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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見侯衛東裡屋的房門關著,也就不好貿然進去匯報工作,道:“晏科長,我記一下你的電話,麻煩在合適的時間,我向侯市長作一個環保工作的全面匯報。”
晏春平道:“侯市長曾經在我面前提過,要抽時間到環保局搞一次調研,我建議你們準備一個調研方案,到時親自給侯市長做匯報。”
陽光明拿到了晏春平的電話號碼,再用力地握手,熱情地道:“謝謝晏科長,我們哥倆多聯繫。”他看晏春平態度和藹,一點不拿秘書的架子,也就把稱呼換成了哥倆。
陽光明走下樓,坐上局裡的越野車,辦公室主任在車裡等著。
陽光明安排道:“馬上要到春節了,去搞點土特產,記著要給晏科長送一份,要厚點。”
辦公室主任有點迷糊,道:“哪個晏科長。”
陽光明批評道:“你這個主任當得一點不稱職,新市長來了,不去主動接觸一下新市長的秘書,晏科長就是侯市長從省政府帶過來的秘書,這人頭腦靈活得很,深得侯市長信任,你記一下他的電話。你這人平時挺靈活,這一次這麼糊塗,還要本局長給你說電話號碼。”
辦公室主任趕緊拿出手機,記下了晏春平的電話號碼。
在市長辦公室里,侯衛東與段穿林聊了一會,直言道:“移山老弟,這一次到茂雲,不僅僅是送一份資料吧。”
段穿林頗有點不好意思,道:“確實還有點私事。侯市長知道我這人不太喜歡做這些事情,可是家裡那位發了話,只能厚著臉皮來找侯市長。”
侯衛東道:“你和我是從非典一幢樓走出來的生死之交,有什麼不能說。”
段穿林道:“我老婆李穎有一個表妹,在東湘縣鄉下教書,想調回到城裡工作。”
侯衛東笑了起來,指著段穿林道:“移山啊移山,你的臉皮還真是薄,這種小事何必勞動你跑一趟,不用給我說,直接給晏春平打電話,他就能幫你辦了。”
段穿林道:“我這是辦私事,態度還得端正一點。我先申明,這件私事和剛才的材料沒有任何關係。”
“我當然知道,移山的人品絕對可靠。”侯衛東又道:“夫人的事情要認真辦。你把表妹的姓名、年齡、畢業學校、任教情況以及想調那個學校寫清楚。”
段穿林拿了一張紙,道:“這是我表妹的情況,早就準備好了。”他又道:“還有一件事情挺奇怪,是李穎無意中談起的。她以前有一位同事叫朱瑩瑩,與方傑談過戀愛。前兩天省檢察院的人又來找朱瑩瑩,調查方傑的案子。”
侯衛東感到很驚訝,皺起眉毛,道:“還有這回事?”
第888章 事出蹊蹺(中)
段穿林道:“我聽到李穎說起此事也覺得很奇怪,方傑、李東方的案子都已經走完了所有流程,還有什麼事值得省檢察院調查,讓人覺得莫名其妙。”
侯衛東一時想不透其中環節,道:“當時此案涉及到章永泰這位原任縣委書記,省、市都很重視,所以辦得很慎重,肯定沒有問題。”
段穿林說出這事是出於職業敏感,此時盡到了提醒義務,又見到侯衛東對此事胸有成竹,便不再提及此事,道:“我就不在此處耽誤侯市長時間。”
侯衛東不由分說地道:“既然來了,你怎麼能這麼輕易地走,宣傳部長王莉熟悉吧,我讓陪你到茂雲轉一轉,晚上一起吃飯。”
宣傳部王莉接到電話,親自來到侯衛東辦公室,帶著移山到茂雲新城去參觀。
宣傳部門對中央大報駐嶺西記者站主任到來很重視,陪著參觀了茂雲城市最有特色的地方。晚餐時,王莉部長平時並不喝酒,也和段穿林喝了三個小杯。
席終人散後,侯衛東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消失。他在衛生間會在馬桶上想了一會心事,給谷雲峰打了一個電話,叫上司機老耿,直奔嶺西。
谷雲峰在老邢的沙州印象餐廳弄了風乾野雞肉、酸菜尖頭魚兩樣侯衛東喜歡的風味小吃,又讓老邢煮了一鍋紅苕稀飯。弄了些豆腐乳,等著侯衛東到來。
晚十點,侯衛東出現在老邢酒家。平時。只有兩三人吃飯時,司機老耿都跟著侯衛東在一桌吃飯,今天侯衛東有事要談,就沒有招呼老耿。老耿見到侯衛東沉默寡言,知其有心事,很自覺地叫了壺茶,在大廳喝茶等待。沒有傻乎乎地跑到包間去。
谷雲峰能從成津縣調到省紀委工作,全靠侯衛東大力向濟道林推薦。
有的領導人喜歡將有能力的部下壓制住,死死掌控在手裡。侯衛東走的是另外一條道路。凡是他看得起且關係良好的部下,總是想盡辦法將其推到更高更關鍵的位置上,並不怕部下奪了自己的風采。在這種思路下,谷雲峰、楊柳、杜兵都成為侯衛東扶上馬又送一程的新生代力量。
侯衛東與谷雲峰寒暄幾句。就直奔主題:“我今天聽到一個不太舒服的事。省檢察院在找朱瑩瑩調查方傑的事。”
在成津整齊礦業秩序時,谷雲峰是縣委常委、辦公室主任,他對方傑事件了如指掌,聞言也覺得很奇怪:“這個案子我很清楚,是一個鐵案,沒有人能夠翻案。”
侯衛東道:“我總覺得背後還有事,你是老成津,又在省紀委工作。最近聽到什麼風聲沒有?”
谷雲峰搖頭道:“沒有任何風聲。”
侯衛東又問道:“你仔細回想一下,方家、李家有沒有人與省檢察院有瓜葛?”
谷雲峰在老成津工作時與老方縣長、李太忠都有接觸。他仔細想了一會,道:“以前與李東方喝酒時,我聽到他提起過,方傑有一個二叔在省檢察院工作。”
侯衛東道:“這個二叔叫什麼名字,是什麼職務?”
谷雲峰道:“當時沒有太注意,似乎是個處級幹部。”
侯衛東交待道:“無風不起浪,你幫我留意一下這方面的事情。雖然我不怕有人去翻方傑的案子,可是害人之心不可無,防人之心不可有,暗箭難防啊。”
谷雲峰在省紀委工作了一段時間,對小人之術又有新的理解,道:“我在成津還有信得過的人,他們與方家、李家都很熟悉,應該能打聽出來。”
大體上得知了方家在省檢察院的關係,侯衛東鬆了一口氣,有跡可尋總比完全摸不著頭腦要好得多。他暗自琢磨:“看來以後得注意加強與政法系統的聯繫,大哥是老公安,人脈也行,可是畢竟居於沙州,影響力有限,得想辦法與省一級政法系統領導接觸。”他想了一會接觸政法系統領導的一些路徑,洪昂當了數年政法委書記,在政法系統有一些關係,同學陳樹在茂東檢察系統任職,可是這些關係都間接了一些,很難與實權派建立起真正的關係。
侯衛東又問了一個茂雲的事:“袁正軍在紀檢系統是什麼風評?”
谷雲峰道:“從嶺西的情況來看,紀委系統是受制於同級黨委的,多數紀委書記工作偏軟,袁書記是全省紀委系統比較強硬的,高書記比較欣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