有四人,也讓這邊不敢輕舉妄動,尤其是在這個敏感的關鍵時刻,聰明人都不想節外生枝。
就連阿蒂也沒把白亦他們當做救兵,反而開口勸道:「這裡不關你的事,快離開。」
「你這傻妞,怎麼就不關我的事了?」白亦沒好氣的反問道,「我覺得你長得蠻漂亮的,打算把你搶回南陸當我的侍女,你說怎麼就不關我的事了?」
「你!」阿蒂恨恨的盯著白亦,剛想要說些什麼,卻聽見奔狼可汗的兒子率先開口罵道:「混蛋!阿蒂是我的女人,你連我的女人都敢搶?」一邊罵著,他一把抽出馬刀,作勢就要上來和白亦拼命。
白亦沒有說話,倒是他胯下的那頭羊盯著紈絝的馬突然打了個鼻響,只見那位紈絝胯下的駿馬突然一下揚起了蹄子,把毫無防備的他掀翻在地,然後就像是看見了什麼極為恐怖的東西一般,撒腿就跑,一路上甚至還撞翻了好幾名騎兵。
紈絝則四腳朝天的倒在地上,發出陣陣哀嚎。
「這是怎麼了?那匹馬突然瘋了?」
「怎麼可能?它以前可是野馬群里最雄壯的駿馬,是可汗親手馴服的。」
「那怎麼突然瘋了一般?像是被什麼嚇著了似得?難道是那頭羊?」
「那羊雖然看起來嚇人,但畢竟是頭羊啊,我昨天還親眼看見它吃草的……」
聽著對方人群里的這番議論,白亦不禁有些想笑,伸手摸了摸羊頭頂雄壯的犄角,再朗聲說道:「它們的真名叫做龍血戰羊,確實是羊,也確實愛吃草,但你們不妨猜猜,它們愛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