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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生意人,知道漫天要價,坐地還錢的道理,他也知道,最關鍵的人不是侯衛東,而是趙永勝和粟明,他只是想把迅息傳遞出去。

    侯衛東也不是普通的鎮幹部,他還是兩個石場的實際老闆,這點小伎倆還瞞不了他,他把誘餌拋了出來,就等著村幹部來咬,他故意道:“我上個廁所。”

    侯衛東一走,支書劉衛彬就問蘇亞軍,道:“蘇主任,給我透個底,每個村大約有多少火化指標?”

    蘇亞軍還不願透底,就含糊地道:“現在還不確定,估計有十來個?”劉衛彬就問明楊文武,“去年冬天冷,全村死了幾個人,我記得不少。”楊文武算了算,道:“二十五個。”

    蘇亞軍幫著他們算道:“如果能收十家的土地占用費,每家暫時算五千,就能收到五萬多,村里提20%,就有1萬元,這全部是給你們誤工費用。”

    侯衛東當了副鎮長,他的工資不過四百多一點,全年加上獎金,也就五千多元的年收入,若真有一萬元,則村支書和村主任至少能分好幾千,這一筆收入在青林鎮來說,頗為豐厚。  

    楊文武曾是農村代課教師,沒有手藝,老婆又是病秧子,家裡經濟很緊張,知道殯葬改革有返還以後,而且返還頗高,就動起了心思。

    等到侯衛東回來,他也就不再明顯反對,他道:“益楊縣政府真的出了文件?真的有20%返還。”

    侯衛東敏感地聽出了楊文武用詞的變化,笑道:“那是當然,鎮裡在星期五就要開會布置這個工作,會上不會說返還的事情,會後各村主任和支書要單獨留下來交待這事。”

    楊文武心裡暗自高興,他積極地建議道:“要做好殯葬改革的工作,必須要大力宣傳,鎮裡多給我們一些宣傳單,我們可以發給村民代表。”

    侯衛東就將宣傳的四個工作講了一遍,楊文武聽得格外認真。

    蘇亞軍心中暗道:“從今天的表現來看,侯衛東與村幹部打交道的能力比劉坤強得多,他一點都沒有書生氣,很懂村幹部的心思。”

    村幹部是不在編的土幹部,工資少,還得用做農活養家餬口,用人民幣來吸引村幹部,這是鎮政府與農村幹部打交道的重要手段之一,蘇亞軍深悟其中三味,他見侯衛東辦事頗為老練,心中亦放心不少。  

    殯葬改革極為複雜,他原本擔心侯衛東抓不住工作重點,控制不了全鎮局面,經過這次接觸,蘇亞軍算是放心了,臉上也不自覺地有了笑容。

    在河口村吃完午飯,已是下午三點鐘了,因為是第一次與社事辦吃飯,又是第一次到河口村,所以,侯衛東就暢開來喝,他將蘇亞軍和楊文武都喝得站不起來,殺人一千,自損八百,侯衛東也有了七分醉意。

    他們就站在公路邊等車,侯衛東就很是苦惱,七分醉意,再去爬青林山,是一件要命的事情,而山下沒有住房,他就對劉亞軍道:“我明天要到益楊民政局,就不回去了,下午你要辦公室等我,我找你商量事情。”

    眾人在公路邊等了一會,一輛呼嘯的貨車吱地停了下來,車身自重加上碎石重量,數十噸的大車,壓得公路直抖。貨車司機伸出腦袋道:“侯老闆,走哪裡?”“益楊。”貨車司機爽利地道:“侯老闆,上車,我送你。”

    侯衛東就踏上車門,拉著車門,對蘇亞軍等人揮手道:“我先走了,明天見。”

    大貨車就如彪形大漢,在公路上橫衝直撞牆,不可一世,侯衛東一直迷迷糊糊,等他睜眼之時,就到了益楊城邊。  

    下了車,侯衛東站在入城口等了好一會,才有一輛計程車過來。

    回到沙州學院的住房,他就在廁所里吐了個痛快,又坐在沙發上,打通了小佳的電話,說了一通肉麻的醉話,這才漸漸清醒了,不過,頭仍昏,腸胃依然難受,天將黑時,侯衛東還是沒有食慾,就趟在沙發上看電視。

    “當、當”,大門響起有節奏的敲門聲,極有禮貌。

    沙州學院的這套房子,就是侯衛東的世外桃源,目前只有小佳和郭蘭光顧過,小佳還在沙州,多半是短髮女了孩子郭蘭,他沒有看貓眼,直接就打開了,令他吃驚的是,站在門外的居然是任林渡。

    “怎麼是你?”任林渡比侯衛東還要吃驚。

    看到任林渡吃驚的表情,侯衛東開了一個玩笑,道:“歡迎,任兄,好久沒有見面,我們要好好喝酒。”任林渡退後一步,看看隔壁的房門,指著隔壁的房門,道:“郭蘭住這邊?”

    侯衛東笑道:“任林渡,肯定是來找郭蘭的,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小子。”

    任林渡也沒有尷尬,道:“原來你住在郭蘭隔壁,這就好了,以後我來找郭蘭,就有了根據地了。”侯衛東眼皮一跳,他問道:“你在追求郭蘭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正在發起新一輪的愛情攻勢。”  

    任林渡是侯衛東的朋友中,最長於交際的,他的朋友遍及縣政府所有要害部門,而且,大家都將任林渡當成極好的朋友,這也是任林渡的能力。

    任林渡當著侯衛東的面,敲了敲郭蘭的家門,開門的是郭教授,任林渡機靈地道:“郭教授,您好,我是郭蘭的同事,有事找她,請問她在家嗎?”

    “她還沒有回來。”

    “郭教授,我叫任林渡,是縣團委的工作人員,我和侯衛東、郭蘭都是黨校的同學,我可以進屋等她嗎?”

    第124章 分歧(四)

    任林渡神色自若地進了屋,大方地坐在了郭教授的客廳沙發上,他見郭教授手裡還握著鋼筆,疑惑地看著他,便主動去倒了一杯水,熱情地道:“郭教授,請喝水。”他的動作嫻熟而自然,即不做作也不勉強。

    見到任林渡不把自己當外人,郭教授也覺得有趣,他笑道:“謝謝你。”此時,他手中正有事情,就建議道:“小伙子,郭蘭說不定很晚才會回來,你如果沒有急事,就明天到單位找她。”  

    任林渡見郭教授下了逐客令,就道:“郭教授,我就不打擾你了,等郭蘭回來,你就說我來過。”

    郭教授反問道:“你是誰?”

    任林渡笑著道:“我是縣團委的任林渡。”說話之時,他觀察著屋裡的情況,見客廳角落的一張桌子上放著筆墨紙硯,心中一喜,笑道:“郭教授,我也不有名片,乾脆,我給你寫一張。”見郭教授沒有反對,就來到桌前,提起毛筆,在桌上寫道:“縣團委,任林渡。”

    郭教授眼前一亮,道:“好漂亮的柳書。”他欣賞了一會,頻頻點頭,道:“年輕人能寫一筆好字的,真是鳳毛麟角,小任,你什麼時候學的。”

    見引起了郭教授的興趣,任林渡也暗自佩服自己的觀察力,道:“我從小就喜歡毛筆字,爸爸是嶺西省書法家協會的。”

    “好,你這字,適合寫晏殊的詞,你寫幾句來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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