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頁
從目前為止,周昌全對侯衛東還是比較滿意的,道:“這三天我到省里開會,你就可以順便去黨校報名,學費就由委辦來處理,年輕人肯學習,是好事。”
中午,侯衛東偷著回去看了小佳,由於小佳有了身孕,他格外細心,親熱地道別以後,這才離開了溫暖的小屋,走出家門的時候,侯衛東暗道:“當了兩茬秘書,真應該結束了。”
到了嶺西,周昌全被安頓到了省委招待所,這個招待所在十年前還算不錯,此時五星賓館在嶺西林立,省委招待所便顯得有些寒磣,只是省委開會,夜裡經常有省委領過來看望,各地的參會領導便都住在省委招待所。
要到晚飯時候,周昌全接到了電話,他略為興奮地對侯衛東道:“你趕快給馬波打電話,我們到金星賓館,秘書長在等我們。”侯衛東並不知道洪昂也到了嶺西,但是他按照多辦事少說話的慣例,迅速通知了司機馬波。
十分鐘以後,周昌全與侯衛東來到了金星酒店,上了頂層的餐廳,洪昂在門口等著。
“朱書記還有十分鐘就過來。”
周昌全在春節期間準備給省委副書記朱建國拜年,但是朱建國事情多,一直沒有聯絡上,這一次開省委擴大會,省委副書記朱建國肯定要參會,周昌全就主動與江副秘書長進行了聯繫,並讓洪昂秘書長進行跟蹤。
功夫不負有心人,省委副書記朱建國終於從百忙中擠出了時間。
朱建國的形象卻大出侯衛東預料,親切、隨和,頗為幽默,就如春風一般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了溫暖,見了面,便與在場的周昌全、洪昂與侯衛東握了手,他道:“沙州去年總排名在第三位,上升得很快,與第二名幾乎是並列,今年沖一衝,爭取還往上靠一靠。”
聽了朱建國的表揚,周昌全很興奮地表了決心。
朱建國到場時間很短,坐了十來分鐘以後,便無奈地道:“我最想同地、市的同志多坐一坐,只是俗事纏身,還有個接待任務,就由江副秘書長陪昌全同志多喝兩杯,喝了酒,晚上睡個好覺,明天同志們精神抖擻地研究嶺西各項發展計劃。”
朱建國走後,場內氣氛頓時輕鬆了下來,江副秘書長端著酒杯道:“朱書記事情太多了,七點鐘到要與嶺西老八路代表見面,今天就由我來陪周書記。”
朱建國能出席晚宴,並將副秘書長留下來陪酒,已經讓周昌全很滿意了,他很痛快地與江副秘書長碰了一杯酒,道:“江秘書長一向關心沙州,近期一定得來沙州視察,看一看新發展的南部新城。”
江副秘書長道:“早就耳聞南部新城,今年一定要學習。”
等到侯衛東向江副秘書長敬酒之時,江副秘書長問道:“小侯,給市委書記當秘書可不簡單,不僅要有文化知識,也得有基層工作經驗,這樣才能當一名合格的秘書,你別小看秘書一職,裡面學問很深奧,能當好秘書,就具備了當領導的基礎素質。”
侯衛東只有點頭的份,洪昂則在一旁介紹道:“小侯人年輕,經歷卻很豐富,當過副鎮長,益楊縣委辦副主任,還當過益楊新管會主任和科委主任。”
江副秘書長眼光閃了閃,道:“小侯在益楊縣委辦工作過?楊森林曾經是你的領導。”
侯衛東摸不清楚江副秘書長問這句話的意圖,很謹慎地道:“楊縣長是益楊領導,怎麼能不認識。”他知道這些領導都是從人山人海中拼殺出來的,城府很深,不會輕易地在這種場合下提起一個不相干的人,就暗自琢磨:“江副秘書長為什麼無緣無故地提起了楊森林?”
江副秘書長將沒有深入談論這個話題,端著酒杯與周昌全碰了碰,就說起了風花雪月。
在晚宴結束,江副秘書長與周昌全單獨走到最前面,兩人一邊走一邊小聲地交談,臨出門,江副秘書長使勁握了握周昌全的手,道:“那事就這樣了。”
洪昂和侯衛東一直跟在後面,侯衛東最後只聽到了這麼一耳朵,並不知道江副秘書長所託何事,等到江副秘書長坐車離開,周昌全的神情便陰了下來,倒背著手站在賓館門外,若有所思。
第384章 學習(中)
每天更新,缺少精雕細琢的時間,難免有前後不太一致的情況,如果有可能出版,將一次性地修改,感謝——鍾情歷史。
另外,我對作品有二犯的要求,一是不犯邏輯錯誤,二是不犯常識性錯誤。這樣,作品雖然小錯誤不斷,卻能更加接近現實的社會。
※※※
侯衛東一直在猜測江副秘書長說了些什麼,可是周昌全陰沉著臉,不說話,他不說,洪昂不問,侯衛東也自然不問。
城府是怎麼煉成的,就是一次又一次忍著不說、忍著不問的過程中煉成的,侯衛東當了二茬秘書,又當了新管會與科委的一把手,也算略有心得,沒有這個經歷,就算多活十年二十的,也不會將官場和社會上的事情弄明白。
三人都不說話,鬱悶地回到了省委招待所,這是全省的大會,開會的人多,又由於省委書記將在開會期間到招待所看望大家,各地領導們都不願意到賓館開房間,全部留在了條件尚可的省招待所,因此,省委招待所房間不夠,省招待所只給沙州市安排了兩間住房。
周昌全住了單間,洪昂就與侯衛東共住了雙人間,司機馬波就在不遠處的三星級賓館開了一個房間。
進了房間,洪昂第一個動作就是到櫃檯拿起茶葉,聞了聞,道:“這種袋裝茶,真是喝不下去,我去買點新茶。”長期從事文字工作的人,煙和茶是必備品,特別是深夜磨腦袋之時,煙茶就是極好的提神品,洪昂這個習慣亦是早年養成的,形成以後便伴隨了二十來年。
侯衛東同樣有這個習慣,每次出差都要為自己準備些好茶葉,他將小罐子遞給洪昂,道:“秘書長,我帶了茶葉,是上青林的土茶葉。”
洪昂贊道:“好茶,味道很純正。”他又細細地嗅了嗅,道:“這茶炒得稍有些焦,火再嫩一些就好了。”
侯衛東有些驚奇地道:“秘書長,你還真是內行,這茶葉是上青林老鄉炒的,他們炒菜沒有什麼標準,全憑感覺,手上的感覺,眼的感覺,鼻子的感覺,這和中國大多數傳統工藝一樣,都沒有什麼工式可談,全憑感覺。”
“其實這也是中國哲學在生活中的體現,陰與陽、矛與盾、是與非、禍與福,都沒有明確的界限,在現代學科中也有混沌的概念。”
“秘書長,這說明古代先賢有大智慧,但是這種智慧很圓滑,遇到硬骨頭就繞過去了,而西方人很古板,遇到什麼事情喜歡鑽牛角尖,非要問個為什麼,反而在這個基礎上發展起來邏輯嚴密的科學。”
洪昂嘆息道:“我們只是生活中歷史極為短暫的瞬間,這兩種模式的結果,恐怕我們是沒有會看到了。”
他話鋒一轉,又道:“我們還是談點實際的問題,在縣裡的時候,我曾經想在山區搞茶葉加工,茶葉雖然在利稅上沒有什麼大的作用,但是能直接改善老百姓的生活,這是一個見效明顯的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