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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點不一樣,希望值就不一樣,希望值不一樣,決定著人的幸福感和成就感。他靜靜地點燃了一枝煙,任憑煙霧裊裊升起,然後藏於黑暗之中,他的思緒也在黑暗中盤旋,尋找著有可能加速運動的途徑。

    誠如郭蘭所言,在沙州,他必須要正確面對朱民生和寧玥,而此時局勢已經明郎,他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做事了。

    第二天,晏春平將近期市屬國有企業改制的最新資料送了過來,這是他一直主管的工作,具體政策全部經過了他的手,各項細節都相當熟悉。

    當看完沙州市絹紡廠的清產核資報告的複印件,他突然注意到了一個細節,按要求,清產核資應由獨立的社會中介機構來進行,而其中一家公司就是嶺西省振興會計師事務所,這也是經過他同意的中介機構,資質等各方面因素全部齊全,看起來沒有任何問題。

    可是,昨天晚宴偶然遇到了楊柏的妹妹楊安,楊安就在振興會計師事務所,這難道是偶然的嗎?

    他把絹紡廠前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串起來反覆琢磨,一個事實在頭腦中逐漸清晰了起來:“蔣希東此人不簡單,他才是真的下了一盤很大的棋,從開始到現在都在為了管理層收購作準備,楊柳一直作為蔣希東的反對派出現,從他重新出山以及改制的所作所為,完全站在蔣的一面,他極有可能是一個木馬,難怪項波的所有手段都在蔣希東面前束手束腳。”  

    想起自己曾經多次與楊柏詳談,侯衛東有一種被耍弄的感覺,他將報告朝桌上一扔,罵了一句:“這些人的真實目的就是為了掠奪國有資產,難怪財政部要緊急叫停MBO,階級鬥爭一萬多種,看來我對社會的複雜性和人性的貪婪還是認識不夠。”

    生了氣,發了火,回頭在細想絹紡廠的事情,侯衛東漸漸冷靜下來,雖然蔣希東在裡面搞了名堂,可是針對絹紡廠這種具體情況,管理層收購也不失為一條道路。

    侯衛東仍然有些悻悻然,再罵:“媽的,蔣希東還真是一個人物。”

    第725章 隔岸觀火(中)

    沙州,市長寧玥此時已經將“代理”兩個字去掉,成為了嶺西歷史上第一位女性正廳級市長。

    由於沙州市政府換屆選舉出了問題,這一次選舉就絕對不能出問題,出了問題,不是寧玥的責任,而是市委書記的責任。因此,市委書記朱民生很是看重這次選舉,儘管這是一次等額選舉,他還是親自過問了選舉的全過程。

    選舉結束,寧玥高票當選。當天晚上,朱民生親自宴請了寧玥,他對於寧玥的策略是友好地控制。  

    黃子堤外逃事件以後,朱民生進行了深刻的反思。

    當初,朱民生也知道黃子堤在市長位置上的所作所為,他為了求得班子團結,對比較聽話的黃子堤採取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最終結果是發生了市長外逃這樣的糗事。

    為了此事,朱民生受到了省委的嚴歷批評,一句駕馭能力偏弱的評語,讓他後背流汗三天。

    有了前車之鑑,朱民生一直琢磨著如何控制寧玥,寧玥個性強,又有背景,還是女同志,這三條讓他很是頭痛,思來想去,他決定讓老成恃重的馬有財進入市委常委,成為市政府的第二號人物。

    省長朱建國支持了這個想法,於是,侯衛東到省黨校去學習,馬有財成為了常務副市長。

    對於這個安排,寧玥有看法卻無法擺在桌面上:

    “省黨校市局級培訓班是為了培養省級後備幹部,她根本找不出不讓侯衛東參加培訓的理由,若是真的想盡辦法不讓侯衛東去省黨校學習,說不定還會造成新的誤解。”

    “馬有財當過縣委書記,資歷老,經驗豐富,這是省委為市政府精心配備的常務副市長,她反對的理由並不充分。”  

    朱民生的所有動作都能拿到明面,新任市長寧玥如果為了這兩件事情提意見,那就是政治上不成熟。

    到了四月,市屬國有企業改制陸續出現了一些問題,市絹紡廠職工對安置方案不滿,陸續開始反映問題,市委常委會將此事列入了常委會的議題,侯衛東在十九日接到列席會議的通知。

    接到了通知,侯衛東給市委秘書長粟明俊打了電話,道:“秘書長,我這邊課程安排得緊,可否請假。”他與粟明俊關係不一般,說話自然就隨便。

    粟明俊道:“這個恐怕不行,朱書記最講規矩,如果黨校那邊沒有特殊的事情,你最好請假回來,絹紡廠改制你是最熟悉的,馬市長不一定了解情況。”

    他馬上轉了話題,道:“絹紡廠的事雖然是大事,但是並不是當前的大事,現在各地都在鬧非典,我估計省黨校很快就要停課,市局級班都是各地骨幹,十有八九要回各地組織抗擊非典。”

    “這麼嚴重。”

    “據省里通報,世界衛生組織將此疾改稱嚴重急性呼吸系統綜合徵,也叫做非典,廣東省中醫院有護士因公殉職,還有網上流傳了的北京疫情部分得到了印證。省里高度重視此事,傳真一天好幾個,用語也是越來越嚴歷。”  

    粟明俊是市委秘書長,接觸的信息即快又準確,侯衛東這才覺得事態嚴重,不過,他沒有想到為了非典他將渡過無數個不眠之夜。

    侯衛東又特意與寧玥打了電話,問了問情況,這才給自己的秘書晏春平打了電話。

    班主任何老師是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女同志,當侯衛東來請假時,她笑道:“你們這些領導都忙,今天有七位同學請假了,下次要請假,到校長哪裡去請。”

    侯衛東自嘲道:“我們是革命的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領導一聲令下,我就得去開會,身不由已啊。”

    班主任何老師長期帶著市廳班,見慣了廳級幹部,開玩笑道:“侯市長,你們平時工作忙,到黨校來讀書,即可以放鬆心情,又可以充電,看來還是無法做到這兩點,以後我建議黨校培訓就搞異地培訓,在幾千里的地方學習,總不會讓你們回去開會。”

    “何主任,現在交通這麼方便,就算我們在天涯海角學習,一個電話,還不是乖乖跟著領導的指揮棒走,一來一往,還得增加機票錢。”

    談論幾句,何老師道:“下星期準備學校要開一個國有企業改革的座談會,黨校幾個校長都要來,你要好好準備。”  

    侯衛東暗自心動,道:“張書記也要來嗎?”

    “張書記是黨校的校長,他點的題目,自然要來聽一聽大家的發言。”說話之時,何老師臉上有些憂慮,道:“這非典不知道要鬧到什麼程度,聽說嶺西也有了一例患者,我女兒在廣州讀大學,聽說那邊鬧得很歷害。”

    侯衛東剛與粟明俊通了電話,知道了關於非典疫情的大致情況,本著外松內緊的習慣思路,他並沒有對何老師說實話,淡淡地道:“我們省里只是出現了一例,幾千萬人也就是一例,大家不必緊張。”

    請完假,侯衛東想起剛剛得到的內部消息,還是有些緊張,走出校院,發現大街上不少男女都戴著口罩,公共汽車上的乘客幾乎全部都戴著白色的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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