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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真聽了侯衛東口氣,便明白他與蔣玉樓肯定要什麼特殊關係,心底徹底放鬆下來,他笑呵呵地道:“龍堂縣雖然不是全國有旬的風景區,但是也有幾處養在深閨人未識的好景致,午餐以後,如果蔣書記沒有其他安排,我請秘書長嘗一嘗新鮮正宗的野豬肉。”

    提起了野豬肉,侯衛東不由得想起了在樹下渡過驚險時光,當時驚心,事過境遷以後卻很值得回味。

    在回到賓館房間之時,侯衛東給郭蘭打了電話。

    “我要到鐵州去了,你什麼時間回去。”

    經過了風景區激戰野豬之事,郭蘭與侯衛東的關係無形之間親密了許多,她道:“我還要等幾天,陪一陪表嬸。”

    “那你到嶺西來嗎?”

    “說不清,多半不會。”

    “那我走了,你保重。”

    “你也一樣。”郭蘭加了一句,道:“振農表叔的事情你別為難。”

    “我知道如何處理,以事實為依據,法律為準繩,同時考慮客觀的情節。”  

    兩個人道德和法津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使兩顆相愛的人只能遠遠地張望著,蜻蜓點水般的相會總是那麼短暫,而且,幸福過後則是煩惱。

    匆匆到了龍堂縣,見了振農集團最真實的一面,這是未經加工的真實情況,比文字材料更加有力。又與縣委書記袁真進行了交流,這也是很重要的信息來源。

    所謂兼聽則明,就是要聽取方方面面的意見,而不能事先預設觀點。若是預設了觀點,以後的事情就會選擇性失明。

    進了鐵州,與蔣玉樓見了面。侯衛東還是祝焱秘書之時,蔣玉樓已經是省財政廳副廳長,如今侯衛東成了省政府副秘書長,蔣玉樓成為了嶺西第二大市的市委書記。

    蔣玉樓的成長軌跡很正常,時間也合適。相較之下,是侯衛東成長軌跡有些另類。

    吃飯前,蔣玉樓和侯衛東在會客室見了一面,蔣玉樓是財政廳出身,專業知識豐富,態度鮮明:“儘管學術界對張振農抱有同情態度,儘管民間對金融有要求,儘管現有的金融制度有不足,儘管張振農和振農集團這幾年帶領農民脫貧致富,但是,這些都不是違法的理由,在現行法津未改變的情況下,鐵州市委市政府沒有任何理由為違反企業開脫。”  

    “以上的幾個儘管,只能作為情節在量刑上給予考慮。當然,這是法官們的事情,我作為市委書記管不了這麼細。”

    侯衛東照例是多問多聽少說。袁真和蔣玉樓的觀點一致,代表了鐵州官方的態度。

    十分鐘,正事談完,蔣玉樓一揮大手,道:“衛東老弟來了,今天無論如何要喝一杯。”

    宴會上,蔣玉樓言語風趣。酒至三巡,他講了一個笑話:“當年對越還擊,某團長英勇作戰,不幸被流彈打飛了雞巴。團長老婆年輕美貌,欲望正值當年,她清楚團長傷情。不由傷心地哭了。團長很懂人情,耐心地安慰道,孩子媽,別哭了,這幾年什麼招式都給你玩過了,還求什麼呢?現在我都破格提撥為師長了,轉業到地方也是廳級大官,難道一個廳級幹部連一個雞巴都不如。”

    在座皆是相當級別的官員,見慣了世事,聞言都是哄堂大笑,賓主言談甚歡,氣氛熱烈。

    侯衛東年紀輕,又不太擅長講黃色段子,就只是聽,不講。

    離開了鐵州之時,侯衛東靠著車上閉目養神,想起了第一次到省財政廳之時蔣玉樓嚴肅的樣子,感嘆道:“弱國無外交,同理,地位低的人沒有社交。要是我的地位稍低,其一,根本見不到蔣玉樓,其二,就算能與蔣玉樓同席,他絕對是一幅苦瓜臉,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妙語如珠。”  

    他又想起了任林渡,論社交能力,任林渡比自己要強不少,可是現在的社會是強弱分明的社會,就算是任林渡與蔣玉樓有機會坐上一桌,蔣玉樓也絕對不會主動去講黃色小段子。

    回到了嶺西,正在前往醫院的路上,突然接到省委辦公廳趙東的電話,他的聲音很急,“衛東,錢書記要見你。等一會省委辦公廳的同志要同你聯繫。”

    省委書記要召見省政府的副秘書長,這是很少見的事,侯衛東不禁有些緊張,道:“趙主任,錢書記接見我,為了什麼事情,我好準備。”

    “錢書記任省長期間,曾經到振農集團視察過一次。他看到了鐵州龍堂縣振農集團的相關材料,很重視。我給他建議,可以聽一聽省金融辦的意見,他同意了。”

    “趙主任,太感謝了。”

    “你別客氣,等一會的匯報一定要有料,否則好事會變成環事。”

    上一次,侯衛東、洪昂、趙東三位沙州幹部喝了小酒,暢談了人生,在半醉中,有了些少年激揚的感覺。雖然沒有桃園三結義,卻互相引為知音。這之後,三人都忙,沒有再次相聚,卻一直有所聯繫。  

    侯衛東直截了當地問:“我的匯報要點在什麼地方?”

    “錢書記想聽一聽省金融辦關於此案的想法,但是,他不僅僅單純關注此案,更重要是全省的金融布局。”趙東加重了語氣,道:“衛東,機會太難得了,你要趕緊作好準備。”

    放下電話,侯衛東暗自感慨:“機遇真的是給有準備的人,若是我對張振農一案麻木,沒有到實地去調查了解,這一次就要砸鍋了。”他沒有顧得上到醫院看母親,急急忙忙回到了省政府。

    省政府副秘書長單獨給省委書記報告工作,這個機會太難得了,若浪費這個機會,就真是暴斂天物。

    第782章 機遇(上)

    侯衛東經過反覆思考,還是給省委常委副省長周昌全打了電話,報告了省委書記錢國亮要召見一事,並簡要談了自己的匯報要點。

    聽說省委書記要召見侯衛東,周昌全吃了一驚,侯衛東這個副秘書長是協助自己工作,錢國亮不找自己的問情況,卻直接召見侯衛東,這就讓他有些緊張和疑惑。

    “為什麼錢書記要召見侯衛東,難道對我不滿,我的工作有錯失?”  

    越級,分為向上越級和向下越級,兩種越級都不符合官場規則。但是程度又稍有不同,向上越級是大忌,越級者自以為聰明,卻經常死得很難看。向下越級者都是領導,中間層級的領導經常將火氣窩在心裡,敢怒不敢言,最多腹徘一句“四處插手”或者“管得太細”。

    省委書記與副省長只是相差半級,實際權力相差得太大,因此,錢國亮越過周昌全召見侯衛東,周昌全連意見都幾乎沒有,反而想著自己是否有問題。

    這就是官場人特有的思維方式,在官場的時間越久,留下的鉻印就越深。

    周昌全很隨意地問道:“錢書記怎麼突然想聽金融辦報告?”

    他這是很委婉的詢問,侯衛東聽得明明白白,道:“據說他是看了鐵州市委關於張振農的匯報。”

    這兩句話都很有深意。

    省委辦公廳通知侯衛東,並不會說明原因,只是出一個通知,“請某某同志幾點鐘到某某地方做什麼。”這就是標準的通知用語,一般來說,不會附加解釋,除非,出通知者與被通知者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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