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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欄街在沙州算得上黃金地段,新月樓是由遠景公司所開發,是沙州第一家小區式建築,據說採用了全國最先進的管理模式,新月樓在沙州大打宣傳攻勢,房價率先突破了每平米一千元,江楚到沙州四處挑房子,對新月樓的大名自然是知道的。
至此,江楚只能倒著涼氣,發出驚嘆之聲,她從大學畢業以後就分到了中學校,很少接觸到外面的世界,以為兩個人一千多元錢就算小康了,完全沒有想到三弟侯衛東在鄉鎮工作兩年多,就可以隨意地在沙州買貴房子,這個事實讓她有些發暈。
等菜上來以後,大家就邊吃邊聊,如今擺在兩個家庭有一個共同問題,就是兩地分居的問題無法解決。說到這個問題,侯衛東就想起了三年之約,他道:“小佳一直在跑調動,可是單位高不成低不就,現在還沒有落實。”
江楚嘗夠了缺錢的難處,道:“你在鄉鎮這樣發財,調到沙州來幹什麼,我要是小佳,就艱苦幾年,讓你多掙些錢,以後小日子才會過得更好。”
吃過飯,侯衛國回局裡上班,侯衛東就陪著江楚去交了房錢,江楚的房子也還不錯,位置雖然比不上新月樓,卻靠近公安局,房後靠著沙州公園,推開窗戶,就能望見公園的綠樹,免費呼吸著公園的新鮮空氣。
交了房錢,江楚似乎也完成了人生的一件大事,就拖著侯衛東去轉商店,兩人轉了一會建築材料,就到了沙州百貨公司,江楚看上了一套三百多的衣服,就不顧侯衛東的阻止,買了下來送給小佳。
兩人無所事事的轉到了下午四點多鐘,小佳終於打了電話過來:“我請了假,提前下班,我們就在新月樓見面。”
江楚對新月樓很感興趣,她跟著侯衛東來到了新月樓,小佳穿了一身黑色小西裝,利索中透著嫵媚,在新月樓門口等著,接過江楚遞過來的衣服,小佳打開看了看,稍有些誇張地道:“大嫂的眼光真好,這衣服有品味,我喜歡。”
兩妯娌就親親熱熱地上了樓。
新房子在四樓,一百三十多平米,光錢好,設計合理,侯衛東看到有兩個衛生間,道:“這個設計莫名其妙,我們只有兩個人,居然弄出兩個衛生間,太浪費,我們來分工,外面的衛生間算我的,以後你要用外面的那個,我收五角錢一次。”
“老土。”小佳掐了侯衛東一把,又道:“就這樣說定了,我管裡面的衛生間,晚上起夜,我也要收費,不過晚上工資要加倍,我收一塊錢一次。”
兩人就開始憧憬起未來的幸福生活,江楚也正沉浸在愛河中,很能體會這小兩口的感受,她道:“今天晚上,還是在聽月軒,我和衛國請你們兩口子,一定要來,不准搶著付帳,我先走一步,到書店找一本教輔。”
江楚離開以後,小佳就飛身撲到了侯衛東身上,無限幸福地道:“老公,我們兩人終於有家了。”侯衛東豪氣萬丈地道:“這是我們的小窩,再花十萬,好好裝修。”小佳俯在侯衛東懷裡,道:“要買全套家電,要買一台VCD,買二十九吋的電視機,全自動洗衣機、冷熱空調,還要輔全套木地板。”
幸福之門似乎就這樣打開了。
侯衛東將手伸進小佳的衣服里,狂暴地撫摸著小佳細膩的肌膚,將乳罩毫不客氣地扯了下來,小佳也遜色,她將侯衛東的衫衣從皮帶中扯了出來,將自己的臉貼在赤裸而熱度的胸膛之上。
互相撫摸了一陣子,侯衛東四處環顧了一陣子,憑著在大學裡練就的尋找最佳地理位置的本領,他將小佳帶到了還是赤裸水泥的衛生間,就採用站立式,兩人熱烈地瘋狂了一次。
激情過後,小佳依偎著侯衛東,道:“今天吃了飯,你跟著我回家,雖然你的工作沒有解決,可是我們的房子已經解決了,二年時間,憑著你的努力,我們在沙州也有家了,老公,想著你在上青林孤零零地辦石場,就想哭,我沒有看錯人,老公值得信賴。”
侯衛東用手挽著小佳的平滑纖細的腰身,充滿著自信與幸福。
他們到達聽月軒,金總聽說小佳是建委辦公室副主任,更是熱情得不得了,道:“張主任,這是我的名片,以後有客人儘管朝我這裡帶,你私人來,一律享受五折優惠。”
小佳看名片的時候,侯衛國就介紹道:“小佳,金總是陳支隊的夫人。”
陳支隊曾幫著建委破過案子,小佳和他打交道好多次,小佳熱情地道:“原來是嫂子,去年建委財務科被盜,陳支隊親自帶隊,五天就破了案,當時步市長還是建委主任,也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能破案,就在沙州賓館擺了一桌。”小佳捂著嘴笑道:“那天陳支隊喝醉了。”
金總就道:“哈,那天他從沙州賓館回來,吐得滿屋都是,臭了十幾天,無論如何也洗不乾淨,原本就是你們幹得好事。”
金總和小佳談得投機,晚飯就由金總簽到了單子,金總算盤打得精,建委財大氣粗,小佳是辦公室副主任,隨便帶些業務過來,賺頭就大得多。
侯家兩兄弟談笑風聲的時候,在小佳家中卻如往常一般安靜。
陳慶蓉和張遠征吃了晚飯,就坐著看電視,陳慶蓉眼睛跳了幾下,她對張遠征道:“我心裡慌慌的,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張遠征靠在沙發上,道:“別多想,肯定是昨晚沒有睡好。”陳慶蓉嘆息一聲:“小佳這孩子,脾氣倔得很,她不願意和侯衛東分手,我們只有眼睜睜看著。”
女兒事業順利,她的婚事就成了陳慶蓉最操心的事情。
張遠征勸道:“小佳這孩子心氣高,她認定的事情,九條牛都拉不回來,就和你年輕時一樣,我們也別操太多的心,兒孫自有兒孫福,侯衛東這小伙子也不錯,如果真能調回沙州來,我們就別阻攔了。”
“我們又不是瘋子,他真能調到沙州,我們為什麼要阻攔。”陳慶蓉又心煩意亂地道:“昨天聽柳總工說,我們廠也快要不行了,如果下崗了,我們怎麼辦,如果光靠著小佳,她的壓力就太大了。”
他們說話之時,侯衛東和張小佳已經出現在了居委會老大娘的眼前,小佳大大方方地挽著侯衛東的手臂,一邊走一邊招呼,“楊阿姨,要玩啊,這是我男朋友侯衛東。”“王阿姨,這是我男朋友侯衛東。”
這些居委會大娘們都興致勃勃地打量著這兩人,等他們進了門洞,立刻激烈地議論起來,東家長西家短,正是居委會的業務範圍。
當侯衛東黝黑的臉孔出現了陳慶蓉和張遠征的面前之時,陳慶蓉愣了好一會,才認出眼前之人就是令他們頭疼的侯衛東。
侯衛東出現在這裡,早已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他主動招呼道:“陳阿姨,你好,好久不見了,我是侯衛東。”
張遠征走了門口,他兩年沒有見到侯衛東了,面對著門口這個黑大漢,和陳慶蓉一樣,他完全將二年前的那個文質彬彬的小伙子與現在這個黑大漢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