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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是投資主體不同,國有企業改制後,企業由主體單一變為主體多元化,過去國有企業一切財產都是國家的,沒有其他投資者、出資人,所謂全民所有制就是人人都有,人人都有實際上就是人人都沒有,自然也就沒有人對企業的資產負責任……”

    三是隸屬關係不同,企業由行政隸屬關係變為以資本為紐帶的母子公司關係……四是黨群領導不同,黨群領導由單一角色變為雙重角色……五是管理者不同,企業管理者由廠長變為總經理……六是會議程序不同,企業的會議程序由隨機動意變為有嚴格的程序要求……七是決策風險不同,企業由責任不清變為董事會集體決策並追溯個人責任……八是管理方式不同,企業管理由‘老三會’變為新老‘三會’的有機結合……九是職工身份不同,職工由勞動者變為既是勞動者又是所有者……

    簡明扼要的談完了九大區別,侯衛東聲音很是高調,道:“剛才講了九大區別,這九大區別其實可以歸為兩句話,第一句話是國有企業改制就是建立市場經濟體制下的現代企業制度,第二句話是國有企業改制會帶來顯著的變化和更多的發展機遇,這兩句話中,第一句話是因,第二句話是果,改制的目標就將圍繞著因果來發展。”  

    他銳利的目光掃過參會的十來位企業領導,在蔣希東臉上多停了數秒,道:“改制即要實現保護工人的利益,同時也要充分肯定企業家的作用,要讓企業家的價值在改制中得到實現。”

    在領導講話中,很少有人明目張胆地提出保護企業家利益國,這件事一般都是只做不說,在這個小範圍的會上,侯衛東將這層窗戶紙捅了一個小洞,贏得了在場所有企業領導的熱烈掌聲。

    “九大區別和兩句話”如十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妖精,個個都在蔣希東的要緊處搔首弄姿,讓他血脈賁張。

    “侯衛東這是什麼意思,他這是在表態,是在為改制在製造輿論。”蔣希東翻看了省政府的文件,又聽了侯衛東的講話,最終對此事進行了判斷。有了這個判斷,在他的眼裡,侯衛東就如南海觀世音一樣可親可愛。

    理論研討會結束,參加演討會的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奔向了沙州賓館。

    酒至中巡,氣氛漸漸熱鬧起來,蔣希東借著項波上廁所之機,端著酒杯來到了侯衛東身邊,道:“侯市長,今天你的講話真是高屋建瓴,讓我受益良多。”

    侯衛東與蔣希東碰了酒,隨口道:“省政府這次出了文件,將沙州定為改制試點市,這是對沙州的厚愛,目前我正在思考首批改制企業。”  

    說者有意,聽者更有心,蔣希東兩道黑眉輕輕跳了跳,道:“侯市長,絹紡廠連續三個月都在虧損,不改制,很難走出困境。”

    “這麼說,你是支持改制?”

    “我支持改制。”蔣希東謀劃數年的事情眼看著就要成為現實,這讓他心情激動,卻儘量壓抑著。

    侯衛東道:“改制是一件慎重之事,除了客觀條件外,管理者團隊的信心和決心也很重要。”

    蔣希東黑臉上泛著亮光,他儘量平靜地道:“絹紡廠百分之九十的管理人員都堅決支持改制,也有信心在改制以後將企業管理好。”

    侯衛東話鋒突然一轉,道:“改制方案並非統一制定,不同企業有不同對策,有的方案不一定對管理層有利,蔣書記也要在思想準備。”

    “只要企業能興旺發達,個人利益算不得什麼。”蔣希東心裡有數,只要絹紡廠要進行改制,就必然拋不開管理團隊,否則改制也沒有辦法進行,因此,話說得很漂亮。

    侯衛東又與蔣希東碰了碰酒杯,又加了一把火,道:“我這是了解情況,最終是否將絹紡廠選作第一批試點企業,還得經過市政府常務會和市委常委會來決定。”  

    這時,項波已經坐回到位置上,他眼見著侯衛東與蔣希東站在一起嘀咕,心裡就直犯怵,道:“這兩人湊在一起絕對不是好事,難道真要拿絹紡廠來開刀。”想到此事,他內心很是焦急。

    晚飯結束,項波給易中嶺打去電話,道:“今天開了國有企業改制理論研討會,蔣希東也參加了,他吃飯時就和侯衛東湊在了一起,我估計要對絹紡廠下手。”

    易中嶺看到省政府文件以後,就馬上同黃子堤進行了聯繫,聽了黃子堤的意見以後,他心裡也有底了,當項波氣急敗壞的打電話過來,他就顯得氣定神閒,道:“這事無所謂啊,沙州的市屬企業有上百家,同絹紡廠類似的企業六家,憑什麼就要拿絹紡廠開刀?”

    項波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道:“我看見蔣希東和侯衛東湊在了一起,心裡就發慌。”

    易中嶺道:“我、你還是黃市長是各負其職,你的任務是管好生產,我的任務是將產品銷售出去,黃市長是坐鎮沙州,侯衛東不過就是小小的副市長,能翻得起什麼大浪。”

    而此時在蔣希東家裡,副廠長高小軍等人已經聚在了一起,傳閱了省政府的文件,又聽了侯衛東的講話大體精神,高小軍興奮得兩手抓頭,道:“十年之功,今朝終於實現了,我們七兄弟勵精圖志,將絹紡廠建成嶺西紡織行業的絕對老大。”  

    蔣希東心情也很激動,他在屋裡走來走去,道:“省政府將沙州確定為國有企業改制試點市,但是,沙州市是否將絹紡廠作為試點企業還是一個大問題,侯市長今天跟我提起了此事,大有深意啊。”

    眾人都在興頭上,並沒有想起此事,聽了此話,如被淋了一場大雨,將剛剛漲起來的大火撲滅了。

    “據我了解,項波和易中嶺走得很近,易中嶺又是黃子堤的鐵哥們,黃子堤是市長,若是他不同意將絹紡廠納入試點企業,我們還真的沒有辦法。”楊柏如今是項波最為倚重的總工程師,他們兩人走得近,了解到不少隱情。

    高小軍火爆爆地道:“如果當真這樣,我們就讓絹紡廠徹底癱瘓。”

    他們這才團隊經營了絹紡廠十年,廠里主要部門全部在其掌握之中,因此,真要一齊使壞,絹紡廠必將陷入困頓。

    蔣希東沉著臉,背著手,在屋裡走來走去,聽了高小軍的抱怨,道:“我們是要一個好企業,而不是一個破爛貨,我越想越覺得侯市長是在遞話給我,他其實也想將絹紡廠改制,目前需要一個很好的理由。”

    楊柏分析道:“侯衛東是三十二歲的副市長,前途光明,他最需要的是政績,不管以後絹紡廠是採用股份合作制還是管理層收購還是被兼併,只要以後效益好,就是他的政績,從這一點來說,我們和他的目標是一致的,沒有任何衝突,我認為蔣廠長的判斷是正確的,他確實需要我們的配合。”

    蔣希東停下了腳步,道:“那我們就想辦法,給侯衛東提供絹紡廠改制的理由。”

    在新月樓,侯衛東晚上十點才回家,剛回到家,就見到岳父和岳母等在客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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