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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揚靜靜的聽,嘴角慢慢的笑,等著王光明發泄完後,才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玻璃瓶子,拋給王光明。瓶子裡裝了一半的醬油,一半的香油,涇渭分明的兩種液體靜止在瓶子裡,華揚緩聲的說:“王強逃了,鑽過我們的天羅地網,整個山泉谷的防線形同虛設,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華揚指向王光明手中的瓶子:“就是因為你們都記得自己的出身,什麼大篷車,什麼遺忘村,什麼來河聚集地,涇渭分明的固步自封,彼此像醬油和香油般心和心隔著,連彼此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怎麼可能凝成一塊鐵板?”
華揚說著神情激動起來:“跟我談政治,倒不如說你們打算怎麼用政治,別總像個刺蝟般立起全身的尖刺,隔閡整個世界只會讓別人遍體鱗山,同時也傷到了自己。”華揚說著拿過王光明手中的瓶子,用力的搖了搖,而後狠狠的摔在地上:“大融合已經開始,以後沒有了大篷車,也沒有了來河,更沒有遺忘村,只剩下一個地方,那就是山泉谷。”
王光明眼中帶著疑惑,而華揚臉上卻寫滿狂熱,把手往山泉谷內一指:“看。風吹麥浪,一片金黃。這兩天就要收割小麥了。我會重新劃分聚集地,大雜居,小聚居。我希望在新麥收割的時候,你們能收起身上的刺,放開彼此的心。等著糧食入庫後,橫掃四方的戰爭就要開始。”
王光明默默點頭,望著地面上黝黑的醬油,還有薄薄一層的香油,心中一時閃過萬千的念頭,心神不屬的走下山坡,耳畔忽然聽到老狗說:“打破舊的才能得到新的,如果總是死死的抱在一起,那麼最終就會變得支離破碎,什麼都剩不下。”
王光明心頭的枷鎖這一刻如玻璃般碎裂,望著眼前帶著麥香的金黃,猛然間王光明清醒,自己應該怎麼做,嘴角浮蕩起一絲笑容。
冷悠然站在鄒小強身後,看著前面的兩個哥哥不知疲倦的調動碧翠色的異能,去催熟地面上的小麥,最多兩天就能收割,而華揚這兩天的動作越來越頻繁,大雜居,小聚居。拉攏打壓,恩威並施,這樣做有立竿見影的效果,整個山泉谷的防禦力提升兩個檔次。
“他已經回來了。你就任由他這樣胡鬧下去?”冷悠然的聲音清冷,臉上的疤痕還沒好,心中對王強的狠不但沒減輕,反而更熾熱。
“胡鬧?”鄒小強的嘴角莞爾一笑,把手往前一指,指著金黃色的麥浪問:“往前看,使勁看,能看到什麼?”
冷悠然往前看,除了小麥,還是小麥,除了金黃還是金黃,看不到其他的東西,不由說:“不就是一堆堆的麥子嗎?如果沒有我兩個哥哥,這只是一畝畝的青苗。”
“是麥子。卻又不全是麥子。”鄒小強抓了抓自己的頭皮說:“對全部的倖存者來說,這就是希望,當這些麥子都被磨成面,或者直接煮麥仁充飢時,這就是人類的新希望。”鄒小強的雙眉往上一挑:“華揚從未陷落的都市裡帶來一車古董般的武器,他本身又是異次元空間異能覺醒者,好像還覺醒火焰異能,又在倖存者里有如此的威望,想對付他,不容易啊。”
伸手摸了摸成熟的麥穗,鄒小強的眼中帶著陶醉:“所以不能急,只能等。等他犯錯,等他昏庸。只要冷風和冷凌還掌握著倖存者們的希望,那麼我們就進可攻,退可守,隨時都能取而代之。”
“要是他一直不犯錯呢?”冷悠然咬著嘴唇,腦海中不由浮現出華揚那張桀驁的臉。
“不犯錯是他的能耐。”鄒小強展顏而笑:“如果他真不犯錯,那我等等又何妨,只要大家能活的安心,我也就放心。”說著鄒小強又眺望向遠方,碩大的山尖上,一塊塊的太陽能電池板正在發電,緩緩而轉的巨型風車也把電源存儲在電瓶里。山間神秘的實驗室又在實驗什麼,為什麼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錯覺。
晝伏夜出,外加小心翼翼。王強忠誠的如同豺狗般,把鐵狼帶回三百里外的軍事基地,這裡也是山谷般的形狀,地面上修建著地堡,挖空的山體裡站滿狙擊手。
能量武器最致命的缺陷是能量匣用罷後,需要專業設備才能二次充能,這樣的設備只有省會才有。王強帶出去的五百士兵,三十三輛步兵突擊車,已經是手中最大的牌,現在一股腦全輸了,他自然對山泉谷充滿怨念。而且又遇到紅眼睛的鐵狼,這個喪心病狂的傢伙已經被仇恨蒙蔽神智,一心想找老狗報仇,卻又懼怕山泉谷的勢力,也活該王強倒霉被他咬到。
鐵狼和鄒小強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鄒小強是把病毒合在一起注入身體,然後在身軀內慢慢轉化,最後保留住靈智,守護自己所熱愛的一切。
而鐵狼卻把病毒融入身軀,隨即發散而開,以破壞為主,而且帶著強烈的傳染性,一旦被他咬到,立刻就會感染特殊的病毒,只有在鐵狼精血下才能緩解,歹毒無比。
現在看似風光無比的王強,不過是鐵狼手中的傀儡,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要不然生不如死。
回到軍事基地中,王強的尾巴又翹起來,本還想耍耍威風,但看到鐵狼那憂鬱的眼神,立刻換副嘴臉,恬不知恥對鐵狼說:“我這就下命令,讓人執行計劃。”
“別人。”鐵狼眼中閃過不耐煩:“這事別人做我不放心。”說著鼻頭上又發出一聲聲的冷哼。身軀緩緩震動,王強身軀內傳來一陣陣的劇痛,本就雪白的小臉變成灰白色,五臟六腑中好似有萬千個蛔蟲蠕動。啃心嗜肺,痛的王強在地面上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