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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小而微胖的孔正義新月樓外面行走著,在昏暗的燈光之下,孤單的身影拉得很長,此時的他,沒有了當財政局長的豪氣,和普通的為了生活而奔波的中年人模樣相差不多,就在街道上孤零零走著,失去了隨從的官員,和普通人有著同樣的背影。
走了兩三百米,他在一輛普通桑塔納車前停了下來,扭頭看了看左右,這才進了小車。
在臥室里,小佳大著肚子坐在椅子上,拿著一本雜誌,卻沒有看,有一句無一句地與母親陳慶蓉說著話。
新月樓的房子是三室一廳,為了照顧小佳,陳慶蓉和張遠征就搬到了新月樓,以方便照顧小佳。
陳慶蓉將家裡以前的舊褲子剪開,為即將出生的小寶貝做尿布,“還是這種用過的棉布才好,小孩的皮膚嫩,一定要用軟的。”
小佳站在一旁看著母親快樂的表情,道:“現在大家都用尿不濕,都很好的,用布尿布太麻煩了。”
陳慶蓉不容置疑地道:“這事你不懂,我從來不信尿不濕,尿水整夜都兜在小孩的屁股上,想起來都起雞皮疙瘩,這樣兜久了,小孩的皮膚肯定受不了。”
“聽用過的朋友說,用了尿不濕,小孩睡眠要好一些,有利於成長。”
“這些都是騙錢的玩意。”
小佳知道母親素來執拗,也不多勸,反正尿布用了幾千年,大家都用得好好的,也沒有出了什麼事情,就繼續傳統吧。
陳慶蓉剪了一會棉布,道:“以後有了小孩子,家裡的事情就比以前多得多,衛東平時回來也不做家務,天天鑽到書房裡,他就是坐坐辦公室,肯定沒有你爸爸上班時辛苦,當年我們生你的時候,沒有請人,就我們兩口帶小孩子,那時你爸別提多勤快了,回家把用肥皂一洗手,就開始煮飯。”
小佳對於母親的嘮叨是哭笑不得,道:“媽,你怎麼還是這種腦筋,衛東每天忙得腳跟翻到腳背上,回家有時還得寫稿子,家務事本身就不多,何必讓他來做。”
在工廠家屬院裡,素來多彪悍的女工人,她們在工廠里頂得上男人的角色,在家裡更是占據了絕對地位,陳慶蓉並不是一線的工人,當採購時走南闖北,見識也有,只是在工廠的家屬院住久了,看慣了女人聲音大男人聲音小的場景,對於張小佳和侯衛東的關係便有了隱隱的擔心。
一來擔心女婿不做事,家務事全讓女兒一個人做,會累得女兒,特別是有了小孩以後,家務事猛然增多,陳慶蓉就想讓侯衛東來分擔家務。二來女兒太溫順,看樣子恐怕管不了侯衛東,她準備給小佳鼓鼓勁,讓女兒也慢慢地管著女婿,什麼事情只要形成了習慣就好辦了。
陳慶蓉剪了一會棉布,道:“以後有了小孩子,家裡的事情就比以前多得多,衛東平時回來也不做家務,天天鑽到書房裡,他就是坐坐辦公室,肯定沒有你爸爸上班時辛苦,當年我們生你的時候,沒有請人,就我們兩口帶小孩子,那時你爸別提多勤快了,回家把用肥皂一洗手,就開始煮飯。”
小佳對於母親的嘮叨是哭笑不得,道:“媽,你怎麼還是這種腦筋,衛東每天忙得腳跟翻到腳背上,回家有時還得寫稿子,家務事本身就不多,何必讓他來做。”
在工廠家屬院裡,素來多彪悍的女工人,她們在工廠里頂得上男人的角色,在家裡更是占據了絕對地位,陳慶蓉並不是一線的工人,當採購時走南闖北,見識也有,只是在工廠的家屬院住久了,看慣了女人聲音大男人聲音小的場景,對於張小佳和侯衛東的關係便有了隱隱的擔心。
