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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四千名機甲戰士悄無聲息的站出來。這裡面有山泉谷的八千機甲戰士,還有成市的六千機甲戰士,他們將會在坦克爆破後,衝擊進化獸的陣地,屠戮裡面的進化獸。
戰爭打到這個份上,華揚不再想著保存實力,只有一口吞掉前面的進化獸,才能集中兵力對付天空上的天馬。又是一團火焰從天空中墜落,原本密密麻麻的飛行大隊,現在剩的數量可不多了!
華揚雙手緊握狗腿刀,老狗、王光明、關營理所當然站在華揚身後,沒有那麼多的豪言壯語,沒有那麼多的熱血高亢,華揚冷然的舉起狗腿刀,低聲發出一聲暴喝:“出發!”
靜止的履帶緩緩轉動,碾壓著地面上的血泊,衝著成市最中心衝過去。電漿炮繼續噴吐能量光束,火力支援對進化獸實施全面的壓制。
炮火隆隆中,兩隻狼犬縮在陣地中,唔鳴著轉圈。雙目裡帶著憎恨,外面的炮火太密集。他們都被困在這裡。高階的進化獸,居然被一群戰鬥力五,戰鬥力十的渣滓圍著打,想想就讓他們憤怒。
望著逐漸靠近的坦克車,兩頭狼發出低聲的唔鳴,青背狼往前一衝,被迎面而來的電漿炮轟下來。洶湧的能量洪流如柄重錘般砸在青背狼頭上,戰鬥力只剩下一萬的青背狼被砸的哀嚎連連。
受傷慘重的暴熊慢慢的人立而立,肋骨斷了三根,左臂上的血肉被咬掉幾大塊,撐到現在沒死,已經非常幸運。暴熊完好的右臂伸出來,從地面上拉起一頭進化獸的屍體,用盡全力往前拋擲,沒有腦袋的大貓砸在地面上滾了幾滾,而後被鋼鐵履帶碾壓而過。
從形成黑潮到圍著防護罩攻擊,頂著軌道炮轟殺,直到破開防護罩衝進成市,進化獸們一路征戰。就沒有休息過。接著紅眼睛隕落。為加冕成王者,進化獸們陷入內亂。殺的血海腥風,殺的雙眼血紅,流幹流盡體內的熱血,一個個變成異常狼狽。
望著逐漸逼近的坦克車,兇悍的進化獸發出唔鳴。冷酷殘忍到骨子裡的凶獸,不懂得屈服,高傲的心也不容許他們屈服,一個個亮出鋒利的獠牙,對著肉牆外的坦克,發出一連串的低鳴。
隆隆的履帶毫不停歇,41歲的張棟源當了二十三年坦克兵,從十八歲穿上這一身軍綠色就再也沒脫掉過。從最小的小兵蛋,到最強壯的大兵,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開著坦克車完成六輪炮擊百分百命中目標的兵王,乃至到最老的裝甲兵。放棄十二次提乾的機會,就是因為他愛轟鳴的坦克車,愛履帶碾壓地面的感覺,愛炮火噴吐出膛,把標靶大的四分五裂的過程。
和平年代,大兵悲哀。空有一身本領,卻沒有施展的空間。病毒爆發,城市升起防護罩,忍飢挨餓,大兵們好似困在籠子裡的困獸,有心殺敵,卻沒有施展的空間,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直到城市的防護罩被攻破,進化獸和喪屍們衝進來,才有了交火的機會。
潰敗啊!潰敗。近乎大敗虧輸。若不是有山泉谷的部隊,恐怕這幫病毒變異體能夠屠掉整個城市。原本熊熊燃燒的心,被一盆冷水澆個通透。張棟源有心殺賊,但卻無力回天,相比個體強大的進化獸,人類太弱,即使用上坦克飛機,也沒有多少勝算。
當羅振興需要敢死隊的時候,張棟源站出來,帶著僅存的十輛坦克,滿載著分子炸彈,對著進化獸發起人生中最後的衝鋒。
羅振興不明白張棟源為什麼去,認識這些年羅振興一直把張棟源當成哥哥,按照他的年齡,即使他不去也沒有人說什麼。
張棟源卻挺起了自己的胸膛:“因為我是成市最好的坦克兵,因為我要捍衛成市大兵最後的榮耀。”
看不見摸不著的榮耀,卻好像是一根繩子牢牢套住脖子。時時刻刻提醒你,只要想喘息,就要咬著牙,高昂起頭,頂著榮譽活下去。
羅振興默默為張棟源引路,此時此刻他捍衛的何止是個人的榮譽,而是整個成市大兵的榮譽,如果從另一個高度思索,張棟源也是在捍衛人類的榮譽。
隆隆的履帶車輪碾壓撞開屍體壘起來的圍牆,張棟源努力把坦克開穩,履帶轟鳴著碾壓地面上的**,對著狂躁的巨熊衝過去。
作為第一輛坦克車,張棟源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往裡面沖,沖的越深越好。笨重的坦克這時卻變得異常靈巧,就好像是一隻在跳舞的大象。左邊履帶迅速轉動,驟停後右邊履帶也隨之而轉,原本直行的坦克畫出一個s型,從巨熊的身前繞到巨熊身體後面。
前進!前進!前進!當了二十多年的坦克兵,鋼鐵鑄就的坦克就好似張棟源的手臂,他已經練到人車合一的境界,履帶碾著地面的血泊泥濘,好似一個驕傲的舞者,邁著灑脫的舞步,一步步的沖向進化獸構築的壕溝深處。
死亡是什麼?張棟源從未考慮過,也許生命就是奔馳的履帶,轉著就是活著,停下就是休息睡覺。支離破碎化為分子飛灰,也只是換了輛老舊的坦克車,在新的坦克上一定能跑的更快,火炮也打的更准。
張棟源嘴角上掛著笑容,望著逐漸周圍湧上來的進化獸,手掌高高舉起,對著起爆器拍上去,轟!震盪的分子炸彈開始轟鳴,整輛坦克車和車裡面的張棟源都在高頻的震盪間化為飛灰。與此同時以裝甲車為中心,二十米的直徑下,一團耀眼的華光升騰,整個空間內一切的分子劇烈而無聲的震盪,原本是緊密的群體,一瞬間被震盪成細微的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