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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民生很罕見地主動拿出一包煙,點上以後,在煙霧繚繞之中,兩人如多年老友一般親熱。
“以後趙部長就是錢省長身邊的人,有什麼政策千萬要給沙州爭取。”
“沙州就是我的第二故鄉,如果用得著我趙東,請朱書記一定開口。”
“今天晚上,把劉市長叫上,我們市委班子集體先喝一杯祝賀酒,等到正式文件下來,再走正式程序。”朱民生被煙嗆了兩口,他就將香菸按熄在菸灰缸里,道:“嶺西古語,五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們共事一場,至少得有九百年的修行。”
就在趙東在朱民生辦公室里談論友誼之時,粟明俊接到了省委組織部丁原副部長的電話,“我得到了可靠消息,趙東要調到省減負辦,還是保留了副廳級,掛了省農業廳副廳長一職,這事還是錢省長發了話,如果不是錢省長,恐怕就只能是減負辦主任這個尷尬位置。”
粟明俊心中一熱,道:“丁部長,你要為老部下說句話,我這年齡,說老不老,說嫩不嫩,失去這個機會,恐怕以後就很難了。”
丁原副部長與粟明俊是多年交情,道:“我們倆都是老組織,就不瞞你了,部里前幾天就有人開始活動了,目標就是沙州組織部長這個職位,朱民生以前就是常務副部長,現在又是市委書記,他的態度很關鍵,你也是他的老部下,可以直接找他。”
丁原副部長話里話外透露著玄機,粟明俊在人事方面是老手,一點就透,不再多問,謝過丁原以後,又趕緊給侯衛東打電話。
“趙部當真就調到省農業廳了。”侯衛東雖然有心理準備,可還是有些吃驚。
“我那天給你說的話都是有依據的,二十年組織部工作生涯,也不是白乾的。”
粟明俊又道:“據可靠消息,組織部長的人選恐怕已經有了,有沒有其他辦法,宣傳部部長年齡到坎了,能不能做一做這方面的工作。”
侯衛東理解粟明俊的心情,但是他心裡並沒有底氣,安慰道:“粟部,你別急,我馬上給朱小勇打電話。”粟明俊意識到自己才急了一點,緩和的口氣,道:“衛東,你也別為難,我感覺這件事難度挺大。”
“我試一試,萬一成功了,總算是一件好事。”
粟明俊挺鄭重地道:“不管能不能辦成,大哥都感謝了。”
拿起朱小勇的電話,侯衛東還是很有些猶豫,畢竟朱小勇自承不敢給岳父提起此事,僅靠陳曙光來辦此事,他覺得有些玄。
朱小勇聽了詳情以後,道:“這樣吧,今天你到嶺西來一趟,我和蒙寧正準備請曙光吃飯,你一起參加,有什麼話當面說。”
“帶不帶粟明俊。”
“他就算了,你一個人來。”
侯衛東又問道:“第一次與陳處長見面,我總得帶些禮物,朱總,你給我參考參考。”
朱小勇笑道:“曙光已是副廳級幹部了,省委辦公廳副主任,前幾天才發的通知。”
侯衛東自嘲道:“成津偏僻,看不到這些文件。”
朱小勇想了一會,道:“曙光沒有別的愛好,就喜歡收藏洋酒,第一次見面,你就送兩瓶洋酒,即大方,又不容易被拒絕。”
第563章 活動(中)
準備紅酒,李晶是最好的人選,此時李晶遠在大洋彼岸,侯衛東撓頭數次,就給曾憲剛打了電話。
曾憲剛道:“洋酒,我連國酒都不喝了,更別說洋酒,不知道那種酒好。”侯衛東這才想起此事,道:“算了,不找你,讓小宋接個電話。”
“小宋,我是侯衛東,有事請你幫忙,晚上我要到嶺西來,你給我準備兩瓶洋酒,要有檔次有品味,不要看錢,只看有沒有檔次。”
宋致成是地道嶺西人,對嶺西情況很熟悉,想了想,道:“我馬上到布穀鳥酒行去看一看,聽說哪裡的酒最正宗,就是價錢貴得咬手。”又問:“你想要什麼品牌的酒。”
侯衛東道:“我對洋酒沒有研究,你看著買就行了。”
宋致成開著車就去布穀鳥酒行,看著酒價就開始咂舌,“侯哥,有芝華士12年、傑克丹尼、威雀威士忌,還有人頭馬路易十三。”侯衛東似乎聽說過人頭馬路易十三的名頭,道:“人頭馬那個酒多少錢?”
“八千八百八十八元,有證書。”
這個價位恰好是送禮價,侯衛東道:“好,買兩瓶,你放在店裡,等一會我來取。”他又補充道:“包裝要簡單一些,別太複雜。”
侯衛東在下午四點多鐘到了嶺西,來到了曾憲剛的店中,同曾憲剛一起上了二樓,就見到穿著短風衣的宋致成。
宋致成生了小孩以後,比以前要豐滿了許多,見侯衛東上樓,一邊讓服務員泡茶,一邊就將兩瓶洋酒提了過來。
侯衛東早就將錢準備好了,道:“這是一萬七千七百七十六元。”曾憲剛瞪著眼道:“衛東,你什麼意思,難道我出不起兩瓶酒錢。”
侯衛東早就料到曾憲剛會這樣說,道:“這是兩碼事,如果你不收錢,下次我就不敢讓小宋辦事了,如果真想花錢,改天你請我喝洋酒,我絕對不會推託。”
曾憲剛仍然不同意,侯衛東也瞪著眼睛道:“憲剛,這是嫂子幫我買的酒,和你沒有關係,我和嫂子說話。”他坐在宋致和面前,道:“小宋,你在省城,我隨時要你幫忙,所以,我們兩人講好,凡是幫我買了東西,我們親兄弟明算帳,只有這樣,以後我才好開口,憲剛講義氣,但是講義氣的後果就是讓我不敢再請你幫忙。”
宋致和就將錢接了過來,道:“侯哥就是侯哥,不象有些人。”侯衛東正在喝茶,聽著宋致和話中有話,道:“小宋,有什麼事情嗎?”
宋致和眼圈看著就紅了,她道:“憲剛在這裡,我不好說。”侯衛東正在想著法子支走曾憲剛,曾憲剛就接到一個電話,他拿著電話就進了一間辦公室。
趁著這機會,宋致和連忙道:“我長話短說了,去年憲勇和小秦兩人要到成津開磷礦,他們缺錢,找憲剛借了兩百萬,這錢確實是借的,憲剛講義氣,不寫借條,我是個小女人,還是悄悄找憲勇要了一個借條,我是這樣想的,即使最後不讓他們還,可是名分還是要的,否則就是一筆爛帳,當了好人不一定得好。”
侯衛東學法律出身,習慣於先當小人後做君子,點頭道:“你這是對的,親兄弟明算帳,兄弟才做得長。”
“後來,縣裡搞磷礦整治,他們缺錢,又來借錢二百萬,當時憲勇就說讓我們入股,四百萬都算作股份,占三十六的股份,我膽子小,怕他們經營不好,而且當時才進了新貨,流動資金又確實緊張,就不太願意再借,為了這事還和憲剛差點打架。”
侯衛東見宋致成掉眼淚水,開玩笑道:“憲剛練過武,一隻手就可以打兩個小宋,肯定要讓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