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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衛戰友是一米八五的漢子,很熱情,夫妻開著兩輛小車,到酒店迎接一從嶺西過來的戰友。一行人先去了海鮮酒樓,喝得興起,又到歌城要了大包房。

    肖衛和他的戰友一起吼了幾首軍旅歌曲,包房裡的氣氛就活躍起來,一邊唱歌,一邊跳舞。

    由於李晶突然間就結了婚,這讓侯衛東頗為鬱悶,一路行來,心情都不太好,沒有吃喝玩樂的興致,就坐在角落裡想心事,粟明俊跳了幾曲,道:“衛東,怎麼在這裡坐著,你也請幾位女士跳舞。”

    當音樂再起之時,侯衛東站了起來,對郭蘭道:“請你跳舞。”黃英與侯衛東年齡相差不多,屬於同一時代的人,她選了一首《水中花》,深情地唱道:“淒風冷雨中多少繁華如夢,曾經萬紫千紅隨風吹落,驀然回首中歡愛宛如煙雲,……我看見水中的花朵,強要留住一抹紅。”

    熟悉的曲調,似曾相識的場景,一下就把郭蘭帶到了幾年前的那在晚上,那晚,在水中花的歌聲之中,長發飄飄的她,憂傷地靠在了侯衛東肩頭,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

    第370章 青島(下)

    以前在沙州學院讀書之時,學院每周要開兩次舞會,侯衛東初入學院,對跳舞很是瘋狂痴迷,除了在舞廳里實踐,還偷偷到樓頂上練習舞步,舞技相當不錯。  

    最原始的舞蹈有兩個目的,一是封建迷信,祈求平安豐收,二是對挑起性慾,以利傳宗接代,侯衛東是唯物論者,自然不會借跳舞來搞封建迷信,而對性的挑逗似乎也不需要,所以在最近兩年,除了十分偶然的情況,他基本上不跳舞。

    但是,他的基本功很紮實,進入舞池以後,兩人配合得極好,舞步輕靈,隨著“水中花”的歌聲如流水一般滑動。侯衛東感嘆道:“聽著這首歌,就好象回到了大學時代。”

    進入青島,郭蘭就在似乎又回到了那激情燃燒的四年,這四年時光,如刀砍斧削般印在了她的記憶深處,她原以為已經淡忘了這段戀情,可是到了此地,深埋於痛心便如海蛇一樣牢牢地纏在了她的心尖。

    “大學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我的愛情也死了。”郭蘭在心裡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一曲結束,兩人回到了座位,黃英拿著話筒不鬆手,這個歌城音響效果不錯,她唱得挺有感覺,拿著話筒學著主持人的腔調,道:“我再唱一首老歌,請帥哥美女給我伴舞。”

    粟明俊道:“帥哥美女,自然是衛東和郭蘭。”自從侯衛東給周昌全當秘書以後,粟明俊就將小侯改成了衛東,這樣的稱呼法稱透著親熱。  

    侯衛東向郭蘭伸出了手,道:“我們為黃英伴舞。”

    音樂響起,《冬季到台北來看雨》,這正是當年大學時代舞廳里最流行的一首曲子,侯衛東對郭蘭道:“我們倆似乎是第一次跳舞,配合得很好。”

    郭蘭差點就道:“當年在沙州學院曾經跳過一次。”話到嘴邊,她還是忍住了,道:“是你跳得好,很帶人。”

    嗅著郭蘭頭髮上淡淡的香味,侯衛東暗道:“聞香識女人,這話說得當真不錯,郭蘭的發香就如沙州湖邊的翠竹,李晶發香如濃郁的玫瑰,段英發香如白色的茉莉。”想到已經嫁人的李晶,他心裡又覺得被針刺了刺。

    當舞曲結束,侯衛東很紳士地道:“合作愉快。”這時,恰好一束旋轉燈光射到了郭蘭臉上,他頓時產生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是這種感覺轉瞬即逝,他沒有想出來源,疑惑地道:“郭蘭,以前我們跳過舞嗎,我怎麼覺得這個場景特別熟悉。”

