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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這個大膽的推論震住了,恨不得馬上逮著李晶問個清楚,可是又覺得這樣問起太唐突,想來想去,心亂如麻。
會場上亦有幾個相熟的朋友,侯衛東與他們碰了好幾杯酒,本來這些酒對他來說算不得什麼,今天卻有些頭昏,他不願意再喝,放下酒杯以後,就下樓。
坐在車上,侯衛東給李晶發了簡訊:“我想與你談一談。”
第390章 亂(中)
在車上等了一會,李晶回了電話:“我這還忙,你到家裡等我,鎖沒有換。”侯衛東故意問道:“撞見男主人怎麼辦。”李晶嗔怒地道:“撞見個鬼,少囉嗦,等著我。”
侯衛東看了看表,道:“下午還得上課。”
“上什麼課?”
“我在省黨校讀研究生班,今天是上課時間。”
李晶聞言大喜,笑臉如花,道:“你這人怎麼不早說,下午你去上課,我也有事,還得與幾個董事談事情,你的分紅等事情,晚上我給你談。”她借著假結婚,給了未出世的兒子一個名分,隨站肚子大起來,這個孩子已經成了其人生的重要組成部分,肚子裡有一個天天在成長的小傢伙,那種懷有兒子的劈天蓋地喜悅,如果不能與兒子的父親進行分享,則會是終生遺憾。
此時侯衛東到嶺西來讀研究生班,等於是天上掉下一個林妹妹,簡直讓李晶欣喜若狂。
侯衛東很想問:“你肚子裡的小子是不是我的?”可是這個問題太過唐突,儘管他對此已有百分之九十的肯定,還是忍著沒有問,反正晚上還要見面,沒有必要在電話里說起這麼重要的話題。
到了省黨校,前排郭蘭沒有影子,而李俊坐在了郭蘭的位置之上,見到了侯衛東,她笑道:“侯主任,你不耿直,上次說好開車接我和郭蘭來上課,怎麼一個人就跑了。”侯衛東道:“你們政法委都配有警用便車,上高速路暢通無阻,哪裡用得著坐我的破車。”
李俊捂著嘴笑道:“我見過你的車,是一輛藍鳥,這車還算破車,我們的普桑就不能見人了。”她撇了撇嘴,道:“我和郭蘭兩個大美女來坐你的車,是你的榮幸,這還是看到你是帥哥的份上,才給了你為美女服務的機會,其他人還沒有這種待遇。”
李俊是屬於那種長相不錯、性情活躍的女孩子,侯衛東並不討厭她,只是今天心裡實在有事,就有一句無一句地與她說著,純屬應付。
“班上還有郭蘭的大學同學,在省交通廳工作,中午非得拉上郭蘭吃飯,他把在嶺西的同級校友全約上了,看他神情,是要向郭蘭發起攻勢。”李俊一張嘴如爆豆一般,不等侯衛東詢問,便將郭蘭的去向道了出來。
侯衛東暗道:“難怪居委會多數都是女同志,道東家長,說西家短,確實是女人天性。”他口裡敷衍道:“這事是郭師母最關心的事。”
李俊顯然郭蘭的婚事最為關注,聽聞此語,就把身子完全扭過來,面對著侯衛東,“紅顏命苦,郭蘭以前在大學裡有一個男朋友,英俊瀟灑,才華出眾,誰知是個白眼狼,出國以後立刻變心,典型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侯衛東心裡掛著李晶隆起的肚子,此時並沒有心情來閒聊,正有些煩心的時候,任課老師走了進來,李俊意猶未盡,道:“郭教授心裡不說這事,其實也挺著急,你們市委辦未婚青年多,有沒有合適的人,給蘭蘭姐介紹一個。”
“好象沒有合適的。”
當李俊終於轉過身去之時,侯衛東居然鬆了一口氣,腦海中不由得浮現起了那個經典的多嘴唐僧形象,心道:“若論多嘴,李俊與任林渡倒真是天生一對。”想起幾年前第一次與李俊見面,李俊還是一個頗為文雅、安靜的女孩子,幾年並不太滄桑的日子,居然將李俊變成了一個與唐僧水平相當的女子。
下午的課程結束得很早,李俊在第一時間又將頭扭了過來,道:“侯大主任,今天晚上怎麼安排,如果你不請我請飯,我就請你吧。”侯衛東道:“我先欠著,今天晚上我已經約了人,推不掉了,改天我請你和郭蘭。”
李俊話雖然多一些,心裡卻很是明白,開玩笑也有分寸,她與侯衛東只見過三次,但是經過這幾次接觸,不知不覺中,兩人已經成了熟人,而且侯衛東還感覺欠了她的人情。
兩人一起下了樓,侯衛東對李俊道:“你住在哪裡,我送你過去。”李俊指了指操場另一角的車,笑道:“那是政法委的警用便車,我等一會要和郭蘭一起回沙州,明天再過來上課。”
“好,那再見。”侯衛東向李俊搖了搖手,開著車一溜煙地走了。
到了李晶小樓底下,侯衛東徘徊了片刻,還是毅然上了樓,剛把鑰匙伸進鎖孔,房門就打開了,把侯衛東嚇了一跳。
“董事長給我打了電話,我知道你要來。”開門之人正是以前在精工集團守後門的中年女人,很殷勤地其迎進門來,先取鞋子,又端茶倒水。
侯衛東見這個中年女人神情親熱地為自己忙裡忙外,在這一瞬間,他甚至有女婿見丈母娘的感覺。
“我叫侯衛東,我們見過好幾次面,但是不知怎樣稱呼你。”
那女子就茶水端在了侯衛東面前,道:“你年齡長一些,叫我老李就行了。”侯衛東就道:“我就叫你李姐。”
李姐手腳閒不住,拿起拖把在客廳里拖著,一邊拖地一邊道:“我以前在沙建司,同小晶在一個班組工作過,沙建司跨掉以後,我就到了精工集團,沒有小晶,我這一大把年齡就只能在家裡呆著。”
她說得很平靜,其實這裡面還有一段小故事。
當年她和丈夫同時失業,一個小孩在讀初中,另一個讀高二,日子過得挺艱難,她一直在廠里工作,沒有什麼技術,也沒有做生意的門路與本錢,尋思著就在街邊擦皮鞋。
擦了半年的皮鞋,在街上遇到了李晶,隨後就來到了李晶在沙州的分公司,做雜工,她的男人被安排在精工集團工作,她男人原本就是沙建司的技術骨幹,到了精工集團仍然是老本行,工作順手,比以前在沙建司待遇還要好一些,一家人這才從失業的困境中解脫出來。
李晶懷孕以後,家裡需用有人照料,就將李姐請到家裡,李姐是知恩圖報之人,在家裡盡心盡力,比照顧自己兒女還要盡心盡力。
她看著侯衛東,確實有著丈母娘看女婿的感覺,與侯衛東說了一會話,就到衛生間去洗拖把,她想著李晶的事,心中酸酸的,“李晶也是可憐人,外面很風光,家裡卻沒有一個知痛知暖的人,女人再強也是女人,也需用男人。”
想著這事,她一個在衛生間裡抹了抹眼淚水。
等到李姐出來,侯衛東試探著問道:“這屋裡只有你們兩人?”老李嘆了一口氣,道:“這屋裡沒有來過男人,只有你一個,具體的事,你問小晶。”
過了一會,李晶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