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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準備招計程車,父親侯永貴開著車過來了,他坐在駕駛室,看著侯衛東手裡的提桶,道:“我帶了早餐,不用到外面買。”
“爸,最近嶺西開了好幾家粥店,我給媽買些粥。”
“外面的粥哪裡有家裡熬得好,我一早起來就開始熬,還放了你媽喜歡的燕麥。”
侯衛東還是要過車鑰匙,道:“給媽嘗嘗鮮,我一會就回來。”
開著皮卡,行走在嶺西大街上,侯永貴的皮卡是去年買的進口車,性能很好。按照侯衛東的想法,準備給父親買一輛越野車,而侯永貴開慣了那輛老皮卡,堅持還是要一輛皮卡車。
侯衛東現在所開的車都是自動檔,開著這款自動檔的皮卡,適應了一會,這才重新找回了以前的感覺。
平時在街道上總能看到粥店的招牌,真要尋時,又無影無蹤。開了半個多小時,終於見到一家“嶺西新粥店”。一打方向盤,皮卡車鑽進了一條支道。
“嶺西新粥店”外面有著綠色門頭,進門就有幾叢竹子,侯衛東站在店裡看了看,很快被弄得眼花繚亂,他原本想給母親點龍蝦粥,又想起母親有可能要忌海鮮,就要了一桶瘦肉皮蛋粥,瘦肉和皮蛋都是母親劉光芬喜歡的,想必煮到粥里味道也不錯。
裝滿了提桶,又要了一籠包子,給自己來了一碗大蝦粥,滿嘴鮮香,滿腹暖意。出門之時,回望綠色的粥店,侯衛東將粥店與豆花店作了比較,“粥店是小資青年的首選,豆花飯是黑大漢的選擇,還是豆花飯更對我的胃口。”
正想著,抬頭看到了自己車前站著一位漂亮帥氣的交警,正在自己車前站著,等到侯衛東走近,他吃了一驚,看了看提著桶的侯衛東,又回頭看了一眼皮卡。突然立正,敬了一個禮。
“侯市長,您好。”
侯衛東來到嶺西以後,就由台前退入到幕後,很少有人能認識他。看著敬過禮的帥交警,道:“你是從沙州調來的嗎,我違章了嗎。”
交警的笑容很是陽光,道:“我以前是侯局長的部下,最近才調到沙州。”他笑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剛才懷疑您的車逆向行駛。”
侯衛東這才注意到這是一條單行道,剛才自己只顧得去看粥店,沒有注意到單行問題。他開玩笑道:“我停在粥店前,你看見我是單行嗎?”
交警道:“沒有看見,只是憑您停車的方位進行判斷。”
“要開罰單嗎?”
交警笑道:“不用,我沒有看見您逆行,留在這裡只是想提醒。”
侯衛東對這位陽光且帥氣的警員很有好感,道:“謝謝,你能留下聯繫方式給我,說不定我遇到事情還要請你幫忙。”
那交警有些意外,他沒有名片,就拿了一個小筆記本,寫下了自己名字、單位以及聯繫電話,撕下來雙手遞給了侯衛東。
侯衛東暗自贊了一聲:“這個小交警很機靈。”
他當領導以後,用過很多駕駛員,最滿意的是王兵。後來的幾位駕駛員,都不如王兵好用。今天無意中與這位帥交警相遇,便有了招納之心。招納的辦法很多,可以借調,可以正式調動,跟著有前途的副秘書長,其仕途遠遠好過在基層當交警。以前駕駛員王兵是轉業軍人,車技好,懂紀律,被祝焱看中,如今王兵已經不開車了,在茂雲市委辦公室綜合處工作。
當然,侯衛東拿到小交警的名字以後,還要進行一次調查,如果沒有什麼不良問題,可以先借調到省政府辦公廳。
這個小交警目送著皮卡車遠離了視線,他萬萬沒有想到,一次偶遇,或許就會成為他人生的轉折點。
回到了醫院,侯永貴道:“你媽非得吃你買的粥,外面的粥哪裡有家裡的粥香。”
劉光芬道:“我吃的不是粥,是兒子的孝心,老頭不懂。”
母親吃得香甜,侯衛東亦開心。
回到了辦公室,晏春平早就將茶泡好,剛喝了一口,綜合處處長原振天來到了辦公室。
原振天走後,金融辦副主任吳波進來了,在門口就道:“秘書長,振農集國董事長張振農被抓了。”
侯衛東早就在關注此事,嘆了一口氣,道:“還是被抓了。”
吳波道:“這事,情有無可,法無可恕,放在場面上,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侯衛東仰靠在椅子的高靠背上,道:“法律是建立在道德基礎上,一個人沒有法律知識,只要按照當地道德行事,一般也不會違法。張振家做這件事情,對公司沒有影響,對周圍村民也沒有影響,沒有礙著誰,解決了就業,增加了稅收,如果因為此事受到嚴歷制裁,於心不忍。”
吳波道:“法津就是法律,我跟銀監和人行的同志都談了此事,他們的觀點是此舉擾亂了金融秩序,必須嚴懲。”
“銀行方的觀點可以理解,畢竟是屁股決定腦袋。”侯衛東道:“我們在辦公室空談沒有任何益處,必須要實地去走一趟,了解第一手資料。”
吳波是科班出身,文質彬彬,一直與銀行打交道,很少到基層去。聽了侯衛東要到基層的想法,道:“那我就通知鐵州,秘書長,看什麼時候去。”
侯衛東擺了擺手,“這種事情,先別驚動當地政府,我們直接到振農集團去看一看,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這也是對振農集團負責的態度。什麼時候走,你聽我的安排。”
吳波回到辦公室,很快整理了一份振農集團的相關資料,送至了侯衛東的案頭。
正在看資料之時,手機響了起來。
看到是郭蘭的號碼,侯衛東吃了一驚。儘管心裡一直牽掛著她,但是幾乎沒有什麼聯繫,郭蘭更沒有在工作時間打電話的前例。
“你好。”侯衛東下意識壓低了聲音。
郭蘭站在陽台上,郭師母則在屋裡看電話。聽到了侯衛東的聲音,她的心突然有些緊縮。
“你在省金融辦?”
“我兼任了省金融辦主任。有事嗎?”
郭蘭道:“那你聽說過振農集團吧,董事長張振農是我的表叔,剛才表嬸給我媽打電話,說是張振農被抓了。我想問一問是怎麼一回事,嚴重嗎?”
“你和張振農是親戚?”侯衛東剛和吳波談了振農集團,完全沒有料到郭蘭居然和這事還有聯繫。
“我爸一心鑽研學問,不喜歡交際,平時也是過年過節才回一次鐵州市龍堂縣,我與表叔張振農多年未見面了,他到底是犯了什麼事,聽表嬸說是非法集資,這個罪名有些大啊。”
“現在張振農被抓了,但是如何定性,還有待於商榷,我正準備到鐵州龍堂縣去了解基本情況。我先給相關部門打個招呼,你表叔在裡面應該不會受苦。”
“謝謝你了。”
“別謝,這是本職工作。”
放下電話,侯衛東拿著資料去找周昌全副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