    郭蘭下意識地道:“沒有跳過,恐怕你將其他人的印象加在了我身上。”侯衛東道:“我總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這時,肖衛走了過來,打趣道:“侯科長,你一首都沒有唱,下一曲,你去唱歌,我請郭蘭跳舞。”

    侯衛東走到點歌台,翻了翻目錄,對服務員道:“童安格,《明天你依然愛我》。”

    “午夜的收音機,輕輕傳來一首歌那是你我都已熟悉的旋律。在你遺忘的時候我依然還記得明天你是否依然愛我……又何必真正擁有你即使離別也不會有太多難過午夜裡的旋律一直重複著那首歌。”

    侯衛東唱歌水平一般,工作以後基本沒有學會新歌,能唱的都是當年校園裡的流行歌曲,這首歌算是他拿手歌曲之一。

    此歌與郭蘭心境很是相符,當侯衛東歌聲響起之時,她一時之間心亂如麻,而公安局肖衛喝了些酒,不停地與她說話,她勉強應付著,舞曲結束,禮貌地對肖局說了聲謝謝,便提起小坤包到洗手間去了。

    第二天,粟明俊八點鐘不到就起了床,刷牙歸來,道:“衛東,起床了。”

    侯衛東在床上擺了一個“太”字造型,道:“粟哥,我今天要睡懶覺,給周書記當秘書,不論晚上睡得再晚,必須在六點半起床,今天是難得輕閒。”  

    粟明俊拿著相機,道:“青島海岸很美,今天陽光明媚,是難得的冬日暖陽,睡懶覺真是浪費了大好光陰。”侯衛東睡眼矇矓,道:“粟哥,你先去,中午我們哥倆單獨吃海鮮,我請客。”

    粟明俊走了以後,侯衛東繼續蒙頭大睡,可是被打擾以後,他就再也睡不踏實了,他平躺在床上,雙眼瞪得圓圓的,看著房頂,房頂粗看是雪白一片,細看卻有著胡亂的花紋。

    想了一會機關里的人和事,他想到了李晶,“這個白骨精,口口聲聲說一輩子不結婚,怎麼轉眼間就嫁作他人婦了。”他又想道:“我很自私,既然不能給李晶一個家,又憑什麼生心嫉妒?”這些念頭在腦海里竄來竄去,睡意也就慢慢地被驅趕到大海中去,起了床,賓館裡除了打掃房間的服務員,已經沒有考察團隊員的人影。

    北方的天空比南方更加遼闊,天空是蔚藍一片,蔚藍之中飄浮著朵朵白雲,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在陰涼處卻感到了陣陣寒意。

    在賓館門口吃著麵條,侯衛東給粟明俊打了電話,“粟部,你在哪裡,我過來找你們?”

    “我在海灘邊上,說不清楚是哪一個海灘,站在這裡可以看到哪個圓頂房子,計程車司機應該知道。”  

    當計程車停下來之時,計程車司機道:“那個就是紅色的圓頂房子,你的朋友應該就在那邊。”計程車司機手指的方向有三三兩兩的行人,侯衛東下了車,他掉轉車頭就走。

    侯衛東出生於內陸城市,對於大海很是新鮮,踩著沙灘上,看著無邊無際的大海,聽著連綿不斷的海濤聲,心胸為之一闊,積鬱了多日的悶氣似乎也少了許多。

    “衛東,我剛才沒有說清楚,我們是在棧橋,你在哪裡,趕緊過來,我和肖衛都在。”侯衛東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裡,就問道:“從賓館過來要多少錢?”

    “很近,只要十來塊錢。”

    侯衛東叫道:“粟哥,我的計程車費是二十七塊錢,走了老半天,現在正在一個海灘上,很漂亮的海灘,金色的沙灘,還有新人在拍婚紗照,反正是出來玩,我一個在海灘上轉一會,中午再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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