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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衛東一邊往樓下跑,一邊就用手機報警。
中山東路98號已經圍了一大群人,打鬥聲就從人群中間傳了出來,老柳很愛惜他的車子,在距離中山路98號還有一百米的地方,就把車子停了下來。
曾憲剛等人從新式湘菜館離開的時候,已經從廚房裡拿了擀麵杖等各式各樣的木棍,木棍是打架的好兵器,對付短刀效果尤其明顯,而且不容易鬧出人命,他們等到老柳停了車,吶喊一聲,便朝著打架現場沖了過去。
侯衛東原本不想參加打架,可是見到這種場面,熱血往上一涌,腦袋發熱,也就忘記了自己的秘書身份,跟著曾憲剛沖了進去。
侯衛東鑽進人群圈子的時候,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商店門口,秦敢提著一把砍刀瘋狂地亂舞,地上已經趟著一個人,十來個地皮模樣的人都提著刀,居然不敢近身。
曾憲剛等人這群人的背後沖了過去,用木棍沒頭沒腦地一陣亂打,他們都是上青林的石匠,為人向來勇悍,加上這一段時間天天打沙袋,手頭就格外有力氣,而這一群地皮們,平時被酒色掏空的身體,手裡本沒有多少力氣,全仗了人多來逞凶,這一頓亂棍將十來個地皮打得昏頭昏腦,有三個人當場就捂著腦袋蹲在地上。
可是地皮畢竟人多,而且手裡都有刀,雙方很快就混戰起來。
侯衛東赤手空拳不敢參戰,他抽個空子跑到商店裡面,見幾個店員手裡拿著板凳等東西站在門口,臉嚇得發青,卻不敢參戰,侯衛東劈手奪過一根方木棍,轉身就朝外跑。
任林渡一直陪著郭蘭,由於老柳的車坐不了這麼多人,他和郭蘭就打了一輛計程車朝這邊趕,遠遠地到了現場,就見到裡面喊聲、打鬥聲響起一片,另外還有圍觀人群的叫好聲。
這時雙方都在混戰,不時有鮮血迸流,人群也就越退越遠,侯衛東見到一個提刀人跑過來,便乘起不備,一棍狠狠地砸在提刀人的小腿之下,方木棍發出咯地一聲巨響,斷成了兩截,提刀人抱著小腿就在地上慘呼起來。
侯衛東眼中只見到一片刀光,他早就把自己秘書身份忘了,揮著短木棍也是一陣亂打。
這時,警報聲音大作,警察趕了過來。
除了三個被打斷的腿的,以及三個跑掉的雜皮,打架的人全部被上了手銬,帶到了城關鎮派出所,由於現場人多,侯衛東也沒有暴露身份,完全服從公安人員的命令。
侯衛東、曾憲剛都沒有受傷。
曾憲勇手臂上被劃了一刀,刀傷不深,只是血流了不少,另外一個叫曾憲印的年輕人受傷稍重一些,後背被砍了一刀,流血不止,秦敢受傷最重,身上中了好幾刀,腸子被捅了出來,秦敢和曾憲印送到醫院治療,沒有被帶到派出所來。
被帶進派出所的八個雜皮幾乎全部帶傷,頭上個個都頂著大青包,看著侯衛東等人眼中都噴著火。
他們是地皮,地皮慣於欺軟怕硬,侯衛東等人以少打多,以木棍對付匕首、長刀,不僅沒有吃虧,而且將他們打得灰頭土腦,因此在噴火的同時卻也有了三分畏懼。
進了派出所,所有人都戴著手銬,不管正方反方,全部蹲在一間大房子裡面,幾個穿著無標誌警服的聯防員走了進來,不由情由,先是每人一頓耳光和飛腿。
惡戰一場,侯衛東毫髮未損,卻被兩耳光打得鼻血長流,心裡也並不惱怒,暗自道:“益楊社會治安真是太差了,一定要勸說祝書記出重拳打擊黑惡勢力。”
正在侯衛東胡思亂想之時,又被狠狠踢了一腳,一名小個子聯防員道:“你跟我來。”
跟著小個子聯防員到了一間辦公室,一名穿著警服的民警靠在椅子上,等到侯衛東坐下來,他遞了一團紙過來,道:“把鼻血擦乾淨。”
聯防員提著一個大的牛皮袋,道:“把身上的東西全部取出來。”
侯衛東把鼻血略略擦了擦,他有意想看一看派出所是怎麼辦事的,便將身上手機、錢包、鑰匙取了出來,他到縣委的時間還不長,縣委工作證一時也沒有辦下來,錢包里也就只有一張身份證。
聯防員看到侯衛東有手機,冷笑道:“你還用得起手機,從哪裡偷來搶來的。”他頗為熟練地打開了手機的來往電話,抬眼就見到“商”字,便皮笑肉不笑地打了過去。
侯衛東手機上存的號碼全部是領導號碼,商、祝都是益楊的生僻姓氏,很少重複,侯衛東圖方便,就只是輸了“姓”,而沒有輸“名”。
“侯秘,案情有了新突破,我正準備。”
這幾天,商光化數次到了城關鎮派出所,他的聲音頗為沙啞,很有特色,小個子聯防員將其聲音記得特別清楚,此時從手機中驟然傳出來商局長的聲音,將聯防員嚇了一跳。
仿佛手機會咬手一樣,聯防員急忙將通話斷掉,又將手機放回到桌子上,湊到民警耳朵邊說了幾句。
手機再次響起了刺衛的鈴聲。
第242章 重拳(下)
那民警狐疑地看了侯衛東一眼,然後就盯著不斷地桌子上發出刺耳鈴聲的手機,他從抽屜里取出自己的電話本,翻到商光化的號碼,然後取過手機看了一眼。
商局長將電話打了過來。
民警確認是商局長的電話,臉上笑容就有些複雜,道:“你接電話,是商局長的電話。”
侯衛東接過電話,自然而然地站了起來,道:“商局,你好,我是侯衛東,剛才信號不好。”
電話里傳來了商光化的聲音:“公安局在嶺西找到了苟勇的女朋友,但是還沒有抓到苟勇本人,我們正在加緊審訊。”
侯衛東道:“如果能夠抓住苟勇,就太好了。”
“案件沒有最後水落石出,我先不忙給祝書記匯報,祝書記對案件有什麼要求,請侯秘及時傳達給我們。”
掛斷電話,侯衛東也就不再和民警捉迷藏了,道:“我叫侯衛東,在縣委辦工作。”
這時電話又響了起來,是任林渡打過來的,道:“我和老柳、郭蘭在派出所門口,需不需我給商局長打電話。”
侯衛東道:“我已經和商局長聯繫了,沒有事,讓老柳先回去,別耽誤了正事。”
城關鎮這位民警心裡很明白這是什麼事情,他見到侯衛東臉上留下了清晰的手印子,鼻子上猶有血跡,尷尬地道:“我叫熊力,剛才聯防員動了手,實在是抱歉。”然後對小個子聯防員道:“你在旁邊發什麼楞,趕快去隔壁劉醫生哪裡弄得酒精、棉簽。”
侯衛東道:“熊警官,今天這個事情很簡單,我的朋友曾憲剛新店開業,來了十來個人,說要收保護費,然後就開始砸場子,大家就發生了衝突。”
熊力一臉氣憤地道:“這些流氓太他媽無法無天了,我早就想收拾他們了,不過,我就一個小民警,有心殺賊也無力回天,既然你是祝書記秘書,應該給當官的建議,在益楊搞一次嚴打,將這些禍害一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