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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為此,大學的愛情最短暫。
同時,由於大學校園的特殊環境,大學愛情會成為人生的一種體驗,或悲、或喜、或淺薄、或深沉,總在內心深處留下了一席之地。
在這顆樹前站了一會,逐漸有同學從教室里出來,把段英追憶之夢驚醒,她悵然地離開了帶著往日痕跡的樹木,沿著大道朝前走。
步步皆風景,處處都留著往日的痕跡。她駐足於大道中段的一個小花園,在這個小花園,可以清晰地看到燈光在湖面的倒影,甚至能聽到音樂系傳來的隱約琴聲。
到了九點,段英終於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侯衛東的電話,剛剛撥通,小花園外面的人行道就傳來了手機的鈴聲,在九八年,手機雖然漸漸放下了高貴的身段,進入了尋常百姓家,但是學生還是消費不起手機,所以聽到小花園外面傳來的鈴聲,她心中猛地一跳。
只見侯衛東正走過人行道,口中還在不斷“餵、餵”。
段英道:“別餵了,我在小花園裡。”
侯衛東吃驚地轉過頭去,只見街心花園站在一手,看身形,正是穿著短大衣的段英,“你怎麼在這裡?”
“我怎麼不能在這裡,回來看看母校,不應該嗎?”
侯衛東呵呵笑了笑,道:“縣委晚宴結束,沒有安排其他節目?”
段英目光轉回到湖邊燈光,道:“無非是到縣委小招待所里,大家一起唱卡拉OK,跳舞,喝酒,沒有什麼意思。”
“你和杜記者被縣委拉去了,害得我們班子在重慶江湖菜館裡吃了一頓。”
段英淡淡地道:“我們不來,你們也要吃飯。”
侯衛東見段英情緒有些低落,也就不說費話了,道:“我陪你在湖邊走一走,行嗎?”
段英不語,只是點了點頭,兩人便從小花園的小道直插湖邊,這是一段被灌木和高大喬大覆蓋的小道,也是沙州學院有名的愛情小道,他們默默地從小道穿過,不時可以在樹影中看到擁抱在一起的人影,這些人影如堅固的石像,完全沉入自己的世界,根本不關心擦身而過的行人。
“畢業不過幾年,變化真大。”來到了湖邊,侯衛東主動打破了沉默。
“哪方面?”
“各個方面。”
在湖風吹拂之下,段英縮了縮脖子,她主動伸手挽住了侯衛東的胳膊,有些感傷又有些自嘲地道:“剛才我從門口走過來,有一棵樹上有他刻著的字,那時候真以為愛情可以天長地久,誰知畢業分配結果剛剛出來,他就毅然地與我分了手,沒有留下一點挽回餘地,現在回想起來,他還真是男子漢,快刀斬亂麻,一點都不拖泥斷水。”
段英與財會系男友的點點滴滴故事,都由小佳轉述給了侯衛東,從某種意義來說,侯衛東是最了解段英情史的局外人,他問道:“畢業以後,你們聯繫過沒有?”
“我只是偶爾懷念當年的大學時光,現實生活中,我不願意再次見到他,沒有興趣,也沒有時間。”
站在湖邊,段英傷感且平靜地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何況我們只是談戀愛,畢業以後,才知道愛情不過是生活的一部分,而且不是最重要的一部分,生存,才是人的第一需要。”
段英畢業後分到了益楊縣縣屬企業——益楊絲廠,工作不久,絲廠便同眾多同類企業一樣,在市場化進程中被迅速淘汰,在絲廠這艘船即將沉沒的時候,她為了生存,成為了劉坤的女朋友,也由此調到了益楊報社。這一步,對段英來說格外地關鍵,沒有這一步,她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嶺西報社系統,也就沒有今天這一切。
沿著彎曲的湖邊小道慢慢地走著,就如九十年代初期某一天,浪漫、傷感。
侯衛東道:“你別睹物而傷感了,談點高興的,人的潛力真是可以無限挖掘,你是學生物的,如今卻在新聞界如魚得水,你當年能想像自己會成為名記嗎?”
段英道:“你別亂說名記這兩個字,在嶺西,這是用來調侃的。”侯衛東這才想到,“名記”和“名妓”是諧音的,他笑道:“你別見怪,我倒沒有想到這一層。”
從湖邊小道轉到了教授樓,看見教授樓點點的燈光,侯衛東心道:“事已至此,沒有遮遮掩掩的必要了。”邀請道:“到我屋裡去坐一坐。”
段英給侯衛東打電話之時,已經作好充分的心理準備,但是當侯衛東發出邀請之時,她內心深處也還是鬥爭了片刻,道:“我總覺得這樣做,對不起小佳。”
侯衛東腳步正抬起,聽了此語,又輕輕收了回來,回頭看著段英的臉。
湖邊路燈很稀,燈光是星星點點,照在段英臉上,與平時相比又是不同,少了些幹練,多了些朦朧。
“衛東,答應我,就這一次。”段英抬起臉,略厚的嘴唇意外地清晰。
兩人再次沉默不語、心照不宣地朝教授樓走去,在樓下之時,侯衛東見郭教授陽台黑乎乎,便與段英快速地上樓,一邊走一邊祈禱:“郭師母可別出來了。”
當進了門,侯衛東輕輕地將門關上,沒有開燈,就與段英緊緊地抱在了一起,兩顆心都“砰、砰”地跳動著。
“你還是這麼豐滿。”侯衛東將手在段英內衣外暖了一會,等到熱了,才伸進了內衣,他手掌並不小,卻捉不住豐滿的乳房。
第319章 角逐(下)
“幾點了。”段英趟在床上,看著屋頂,很幸福。
侯衛東睜開眼睛,扭頭看了看床頭柜上的鬧鐘,道:“還早,七點不到,再睡一會。”
侯衛東伸手在撫摸著段英的小腹,啞然笑道,“昨晚三次吧,我們這是暴飲暴食,小心撐壞肚皮。”他們兩人做愛三次,每一次都特別瘋狂,昨晚,不斷變換著姿勢,從臥室到客廳,再到衛生間,轉戰了幾個戰場。
侯衛東這次很仔細地關閉了窗戶,呻吟之聲也就傳不出去。
段英睜著睛睛看著對面的牆,上面是侯衛東與小佳的大幅結婚照,男的英俊,女的漂亮,天造地設,格外地和諧。
這幅照片很刺眼,段英默默地想道:“這是最後一次,這真的是最後一次。”
想到這裡,心裡卻是隱隱作痛,每次與侯衛東做愛,她都反覆告誡自己是最後一次,這也是她很瘋狂的心理基礎。此時,貼著這強健的男人身體,淡淡而溫暖的男人身體如一座磁場,讓她欲罷不能,在心裡念著最後一次之時,心裡就如一根針在刺著。
她翻過身,抱著身邊這個男人,胸口兩團綿軟就如大軍的先頭部隊,緊緊抵著侯衛東。
段衛東不知段英心裡轉了無數的念頭,他把頭縮在被窩裡面,用臉蹭在段英胸口上,蹭了一會,口裡就含著紅潤的乳頭,又咬,又吸。
每個女人都有著自身固有的敏感點,段英的前胸最為敏感,她被侯衛東咬著吸著,只覺小腹又有一陣收縮,一陣陣快感如水波一樣在全身蕩漾開來,趁著侯衛東暫時鬆口之際,她帶著決絕之心,又爬到侯衛東上面,用手撐著床,這是最方便親吻自己胸部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