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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衛東只是與杜兵開玩笑,聽到杜兵認真,道:“我確實沒有事,就是找你喝茶。”
杜兵道:“下班以後,我請老領導喝一杯,然後再到鐵屏山。”
侯衛東就道“安排在沙州印象,下班時間準時到場。”
杜兵平時是一個很穩重的人,他嘴巴很嚴實,這一點深得組織部幾位領導的信任,但是任何事情都有唯一,他唯一在侯衛東面前把關不嚴。每個人都是有弱點的,親情友情愛情金錢權利古董總有一點能打動人心。侯衛東一手把杜兵送到了組織部,這讓他始終心存感恩之心,而且另一方面,侯衛東是嶺西政壇的一刻冉冉升起的新星,且與新任組織部長祝焱關係密切,想到在組織部有了這一層關係,杜兵睡著了都曾經笑醒。
對於一名在機關初步站穩腳跟的年輕人,在組織部眾多的處級幹部中要想脫穎而出,實在是一件難事。機關幹部處是省委組織部一個很重要的部門,管理著機關成百上千個廳級幹部,歷任機關幹部處的處長都成為廳級幹部,他最現實的想法是由副處變成正處,他的年齡不大,如果在幾年之內提拔成廳級幹部,那麼走向省部級幹部也是有可能的。而這關鍵的一步是由副處變為正處,他原本覺得此事遙遙無期,可是由於祝焱意外地擔任省委組織部長,這一切便成為了可能。
他原本就想再到醫院去看一看劉光芬,沒有想到侯衛東卻主動打電話過來。
下班以後,杜兵趕到了沙州印象,在訂好的房間裡等著侯衛東。
六點過十來分鐘,侯衛東、谷雲峰還有晏春平一齊上了樓。杜兵見到了谷雲峰,便明白了侯衛東的來意,心道:“這一次肯定是谷雲峰找到了老領導,應該是關於谷雲峰的安排問題。”
在成津工作之時,谷雲峰曾經是縣委辦主任,是杜兵的領導,如今兩人都成了副處級幹部,只是一個是省委組織部的副處級,一個是成津縣的副處級,含金量差得太遠。
谷雲峰看著杜兵,心裡發著感慨:“如今很多領導的命運就掌握在這些小年輕的手裡,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丟。”
幾人在一起坐定,侯衛東自然坐在中間,他在幾位曾經的部下手裡自然揮灑自如,道:“雲峰在成津工作這麼多年,也應該動一動了,否則影響升遷,省政府這邊暫時沒有合適的崗位。杜兵,你是機關幹部處副處長,對機關正處、副廳的崗位熟悉,近期有什麼合適的空缺職位。”
杜兵在老領導面前也沒有裝模作樣,他略為思索,道:“我知道省紀委第二監察室缺一位副主任,谷主任可以平級調過去。關鍵是第二監察室主任年齡偏大,還有一年半的年就到點了,只是看谷主任是否願意到紀委。”他補充了一句,“高書記在省里挺有威信,省紀委的處長們發展得也挺好,要進人並不容易,這得看老領導的關係了。”
侯衛東聽說是省紀委,會心一笑,道:“沙州紀委老書記濟道林到省紀委當了副書記,我去找到老領導做一做工作,應該還有很大的希望,現在就看雲峰是否願意。”
谷雲峰有些躊躇,他原本是想到沙州市去任職,沒有想到現在居然有進入省級機關的可能性。只不過省級機關藏龍臥虎,有機會也有很大的風險。而且,他在縣裡是一級班子領導,有地位有專車,進入省級機關當處級幹部則意味著重新進入二級班子序列,還要經過奮鬥。
想到這一點,谷雲峰也拿不定主意。
侯衛東在旁邊道:“雲峰滿四十了,如果留在縣裡,先要當縣委副書記,然後才能當縣長,再然後才能當縣委書記,這還是最順的路,你算一算要多少年,至於當廳級幹部就別想了。如果能進入省紀委,運作的好,還有可能更上一層樓。”
“當然這事有利有弊,還有風險,還得看雲峰自己的打算。”
第839章 破計(上)
侯衛東、谷雲峰、杜兵三人都在成津工作過,談罷谷雲峰之事,話題自然而然就談起了成津的事。
最先提起這個話題的是谷雲峰,他道:“與成津相鄰的東湘縣,以前是比我們成津差得很遠,現在東湘發展迅速,財政收入已經超過了成津。如果秘書長仍然在執政成津縣,東湘哪裡能追上成津。”
侯衛東對成津和東湘都比較了解,他客觀地道:“這幾年,東湘縣的發展要快一些,全憑著金礦支撐,慶達集團的金礦為東湘發展作了大貢獻。成津縣主要靠鉛鋅礦為代表的有色金屬。這兩個縣經濟結構相似,遇到的困難和機遇也相似,只不過前幾年成津發展得快一些,這幾年東湘發展得快一些,如今大家水平相似,又回到了原位。”
古雲峰喝了些酒,又為了向侯衛東示好,他最清楚侯衛東與曾昭強的歷史糾結,便憤憤不平地道:“曾昭強這人挺陰險,當年他明明也不希望勝寶集團以苟刻的條件進入成津,其中的利弊他看到很清楚。可是他的做法不地道,讓秘書長背黑鍋,秘書長調到農機水電局也和這事分不開。”
經過這許多年,侯衛東已經將成津之事慢慢淡忘了,若不是曾昭強前幾天來到了醫院,他腦子裡根本就沒有曾昭強這號人物,他淡淡笑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如果我不到市農機水電局,進副市長可能還要費些周折,現在看來,這些都是命中注定之事。從客觀來說,曾昭強還是有眼光的,他最終頂住了勝寶集團的壓力。後來勝寶集團到了茂東,給茂東從經濟和政治上都造成了極大影響,從這一點來說,曾昭強還是有眼光的縣領導。”
古雲峰當年是侯衛東提拔的縣委常委,在曾昭強手下並不得勢,道:“曾昭強能力是有的,在成津工作的時候也還是有水平,可是為了自己上位採用的手段太不地道了,秘書長在成津執政的時候,對曾昭強很信任,對他的工作很支持,沒有想到他卻使出這種下作招數。在成津,好些縣級領導都對此事有看法,也看透了曾昭強的人品,對他表面上還算恭敬,可是心裡都有另外一本帳。老領導說得好,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他用了這個招數以後,很多縣級領導都不願意跟他太緊密,所以他在縣裡還是比較孤獨,包括朱縣長,從我的觀察來說,他對曾昭強也是不冷不熱,我估計就是與當年的事情有關。”
谷雲峰所說只是部分真相,儘管有些縣領導對曾昭強有看法,卻仍然不妨礙他們對曾昭強的追隨,侯衛東只是過去的領導,緊跟現任縣委書記才是成津副縣級領導們正確的選擇。
當然,李致等人心裡的真實想法,谷雲峰還是說准了幾成。
杜兵想起了往事,道“當年的事對我也有很深的影響,也算認識到人心複雜,我認為,曾昭強雖然當上了縣委書記,可是總體來說很失策,做官也不是這樣的做法,他若是和老領導緊密合作,還是有很多機會的。”
侯衛東沒有多說,道“做官是一時,做人才是一世,我們要先當一個好人,才能當一個好官。象我們這種交往,退休以後也是可以做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