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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揚無語加無奈,用手摸著自己的鼻子掩飾尷尬,第一次見齊飛舞的父親,華揚特意穿的很正式,跑到小樓里挑了好幾身的新衣服,最後拿不定主意,還是在保安隊長曾大可的建議下,做了這樣的搭配。
齊飛舞笑鬧後,伸手解開華揚脖頸上的領帶,又把襯衫上的紐扣鬆開幾個,深吸一口氣後說:“記得下次噴點古龍水,金表就不要帶了,屬於老頭子和暴發戶的。”說罷往裡面的包廂走去。
“暴發戶!”華揚沒覺得腦門上刻了這麼個東西,看著手腕上的金表傻樂,原本帶著個東西的就是暴發戶,搖了搖頭推開門走進小包廂。
包廂里齊長風正在一頁頁的翻看菜單,見華揚來了便沖華揚點點頭,要了份牛排後,又要了瓶紅酒,才把菜單推給華揚。
華揚搖了搖頭,要了兩份最大分量的牛排,又要了一大份羅宋湯。見對面的齊長風打量自己,華揚坦然的笑了笑:“我只來過一次西餐廳,只吃過牛排和羅宋湯。”
齊長風展顏一笑,很欣賞華揚的坦誠。把潔白的餐布墊在衣服外面,對著正冒著熱氣的牛排揮動了刀叉。
華揚也沒客套,手中的小刀鋒利把牛排切下來後就在嘴裡狂嚼,牙齒撕咬肉食的感覺真好,味蕾能品嘗到馨香,整個胃袋在食物粉碎後得到滿足。
和華揚吃飯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隨著華揚狂吃海塞的節奏,別人的心情會不由大好,繼而胃口大開吃下比平時還多的分量。
要了第二份牛排後,齊長風用餐布擦了擦嘴角,端起桌上的高腳杯小酌了一口紅酒,看著還在狂嚼的華揚用低沉聲音說:“知道我為什麼連夜坐飛機回來嗎?”
華揚吞咽下口中的食物,對著齊長風點頭說:“因為我抵押給銀行的十噸黃金。”說著華揚也拿起酒杯,殷紅色的酒液一口吞下:“而且你回來後直接去長風金茂,看你地下的黃金儲備有沒有少。”
“你監視我?”齊長風面色不善,眼睛裡閃過一道陰鷙。
“是猜測加推理!”華揚說著把手往衣架上一指:“那頂帽子一定是你的,上面落了一絲塵土。我猜你一定去了個平時人少的地方,好似長風集團除了儲備金庫,沒其他地方有塵土!”
齊長風回頭看了看衣架上的帽子,又看著失魂落魄的女兒,最後才看到神采奕奕的華揚,不由緩緩搖頭:“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
第六十一章 血濃於水
華揚用餐巾擦去嘴角上的油漬和酒漬,手中的高腳杯緩緩搖晃,裡面如琥珀般的酒水緩緩旋轉,一種發酵後的葡萄清香在鼻頭瀰漫,華揚深深吸了口氣說:“既然知道自己老了,那就退休,長風金茂也該交給年輕人。”
說著華揚一口喝光酒杯里的紅酒:“人活得太自私,太自以為是並不好。”
“我應該怎麼做,不用你來教。”齊長風的眼中閃過一絲譏諷:“不管如何掩飾,你從骨子裡都瀰漫出暴發戶的味道,半天花了幾千萬!這輩子你沒見過這麼多錢?年輕輕的戴金表,你怎麼不帶著金面具……”
看著暴怒扭曲的齊長風,華揚緩緩把手伸出來,握著桌子上的紅酒瓶,慢慢嘆息:“既然知道我是暴發戶,你就不怕我做傻事!”說著手掌用力,紅酒瓶被捏的粉碎,原本還在喋喋不休的齊長風,立刻像閹割的公雞般住口,呆呆傻傻看著華揚,徒手捏碎紅酒瓶,這小子的武力值強的沒邊。
“人可以無情,可以寡義。但都要有個底線。”華揚說著抽出餐巾紙,擦掉手掌上的酒漬和玻璃碎渣,慢斯條理的繼續說:“是你和前妻離婚,娶了飛舞的媽,又是你在飛舞外公死後吞掉他們家的財產,又是你在飛舞媽死後把你和前妻生的那個混蛋兒子接過來,你做的沒錯,有仁有義,但你覺得這些對飛舞殘忍嗎?”
華揚手指上多出銀亮色餐刀:“我向銀行抵押黃金,你做第一件事是什麼?是回到你的金庫,看看你的金子少沒少!你居然懷疑你的親生女兒!”華揚的眼睛緩緩的變紅:“我這個暴發戶今天就要替天行道,切開你的胸,看看裡面的心是黑的,還是紅的!”
“別!”齊飛舞抱住華揚,用滿是淚水的眼眶看著齊長風,竭力平靜的語調緩緩問:“今天你約華揚來有什麼事情?”說罷情緒失控,尖叫著質問:“說啊!”
“我想買下他手裡的黃金……!”說到最後齊長風的聲音低下來。
唰!銀亮色的餐刀切在齊長風的手腕上,殷紅色的鮮血往下滾落,滴滴落在水杯里。刀鋒太快,驚得齊長風目瞪口呆。而後刀鋒有一閃,齊飛舞的手指上鮮血滾落。
透明的水杯里鮮血浮浮沉沉,最終融在一起。華揚把餐刀釘在齊長風面前:“血濃於水,不管怎麼說她都是你的女兒!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你為了這麼點東西用盡心思,甚至將親情罔顧!值得嗎?”
華揚說著就把齊飛舞拉走,包廂里只剩下齊長風一個人,呆呆望著面前的水杯,白開水裡兩團同樣殷紅色的鮮血混在一起,那麼的鮮艷,那麼的純粹。
轟!轟!引擎聲在街道上呼鳴,寶藍色的蘭博基尼像一道閃電,帶著轟鳴衝到城市外環最高處,齊飛舞推開車門跳上車頭,雙手抱在嘴邊大聲對著四野吶喊,喊的歇斯底里,喊的聲嘶力竭。喊的喉嚨沙啞,才躺在車頂上,眼角淚水不斷往下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