一來擔心女婿不做事,家務事全讓女兒一個人做,會累得女兒,特別是有了小孩以後,家務事猛然增多,陳慶蓉就想讓侯衛東來分擔家務。二來女兒太溫順,看樣子恐怕管不了侯衛東,她準備給小佳鼓鼓勁,讓女兒也慢慢地管著女婿,什麼事情只要形成習慣就好辦了。
侯衛東在陽台上偷窺完畢,走到客廳,正準備回書房看一看宣傳部給周昌全準備的講話稿,陳慶蓉從臥室走了出來,手裡還拿著一些棉布,她看了看餐桌上擺放著碗筷,對侯衛東笑道:“衛東,我在給小孩做尿布,手裡不方便,你洗洗碗,行吧。”
侯衛東跟著周昌全長期在外面應酬,在家裡吃晚飯的時間微乎其微,難得有時間回家吃飯,再加上小佳一直提倡晚上少吃飯,因此每晚都很簡單,侯衛東基本上沒有洗過碗。
今天他在外面吃了晚飯,沒有想到家裡並沒有洗碗,聽到岳母吩咐,稍一楞神,就笑著挽袖子,道:“媽,你辛苦了,現在市面上有現成的尿不濕,不知道效果好不好。”
陳慶蓉趁著這個機會,將剛才說過的那一番話講給了侯衛東,在嶺西,李晶給小丑丑就粹用的尿不濕,一張傳統尿布都沒有用,當然,她用的尿不濕都是超薄超貴的型號,效果還是不錯。
當然,侯衛東不能拿這個來舉例,他挽著袖子,動作麻利地將飯碗收進了廚房,在上青林數年時間,他很多時間都是自己弄飯吃,對於家務事情並不陌生,只是在沙州與小佳團聚以後,他才基本上不做家務事。
小佳腆著肚子,站在廚房門口,侯衛東正在嘩嘩放水洗碗,扭頭道:“別進來,地滑。”小佳站在門口看著侯衛東做事,很有興趣地道:“在我的記憶中,你就沒怎麼洗過碗,現在看起來動作還算麻利,不算是酒囊飯袋。”
等侯衛東洗了碗回到了書房,小佳腰有些酸,就趟在床上休息,陳慶蓉坐在床邊,拆了一些線子手套,飛快地給小傢伙打背心,她打慣了手衣,雙手如飛,看著小佳眼花繚亂。
“對男人要關心,但是也要嚴加管理,男人就和小孩子差不多,三天不管就要上房揭瓦。”陳慶蓉順利指揮侯衛東洗了碗,就坐在小佳床前給她言傳身教。
小佳道:“爸在哪裡去了,怎麼還沒有回來?”
陳慶蓉道:“你爸是廠里的技術骨幹,他們這一批老工人離開工廠以後,許多技術活就無法做了,廠里決定返聘一些技術骨幹回廠里,你爸閒著難受,今天朱言兵廠長給他打了電話,他就回廠里去了,昨天給衛東說了這事,他也沒覺得挺好。”
到了九點鐘,張遠徵才從廠里回來,他今天與好幾個一起退休的老朋友見了面,朱言兵親自作陪,在廠食堂吃飯,有廠長作陪,幾個老傢伙自覺很有面子,不知不覺就多喝了些。
進了屋,張遠征滿臉通紅,大聲宣布道:“從明天起我又要回廠里上班了,擔任第五車間的技術顧問。”
陳慶蓉見老伴醉得站不穩,氣狠狠地道:“喝不下馬尿,就少喝一些,別在這裡出洋相。”
張遠征臉紅紅的,他只是想笑,手舞足蹈地說道:“現在的年輕人不學技術,好高騖遠,想當年我們當學徒那一會,天天跟著師傅身後,抓住一切機會學技術,現在到好,師傅苦口婆心地教,他還不願意學。”
他們這一代工人,無論是什麼工種,都是以技術為榮,一個技術好的師傅,在廠里是很受尊重的,而進入了九十年代,不少企業破產,甭管有無技術,大家統統下崗,這直接影響了一代人,所以,許多廠里的年輕人並不願意老老實實地學技術,有許多技術含量高的活,廠里不得不請老師傅回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