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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磨到了下午四點,侯衛東給小佳打了電話,道:“我要跟著周書記到嶺西吃晚飯,明天要到省黨校上課,晚上就不回來了,我已經給媽打了電話,她晚上過來陪你。”
小佳道:“你已經給媽打了電話?真的沒有必要,我現在沒有什麼問題。”侯衛東打斷道:“讓你一個人在家裡,我不放心,還是讓媽過來,乖,聽話。”
安置了小佳,侯衛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將抽屜里的另一部手機放在懷裡,四點半,就跟著周昌全前往嶺西。
今天晚上是宴請不同尋常的客人,省委書記蒙豪放的夫人吳英,吳英長得很文靜,小小巧巧的,脫掉了黑色外套,裡面卻是一件大紅的毛衣,她皮膚很好,配上這大紅的毛衣,整個人就生動起來。
侯衛東想起了“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吳英是水利廳的黨組成員、副廳長,由於蒙豪放的地位,她在嶺西水利廳地位很特殊,只是她懂得低調,在省里就好評不斷。
在嶺西,大家都官宦家人要求並不高,低調恰好是最有效的GG措施。
此時的侯衛東先後跟在了祝焱和周昌全身邊,省級領導經常能夠見到,眼界也為之一開,因此,當他與吳英副廳長握手之時,態度熱情禮貌卻是不卑不亢。
周昌全與吳英很熟的樣子,兩人坐在一起,有說有笑,話題很快就扯到了七十年代。
侯衛東漸漸聽出些味道:“周昌全居然與吳英是一個院子裡長大的,兩家關係應該很好。”
他在心裡暗道:“難怪周昌全底氣足,有省委書記夫人撐腰,在嶺西還當真沒有什麼好怕的。”又想到“周昌全誠府真是深不可測,跟著他這麼久,居然從來沒有泄漏自已的關係。”
吳英與周昌全聊了幾句,又拿出電話:“劉大哥,我和昌全在金星賓館,沒有其他人,你過來吧。”
侯衛東聽了這話,心中沒來由地想道:“秘書難道真的就是領導的私人財產,居然不算一個人。”不過,他馬上又將自己心中的小小不舒服趕走,“這也說明,吳英也沒有把我當成外人。”
想通了這一點,他也就心平氣和了,享受著美味,聽著領導們講講家長里短,也很不錯。
當周昌全用目光向他示意之時,侯衛東很默契地站起來,對吳英道:“吳廳長,我去接劉主席。”
等到侯衛東出門的以後,吳英輕聲道:“你這秘書很機靈,你不用吩咐,他就知道做什麼。”周昌全道:“小侯不是機靈,他是人才,以前在縣裡當過開縣委辦主任、開發區主任、科委主任,現在是沙州市委辦副主任,是沙州未來的棟樑之才。”
吳英道:“周哥,看來你很欣賞這個小伙子。”周昌全道:“在跟著我磨幾年,讓他到縣裡當一把手。”
吳英笑了笑,道:“我跟老蒙說了,周哥在嶺西工作了三十多年,從來沒有走過後門,這一次無論如何要成全,他原來想讓你到省人大去當副主任,副省級幹部,這次恐怕就要重新考慮了。”
周昌全也沒有在口頭上表示感謝,給吳英倒了一杯紅酒,道:“你還是喝一小杯,紅酒應該沒有問題。”又道:“我一輩子都工作在第一線,現在就到人大,總覺得還早了點,我的目標是在一屆任期內,將沙州打造成嶺西第二大城市。”
侯衛東剛到大廳,正在往外張望,就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第407章 流言(上)
從門口進來的四個人,兩男兩女,其中一個女人穿著休閒裝,身材頗為豐滿,正在很久沒有見過面的段英。
侯衛東腦袋裡飛快地想了想最後一次與段英做愛的情景,由於很久沒有與段英聯繫,而近期李晶和小佳又先後懷孕,李晶又生了小丑丑,所以段英的影子在他腦海中不知不覺變得有些模糊了,一時之間,居然沒有想起有多長時間沒有與段英聯繫。
段英與幾位朋友一起過來喝茶,進門就見到了大廳里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自己深藏在內心身處的那位漢子,漢子,對,段英在這一刻突然湧起了“漢子”兩個字,正是眼前這位漢子在自己最失意的時候給了淡淡的溫暖,這溫暖讓她一直不能釋懷。
只是,侯衛東已經成為了她人之夫,而這個“她人”還是同寢室的好友小佳,此時小佳懷有身孕,段英根本沒有橫刀奪愛的勇氣,便下定決心結束這一段或許永遠不能曝光的戀情,她把侯衛東的名字與號碼從手機上刪掉,讓自己忘記這一串熟悉的號碼。
與此同時,也開始與嶺西的一些青年才俊相互往來。
今天就與幾位朋友約了,到金星酒店喝茶,請客的是省煙革總公司的一位科長,相貌不俗,談吐也行。
誰料進門就遇到了侯衛東,段英如觸電一般楞了片刻,她當了數年記者,走南闖北見了世面,已非初出校門的小姑娘,刀子很快就控制住心神,並讓臉上的笑容自然一些,道:“侯衛東,在這等人。”
侯衛東眼光在段英身上極為迅速的逡巡了兩遍,目光又在其厚厚的嘴唇上稍稍停留片刻,道;“段英,你好,好久不見了。”
段英回頭對自己的同事道:“你們先上去,我隨後就來。”
跟隨著段英同來的一位男子用狐疑的眼光看了一眼侯衛東,他是段英的追求者,自然會如老虎一樣守著自己的領地,不過段英不經意瞪了他一眼,他就悻悻地上了樓。
“小佳什麼時候的預產期?”
“快了,還有兩個多月。”侯衛東道:“你還好嗎?我一直與王輝主任保持著聯繫,他對你很是稱讚,說你是嶺西日報的後起之秀。”
“我是經過磨難的,知道有一個工作崗位的意義,哪裡敢偷懶,哪種名校出來的大學生,沒有吃過苦,直接就進了報社,那些人才桀驁不訓,我們這種經歷的人,只能老老實實地做事情,否則在社會上哪裡有立足之地。”
段英如何一步一步從一位益楊絲廠頻臨下崗女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侯衛東很是清楚,聽了段英的話,感慨地道:“我們都是勞碌命,需要一步一步為自己拼前程。”
段英眼光停留在侯衛東的下巴,似乎感受到了尖銳的鬍鬚樁子,在心裡幽幽嘆息一聲,道:“一般的人到了你這種程度,都開始享受人生,誰還去當秘書侍候人,從這一點來說,你志向遠大,一般人比不了。”
她這是特指侯衛東開石場賺錢已成富翁一事,侯衛東聽得很明白,就自嘲道:“我哪有什麼遠大志向,只是上了道,憑著慣性,根本停不下來,再說現在不過是副主任,根本談不上什麼程度,開石場的錢,在省城的大富翁比起來,更是不值一提。”
兩人知根知底,交談起來也沒有遮掩。
聊了幾句,段英想起一事,道:“昨天收到了一封群眾來信,是成津縣臨山鎮的,信中說臨山鎮黑社會為了搶奪礦山,械鬥得歷害,傷人甚至殺人案件時有發生,你是沙州市委書記的秘書,如果此信屬實,就得管一管,否則捅出去就是抹黑了沙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