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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是現場處置果斷,現場很複雜,人員也多,……”
“五是成績斐然,這不是憑空說的,是靠數據說話,……”
得到了高副縣長的充分肯定,大家都很高興。
此時已是中午十二點,趙永勝便提議,“高副縣長,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先去用餐。”
高副縣長用手扶了扶眼鏡,合上筆記本,道:“雖然說中午不准喝酒,但是青林鎮殯葬工作搞得好,我就破例,敬各位幾杯。”
趙永勝忙謙虛道:“青林鎮的工作距離政府的要求還很遠,高縣長敬酒,折煞我們了。”
幾個人站起來就朝外走,剛走到院子,高副縣長忽然想起一事,道:“趙書記,我看了你們新敬老院的方案,很不錯,我們再花一點時間,到現場去看一看。”
趙書記笑道:“已經到了吃飯時間,人是鐵飯是鋼,若是高副縣長到青林鎮挨了餓,我可受罪不起。”
高副縣長是新任縣官,很有工作積極性,道:“既來之,則安之,看了新地址,再去吃飯。”
牟局長道:“若是這新敬老院可以,就作為民政局在鄉鎮的試點,補助也可以多給一點。”
粟明沒有料到高副縣長突然要看新敬老院,知道這是一個說服趙永勝的絕好時機,接過牟仁厚的話頭,笑道:“牟局長開了金口,這錢我無論如何也要爭取。”
牟局長忙道:“我聽高縣長的,他只要認同新方案,我就負責後勤保障。”
話說到這一步,趙永勝只得帶著眾人前往侯衛東曾經提出的新地址,他滿臉笑容,只是看著侯衛東的笑容有點冷,暗道:“這個侯衛東確實能幹,卻太不懂規矩,把自已否定的方案拿到民政局去,這完全是逼宮。”
侯衛東已經打定主意要離開青林鎮,此時高速公路建設漸漸加快速度,而黑娃被砍了手掌之後,益楊城的流氓便不再來滋事,上青林的碎石便源源流被運了出來。
運出去的是碎石頭,拿回來的卻是晃眼的真鈔票。
去意已定,侯衛東便也不懼趙永勝,當然,也沒有必要和趙永勝計較,畢竟,官場中許多事情都會流傳的,若得了一個刺頭之名,或許會給將來的發展帶來障礙。他就裝作不知趙永勝的不滿,跟在眾人身後,上了小坡。
雖然只是一個小坡,可是上得坡來,視線頓覺一爽,一大片平整的田土就在眼前,青林鎮是山地,這等二、三百畝以上的平地,實在不多見。
高縣長提出看敬老院,純粹是一時興起,而粟明則一直在盤算著說服趙永勝,高心情極佳,迎著山風,指占著新敬老院的地點,道:“此處地勢寬闊,坐南朝北,空氣通暢,距離場鎮很近,是修新敬老院的絕佳地點。”
高副縣長很滿意這個地點,道:“原先的地點太窄了,沒有發展餘地,這地點做敬老院著實不錯,趙書記考慮事情周全,這是青林鎮五保老人的福氣。”
到此時,趙永勝也只得同意新方案。
就在高縣長與青林鎮眾人開懷暢飲之時,在益楊城醫院,威震一方的黑娃如霜打過的茄子,無精打采地躺在床上,他右手被砍斷,最可恨的是兇手居然將手掌帶走了,就算是嶺西能植斷手,也莫奈何。
“小皮和大勇怎麼還沒有來?”他對著自己的一個手下吼道。
那個手下是二十出頭的小伙子,他帶著刀守了黑娃兩天,也不耐煩,只是在黑娃積威之下,不好發作,這兩天時間,他看出了端倪,小皮哥、大勇哥只來過一次,就再也沒有露面了,從這點可以看出,斷了手的黑娃,已經不是黑娃了。
此時聽到黑娃責怪,趁機道:“我去找他們。”也不等黑娃點頭,便溜了出去。
黑娃就一個人望著天花板發楞,這一次受傷醒來,他漸漸發現不對味,為了怕人在醫院報復,他讓小皮派四個人保護自己,最初幾天這四人還守在屋裡屋外,但是小皮、小勇久不露面,這四人便一個又一個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在病床上暗自罵了一會,他媽媽這才端著雞湯走了過來,道:“黑娃子,傷好以後,搞個正經營生,以前的事情不要做了,你平時總說兄弟如何多,其實一個也靠不住。”
這話點到了黑娃的痛處,他恨恨地道:“這些狗日的,想甩開老子,沒有這麼簡單。”他表面堅強,可是想到光禿禿的右掌,也暗自寒心。
用左手拿出一部新手機,這是他與心腹阿強單獨通話的手機,除了阿強,沒有任何人知道。撥了好幾次,才打通小強的電話號碼。阿強正在和一位肥美女人嘿咻,忽然左腰的一部手機響了起來,他知道這是黑娃的,一邊動作一邊接通電話。
“阿強,我是黑娃,哥哥受難了,被人砍了手掌。”
阿強聞言全身一僵,道:“黑哥,是誰幹的。”
“我也不知道。”
阿強翻身起床,把胖妓女推到了一旁,道:“我儘快趕回來。”
黑娃道:“暫時不要回來,小皮和大勇不對頭,回來小心被賣,等一段時間,我再給你打電話。”
用黑槍打秦大江,便是阿強出的手,此時黑槍被藏在益楊的一個隱蔽處,他人就到了福建,益楊公安局一直沒有查到這條線索,黑娃也不想輕易啟用阿強。
“想玩,黑娃雖然斷了手,還是玩得起。”他望著斷臂,心道:“若查出是誰幹的好事,我定要剮了他。”
恨雖然恨,就是他弄秦大江一樣,別人也悄無聲息地弄了人,他樹敵頗多,實在不知道誰是真正的敵手。
黑娃媽媽口碎,道:“到底是誰砍你,黑娃子,你當真不知道,這幾個小伙子都走了,乾脆讓你爸爸來守你,免得不安全。”
黑娃在床上想了一會,道:“媽,你去給我辦轉院手續。”
第165章 餘波(三)
醫院裡有一種特殊的味道,這個味道讓黑娃的媽媽神色黯然,對於這個做了無數壞事的兒子,她恨之入骨,幾次想斷絕關係,卻又始終狠不下心,出了房門,她抹了抹眼淚水,就到樓下醫生辦公室去辦理出院手續。
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輕男子正好站在護士站,他的臉上有著長期曬太陽的健康膚色,有禮貌地問道:“請問黑娃在哪個病房?”護士站裡面是一個小護士,她是才從沙州衛校分來的實習生,昨天剛剛上班,並不知道黑娃的威名,就笑道:“我們這沒有叫黑娃的病人,請問他的大名是什麼?我幫你查。”
黑娃是黑道大哥,大家都叫他黑娃,其大名反而很少人知道,這個年輕人被護士問得楞了楞,道:“就是手掌所砍斷那個人。”小護士翻看了一下本子,道:“你說是的林守禮,他住在五一二房間。”
年輕男子不快不慢地來到五一二房間,站在門外看了一眼,見病房裡面果然沒有人守護,一個男人平躺地床上,一隻手纏著白色的紗布,他暗自搖頭,心道:“江湖友情、哥們義氣完全是鬼扯,葉明月說得沒錯,黑娃已是廢人一個,沒有人肯為他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