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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一點,周昌全用紅機電話聯繫了侯衛東,接通以後,周昌全就問道:“方傑是怎麼一回事,是不是同章永泰案子有關係?”
紅機電話是保密程度很高的電話,只有相當級別的領導才有資格使用,用這部電話聯繫,基本上不存在泄密的情況。
侯衛東在周昌全面前自然就說了實話:“鄧家春對章書記案子盯得緊,除了正常工作手段以外,還派內線混進了成津社會閒雜之員當中,方傑是章書記案子的重點嫌疑人之一,他不僅有作案的動作,還有作案的能力。”
周昌全來到成津之時,老方縣長已經退下去了,兩人也沒有多深的交情,他就道:“既然方傑的嫌疑大,那就要一查到底,不要受其他人的干擾。”
侯衛東又匯報導:“目前案情有了些進展,城西修理廠有一名工人與方傑的手下有瓜葛,嫌疑很大,章書記出了車禍以後,他就不見了,據說在廣西,市、縣兩級刑警隊暗中派人過去追查,如果找到了此人,或許案情就會有突破性進展。”
“好,好,好,如果在我離開成津前破案,那就是最好不過。”周昌全見事情有了些眉目,禁不住連說了三個好字。
“但是這次事件與章書記案子關係不大,縣裡按照省政府要求整治磷礦,方傑有兩個磷礦,都是中型以上,其設備以及生產工藝都有嚴重污染以及安全隱患,要求技改,他對這事有意見,指使手下人捅傷了紅星鎮水廠廠長,縣局藉此事想拘留他,人沒有找到,老方縣長就跑上來告狀了。”
周昌全擰著眉頭道:“方傑失蹤是件蹊蹺事情,說不定裡面還有內容,你注意查一查此事。”
掛了電話,侯衛東細細地思考著楊柳和周昌全兩人的意見,心道:“如果章永泰案是方傑所為,他的失蹤就分為兩種情況,一種是主動失蹤,這就是欲蓋彌彰,一種是被動失蹤,裡面極有可能還有隱情。”
“如果章永泰案子不是方傑所為,他玩失蹤是什麼意思?莫非是意外?”
這個思路對案情有著直接影響,侯衛東就將鄧家春叫到辦公室來。
此時公安局長鄧家春正忙著督戰。
鄧家春身負保護侯衛東安全的重任,得到曾憲勇提供的名單以後,把刑警大隊長羅金浩叫到辦公室,講了事情原委,惡狠狠地發了話:“甭管你用什麼招,先把鬧得最凶的三個人弄到派出所,讓他們知道什麼叫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抓人的理由自已去找,但是不能違法。”
“另外,將三人請到公安局,這是我的決定,侯書記不知情,你也多說此事。”
羅金浩明白鄧家春的意思,很快將三位小磷礦主情況匯集起來,制定了收拾人的方案。
當天下午,在頂山的一家地下賭場,將其中一位小磷礦老闆現場拿獲,由於參與聚眾賭博被拘留十五天。
一位小磷礦老闆喜歡在髮廊找洗頭妹,不過他人已經到了沙州,此事就交由沙州市刑警支隊侯衛國經辦。
另一個磷礦小老闆五十來歲,不嫖不賭,就喜歡喝點小酒,喝完就睡覺,可是喝酒兼睡覺並不犯法,實在沒有什麼把柄可抓,羅金浩摳了一陣頭皮,就帶著人以檢查安全來到礦上,意外地在礦上發現了一根未使用的雷管。
“依據爆炸物品管理辦法,雷管等爆炸物品必須當天歸入庫,你當了老闆,難道不懂規矩嗎,你涉嫌私藏爆炸物品,請到派出所作個筆錄。”
到了派出所以後,羅金浩就宣布對這位磷礦小老闆進行拘留,同時罰款。
當兩位磷礦老闆被帶入了成津公安局,鄧家春立刻組織人員對其進行審訊,眼看著就要有戲,侯衛東的電話打了過來。
鄧家春只得讓羅金浩繼續審問,急匆匆趕到了縣委,道:“侯書記,有什麼緊急事情。”
侯衛東不緊不慢地道:“別著急,先喝口茶,有個思路或許對章永泰案子有幫助。”
“與方傑有關?”鄧家春很敏感分地道。
“今天上午老方縣長到市委去上訪,讓縣委縣政府交出方傑,我最後確認一次,方傑是否被公安機關留置。”
“沒有,絕對沒有。”
“這樣說起來,方傑的事情確實有些問題。”
聽完侯衛東的分析,鄧家春半天不說話,過了一會,他道:“我們的人在廣西蹲守,希望能儘快逮著那個修理工,不過這事急不得,只能慢慢等待。”
他眼中鋒芒一閃:“老方縣長如果正式報了失蹤,我們可以藉機搜查方傑,或許還真的能找出些線索。”
第505章 失蹤(中)
老方縣長到了省城以後,來到了省委大院,不料執勤武警是一個楞頭青,見到一位糟老頭子要進大院,不客氣地攔住了他,老方縣長原本心情惡劣,就與年青的武警戰士爭執起來。
“你是離休幹部,請出示證件?”
“沒有帶。”老方縣長一摸口袋,往日隨身攜帶的離休證卻意外地沒有帶在身上。
“你找誰?”
老方縣長伸腦袋朝省委大院望了望,以前當縣長之時,他還認識幾位省委的官員,如今退休二十來年,當年的老朋友全都退了休,他實在想不起還有什麼人在省委工作,道:“我是成津縣的退休縣長,要找省委組織部反映情況,小同志,讓我進去。”
武警戰士根本不相信他,依然不放行,道:“要反映情況到那邊信訪局,這裡不能進去。”
老方縣長很有些無奈,頓足道:“去就去,我就到信訪局反映情況。”轉身之時,他突然覺得一陣頭昏目眩,軟倒在省委大院門口。
省紀委第一監察室主任陳再喜正從大院走出來,第一監察室聯繫沙州,在一次開座談會上,他曾經見過老方縣長,不知是什麼原因,他對老方縣長的印象還挺深,見此情景急忙走了過來。
不一會,救護車就開了過來。
方知行,老方縣長的兒子,方傑的父親,他離開嶺西定居紐西蘭已有十年,接到李太忠電話以後,猶豫再三,還是坐飛機回到了嶺西,見到父親如此,也是暗自傷心。
“這個雜種跑哪裡去了。”方知行聽說方傑失蹤,又氣得咬牙切齒,方傑從小就玩劣,方知行沒少操心,與方傑媽媽離婚以後,他與方家聯繫也很少。
“你小聲點,我們在外面說話。”方傑的母親雖然與方知行離了婚,卻對老方縣長一直很好,老方縣長生病期間,她就一直陪在病床前。
兩人分手之時鬧得很歷害,分手以後近十年沒有見面,此時面對面站著就頗為尷尬,不過為了方傑,兩人還必須走在一起。
方傑母親道:“小傑最近迷上省歌舞團的一個叫做朱瑩瑩的女孩,這個女孩子現在也是下落不明,我懷疑小傑失蹤與朱瑩瑩有關。”
“朱瑩瑩在何處?”
“小傑失蹤以後,朱瑩瑩曾經到家裡來問過,我當時對她很不客氣,那以後她跟著失蹤了,我到省歌舞團去找過她,歌舞團里說她半年前就停薪留職了,她的父母亦有一年多未見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