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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最開始魔法師進入虛空的時候,這裡完全就是生命的禁區,如果不用力量護住自己的意識很快就會像剛才那個新人那般快速消散,虛空在正常概念里絕非一座監牢,而是一片生命的禁區。
這個世界上生靈的肉體死亡並不代表意識的消亡,靈魂依舊能夠存在,否則也就不會有魂甲的出現了,而不同於死靈法師或者惡魔,守序派對於靈魂沒有太好的辦法,放逐虛空就是消滅其靈魂最好手段了。
是的,在正常理解中,放逐虛空等於是直接殺死靈魂,而不是把他們關押在裡面,就像把人置於真空狀態中一樣,沒人的靈魂能在那裡存活太長時間,用來抵禦虛空侵蝕的力量終究會用盡,強如魔法師這樣的存在,也堅持不了太長時間。
但幸好,他在自己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遇見了白亦,他的靈魂可以奇蹟般的將那些狂暴的虛空能量馴服,變得安穩而平和,雖然還是有些寒冷,但總算是在這片生命的禁區之中提供了一處還算不錯的避風港。
「我們於此地苦修,磨練意志與力量,尋找脫困的契機,我們是虛空行者。」魔法師當初就是這樣忽悠白亦的,「可我們現在很累了,能在你身邊休息一會嗎?」
就這樣,白亦接納了還在苟延殘喘的四個意識,虛空行者應運而生。作為提供棲身之地的報酬,魔法師教授了白亦一些東西,而其他三位行者也紛紛選擇與之交換記憶,就連那時候的預言家都不情不願的給白亦看了點自己的記憶碎片。
然後就這樣,願意在白亦身邊苟活的靈魂逐漸增多,到了如今這樣的33人規模。
這就是為什麼白亦能和所有人都交換記憶,為什麼能禁言別人還不敢有怨言,為什麼分屬不同陣營的大家都對白亦有著或多或少的好感,以及為什麼被他們稱作希望。
這並不僅僅是能找到脫困契機的希望,還有讓他們能繼續存在下去的希望。
好吧,扯遠了,說回正題。
其實在起初白亦的力量還不是很強的時候,他也做不到把每個人都接納到自己身邊來,好多人還等不到他發現就消逝在了虛空之中;也有一些人被接納進來之後,不願意在這無盡的黑暗中絕望的等待,選擇了放棄;更有一些人已經堅定的認為自己死了,靈魂要麼一片混亂要麼一片死灰,就像那個新人一樣,被白亦放棄掉了。
所以這麼多年下來,也就33個人願意堅強的活下去,等待希望指引他們脫困。
像今天的第二個新人,花了一些時間了解意識交流的方式後,他先是驚訝於這種地方居然會有生命存在,然後分辨了一番都是一些什麼人能活在這裡,最後在知道了傳教士就是壁畫上那位聖徒之後,他選擇體面的迎接真正的死亡,只是在臨死之前,還是跟傳教士透露了一些教會內部的情況。
他是審判庭的第二位大審判長,他其實一直都很虔誠,在黑暗中默默維護著自己的信仰,只可惜因為牽連關係遭到了放逐,卻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了傳說中的聖徒。
獨行於深淵的聖徒約爾,成功走上升華之道的典型案例,這幾乎是每位虔誠信徒追求升華時都要熟讀的故事,只可惜這故事背後的真相太過殘酷,聖徒出現在放逐之地,那麼畢生追尋的升華之道究竟算個什麼?
不是人人都能承受住信仰崩壞帶來的精神衝擊的。
所以白亦尊重了他自己的選擇,目送他的靈魂消失在了虛空之中後,才回頭對著傳教士說道:「這是第幾個了?你一定要把昔日的同僚全部逼死嗎?」
「這還能怪我嗎?」傳教士不服氣地說道,「我就是告訴了他們升華之道的真像罷了,是他們的懦弱和信仰讓他們不敢面對如此殘酷的真相,選擇了用死亡來逃避。」
「所以說起來,還是咱們這樣的好。」聖騎士在旁邊幫腔道,「在這種時候,墮落也是一種勇敢面對的方式。」
「反正我說過,等我出去之後,會公開其中的真相,到時候自殺的人恐怕會更多吧?」傳教士格外認真地說道。
唉,宗教人士,有時候就是這麼的彆扭,白亦對此也是頗為無奈,只能往好的方面上去想,比如這會徹底動搖教會的根基之類的。
「那他提供了什麼有用的信息嗎?」白亦又轉口問道,那位大審判長決絕和其他人交流,只和傳教士說話。
「審判庭現在基本算是廢了,三位大審判長一個叛變,一個被放逐,最後一個也被貶去當個最普通的苦修士;審判騎士和審判官損失慘重,活下來的也全被收監審訊,包括布置在其他位面的審判庭人員也全被召回,等待著清洗。」傳教士介紹道,「至少很長一段時間,審判庭是運作不了了,不過你也別大意,他們那套監控手段還是在繼續運作的。」
「教會內部的清洗也同時展開,實際上除了教皇本人之外,整個教會人人自危,甚至連聖堂要塞那邊都受到波及。」
「你之前的戰鬥已經引起了教會高層的高度重視,他們知道這場戰鬥中有人使用了違禁的力量,但不確定是不是你。」傳教士這才說道和白亦利益相關的點子上,「不過依我看只要你不暴露出太多問題的話,他們應該不方便對付你。」
「怎麼說?」白亦有些奇怪的問道。
「因為我那位漂亮可愛的學生也引起了他們的注意,我的那招神術被他們認了出來,我的學生也交待了與你認識和傳授的過程,他們知道這神術是你代替我傳授給她的。」傳教士簡單的解釋了一下,白亦便明白了其中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