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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易舒嘉已經不知道應該如何,用盡了全力去打這一場仗,最終的目的是想要去支援華揚,而當付出十分之一的戰損比後,華揚那邊也已經落幕,這種感覺無比失落。
“贏了就是贏了,雖然付出了十分之一的代價。死去的是勇士,活著的也是勇士。”華揚嘴角勉強的往上飛揚:“去跟他們說,今天大開慶功宴!”
亂了方寸的易舒嘉,智商沒有打折,聽到華揚這樣說後,雙眼立刻亮了起來,是的!低沉的士氣就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劑強心針。想到這裡他又開始了忙忙碌碌,不知不覺中,易舒嘉已經適應了助手的角色,並且越做越有滋味。
奧普在華揚的耳邊低聲說:“休整吧!這個時候急不得,人心不穩又是新喪,總要給他們一些時間緩衝,而且這幫傢伙心中的驕傲剛被碾碎,都變得有些不自信,想讓他們自信,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華揚默默點頭,營寨開始紮下,關於這一場戰鬥的得失都被集中起來匯總,而後上交給了陸和平,第二輪的士兵開始徵集,遠征軍三百萬人的數量要一直維繫。
夕陽逐漸西沉,天空上掛著赤紅色的雲霞,匆匆趕來的飛艇又匆匆的往回趕,不光帶著死去的勇士,還帶著破損的軍械,無法在陣前維修的都被送到大後方進行維修。
熊熊的篝火燃起,驅散走了莫名的寒冷,一團團的篝火跳耀,一塊塊的烤肉被放在篝火上,一壇壇的酒水擺在地面上,溫暖的火光烘烤在冰冷的心上,每個人都感覺到一絲溫暖。
烤肉的香味在空氣中瀰漫,烈酒的醇香在鼻頭上飄蕩,每個人都深深的吸一口氣,把心底的忐忑與不安壓下,默默的吃著肉食,喝著酒。
人總是在挫折中成長,經過不斷的失敗,不斷的挫折,每個人都慢慢的成長起來。場地內的沉默好似大夢初醒的浪子,在綜合計算自己前些年的得失,還有讓自己刻骨銘心的錯事。
三杯酒下肚,每個人的心都開始變暖,華揚本想說些什麼,最終卻什麼都沒說,未來如何,該怎麼走華揚希望他們自願,畢竟這是一段很長的路,跨越幾個國家。如果心性不如磐石般堅定,是無法堅持到最後的。
慶功宴開的很沉悶,甚至沒有激起絲毫的浪花。夜色漸濃,明月高掛,天空上繁星閃爍。本該呼聲陣陣的軍營,居然寂靜無聲,一個個的進化者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茫然的望著營帳頂部,他們睡不著,因為觸手可及冷酷無比的現在,還因為無法預測患得患失的明天。
華揚也沒睡,等著眼睛看著頂棚,這一仗打的好啊!好似一盆冰水在瞬間澆熄了自高自大,剛出國門沒幾天遭受如此打擊,遠比到阿拉斯基再遭遇如此打擊要好的多。
“為什麼你會沉默,我還以為你會在慶功宴上說上一通,讓大家熱血鼎沸,讓大家都熱淚盈眶!”奧普心中裝滿了疑惑,一直想問華揚。
“說什麼!其實沒什麼好說的,能活到現在的進化者,哪個不是人精,究竟是留還是走讓他們自己選吧!”華揚的臉上露出一絲的慎重:“我需要的是一群敢打敢拼的狼,不是一群動不動就怨天尤人,意志力不堅定的羊。”
奧普沉默了最終什麼也沒有說,他覺得華揚說的對,這個世界上需要惡狠狠的狼,而不需要軟綿綿的羊。
黑夜逐漸晦澀,每個人也在昏昏沉沉中睡去。黎明前總是特別的黑暗,等著黑暗過後,新升的太陽必將放射出萬展的華光。
清晨寂靜的營地內又恢復了喧囂,仿佛昨天的種種只是一場的噩夢,隨著天亮了,夢也醒了!
可惜華揚不這樣想,他在食堂上貼了個公告,三天後山泉谷補充兵員的飛艇會飛來,同時運來大批的物資,是留還是走讓他們在三日內做覺醒。食堂外擺著三個大大的盒子,裡面有兩百七十萬張回程的船票。
好似往深湖裡丟了一塊石子,迸濺出一圈圈的漣漪。沒有喧囂,沒有斥罵,每個人都很冷靜。就連最難講話的刺頭,都閉上了嘴巴,端著飯盆一口口的往嘴巴里塞米飯,只是很多的米粒都灑在桌子上。
剛有些喧囂的營帳,隨著布告貼出後又陷入沉寂,每個人都好像有了心事,每個人的眼神中都帶著若有所思,他們開始思索一個自己從來沒正視過的東西,那就是自己為什麼要參與這一次遠征。
華揚能感受到營地內的變化,望著老狗,望著易舒嘉,望著他們都閃爍的眼睛,華揚的心情不由得大好,一路遠征三災六難,如果沒有如同磐石般堅硬的心臟是堅持不下去的,只有他們明白為什麼而戰,才會有一副磐石般堅硬的心腸,才能走完剩下的路。
奧普明白了華揚的用意,奉承著說:“還是你高明啊!居然想到了這樣的法子,如果一開始他們出關只是為了一股血勇。現在血氣散了,他們才能趨於理性,只要有一半的人明白為何而戰,你就成功了!”
華揚笑而不語,食堂依然三餐管飽,只是大家吃的越來越少,剩飯越來越多,以前消耗一頓飯的飯量,現在能夠管一天。營帳內依然靜悄悄的,一箱回程的票箱裡,陸陸續續少了一小半,原本就壓抑的空氣現在變得更加壓抑了。
每天晚上飛艇都會往南飛一班,如果人數多就加開一班,原本還滿編的軍營,稀稀疏疏出現了空缺,從後面支援前線的大兵,多了一項必須的調查,那就是思想品德調查,心理素質現在比戰術素養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