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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昌全在山上鑽了一下午,只是回來洗了把肥,身上正汗著,聽了侯衛東的建議,道:“那我們就走吧。”
今天侯衛東獨自攔截野豬的行為,讓周昌全再次對侯衛東刮目相看,上車之時,周昌全道:“你上我的車,我們邊走邊聊。”
沿山而行,儘管是夜晚,不斷有重車在公路上行走。這些重車遠的是碎石、水泥和煤炭,而且都嚴重超載。下坡為了安全,大車都設有沖淋設備,因此整個道路顯得濕漉漉的,在燈光照身下,看上去很不安全。
侯衛東看著路面,有些緊張,叮囑道:“小於,開慢點,千萬要小心。”
周昌全笑道:“剛才攔野豬之時膽子還不小,現在怎么小心翼翼。”
“我無所謂,只是首長坐在車裡,我有些擔心。”
“我的命是命,你的命還是命,都是一樣值錢,你不怕,我亦不怕。再說,過了60歲,當官不當官都差不多了。”
下了山以後,侯衛東道:“周省長,現在才十點,我們到脫塵溫泉去泡了泡,順便給您按一按。”
周昌全看了看表,點了點頭,道:“人不要多了。”
這句吩咐很簡單,裡面的意思卻不簡單,他深知其中火侯,便在車上給寧玥打了電話,兩人聊了幾句,侯衛東低聲道:“不用單間,周省長向來不在單間泡,我記得有幾個中型池子,挺好。”
隨後他給秦飛躍打了電話,道:“秦主任,我們要到沙州了,感謝你一直陪著。今天大家都很高興。”侯衛東這個電話,意思是讓秦飛躍別繼續陪著了,畢竟,他與省級領導的差距比較大。
秦飛躍在益楊也算是一個人物,跟著這些部廳級的領導,完全是被忽視的小人物,當幾位領導聊得興起之時,他完全被當成了透明人,這讓他內心感到了一絲屈辱,自尊心受到了傷害。此時知道周昌全等人要到沙州,心情一下放鬆,道:“衛東秘書長別客氣,我是隨喊隨到。”
以前他還經常稱呼侯衛東為“衛東”,此時他與這些更高級別領導在一起吃了飯,就更加清楚自己的份量,主動在“衛東”後面加上了秘書長的官銜。
兩輛車進入沙州,直奔南部新區,到了脫塵溫泉並沒有停車,直接進入了脫塵溫泉單獨隔離出來的貴賓廳。為了讓溫泉更高雅,這貴賓廳取名為迎客廳,前面畫了一幅黃山的迎客松。
水平老總並不在沙州,他接到了楊柳的電話,趕緊將這間檔次最高的貴賓廳讓人趕緊打開,同時在另外區間開了個檔次稍遜的池子。不過,這檔次稍遜的池子也屬於貴賓區,沒有副市級領導幹部以及大局一把手打招呼,並不對外開放的。
進入高檔池子的有五位,周昌全、侯衛東、寧玥、楊森林和楊柳,楊柳原本不應進入這些池子,可是她是女性,要陪著寧玥,也就進入了這個領導們在一起的池子。
這個池子是被可移動落地窗圍著,落地窗可以打開,也可以關上,泡在池子裡,周圍全是綠樹,上面有兩位婷婷玉立的服務員,還是技術精湛的技師隨時準備為領導服務,給人的感覺很好。
侯衛東陪著周昌全、楊森林下了池子,過了一會,寧玥和楊柳穿著泳衣,披著白色的毛巾,走了進來。
第828章 難念的經(中)
寧玥三十來歲的年齡,穿著游衣,身材豐腴性感卻並不臃腫,徐娘半老,風韻尚存。楊柳也是剛過三十的年齡,她的身材小巧玲瓏,雖然生了小孩,仍然很苗條。
在一片霧氣之中,沙州政界兩位知名的官員又恢復了女性的本來面目。
池子底部輔著一圈卵石,周圍一圈分為三級石梯子,人們可以根據習慣和身高坐在石梯子上,慢慢地享受著溫泉帶來的舒適。
周昌全、寧玥和楊森林三人靠著池邊,很快就將話題轉到了沙州發展之上,他喝了些酒,談性很濃,從這一路的見聞談到了自己對企業發展的感受,再談到科學發展觀,然後又談到了沙州的文化名人以及文化事業,最後又談起了沙州旅遊業的前景及規劃。
熱水圍繞著周昌全,讓他第一粒毛孔都張開了,他背靠著卵石,道:“小寧,沙州要想成為全國的名城,經濟發展水平是很重要的指標,但是並不是唯一的指標,一個城市必須要有特質,沙州有什麼特質,甚至嶺西有什麼特質,我實在想不出來。省委省政府已經意識到這一方面的問題,比如鐵州市,為解放軍輸送大量的高級將領,有眾多烈士載入了史冊,省里就將鐵州打造成一座英雄之城,英雄,這就是鐵州的靈魂。”
寧玥以前在省委宣傳部精神文明辦公室工作過,對這一方面的工作倒不陌生,她將雙手放在膝蓋上,儘量保持了一個含蓄的姿勢,只露出了肩膀在水面。在水面繚繞的霧氣中,她膚如凝脂,多了平時少見的嫵媚。
泡了半個小時,經常為周昌全按摩的按摩師便走了進來,來到了周昌全身後,道:“周省長,我給你做按摩。”周昌全在沙州擔任市委書記之時,脫塵溫泉的這位高級技師經常為其服務,今天水平在外地,一時半會趕不回來,便打電話給脫塵溫泉的負責人,千叮嚀萬囑咐,要求無論如何要將這位技師請來為周昌全服務。
周昌全從池子裡起來,躺在旁邊的小房間裡,享受著技師的精湛技藝。
周昌全離開了池子,池子裡就失去了靈魂人物,寧玥和楊森林並排而坐,兩人平時都是衣冠楚楚在一起,不時還要耍些心眼,斗一斗手腕,忽然之間赤祼相見,都有些不太習慣,互相看著都覺得尷尬。
寧玥從池子裡起身,道:“你們慢慢泡,我去干蒸。”楊柳趕緊跟了過去,道:“寧書記,我也要干蒸。”
侯衛東和楊森林就泡在了水池裡,兩個男人很專注地享受著溫泉帶來的單純快感,兩人隨意聊著,聊著事,聊著人,很快就聊到了共同的熟人蒙厚石。
在楊森林這邊,蒙厚石是看著楊森林長大,兩人是叔侄相稱,關係素來密切。
在侯衛東這邊,蒙厚石是蔣笑的親舅舅,蔣笑是侯衛東的嫂子。蔣笑從小就認識楊森林,並稱呼楊森林為哥。
侯衛東和楊森林以蒙厚石為渠道,莫名其妙地成為了一家人。
楊森林從政以後,一直受到蒙厚石的點撥,他最了解蒙厚石,道:“蒙叔喜愛讀史,經歷過文革,在基層工作多年,又在市政府當了多年秘書長,是真正的人才,可惜,現有的體制並不太重視人才,他實在是一粒蒙塵的珍珠。”
侯衛東是通過蒙厚石與省長朱建國相聯,對於蒙厚石的看法,他和楊森林稍有不同,在他的眼中,蒙厚石頗有道家的范兒,為人極好,可並不適宜當官,在現行的體制下,他能當上市政府秘書長,也算是很不錯了。
他道:“秘書長他們那一代人,最寶貴的年華浪費在文革之中,真是可惜。”
泡了半個多小時,侯衛東道:“我去看一看周省長,他畢竟年齡稍長,說不定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