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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真是好啊,銳氣十足。”
“寧書記比我還要小几歲,你才是真的年輕。”
寧玥年齡比侯衛東稍大,五官長得也挺精緻,只是神情有些嚴歷,破壞了女性的柔美。
侯衛東送走了寧玥,看著還算苗條的背影,腦海中卻不由得想起了郭蘭,暗道:“她的身體真美啊。”
論豐滿,郭蘭不如段英,論勻稱,她不如小佳,論風情,她不如李晶,可是她有著淡淡書卷氣中帶著羞澀,花蓓紅嫩如半透明的凝脂,口齒留香,讓人不覺沉迷其中。
回想了昨天春光,侯衛東心思又顯得有些沉重。
這時,桌上的紅機電話響了起來。
“周省長,你好。”見到了周昌全的紅機短號,侯衛東趕緊拿起電話。
周昌全直截了當地道:“衛東,絹紡廠換人了?蔣希東是經驗豐富的廠長,能挑重擔,項波這人不行,私心太重。”
他的觀點如此鮮明,侯衛東心神一凜,道:“春節前後,絹紡廠出的事情太多,先是罷工,後來又是一次群訪,一人帶著農藥上訪。”
周昌全道:“這點問題都不算是問題,只要工廠能正常運轉,廠長就算是合格,對待不同的幹部,要有不同的評價體系,要看到主流。”
侯衛東暗道:“周省長當政時期,蔣希東一直擔任絹紡廠廠長,還被評為了勞模,周省長是充分相信蔣希東的,可是隨著社會發展和時間流逝,人是會變的。”
“衛東,你要給子堤講清楚,項波此人不能用,用了他,絹紡廠就完了,到時你這個分管領導也會脫不了干係,現在項波已是廠長,那就讓蔣希東擔任黨委書記,也能起到一定的平衡作用。”
侯衛東雖然是分管副市長,對於蔣希東這種級別幹部的使用只有建議權,並沒有決策權,委婉地道:“周省長,我馬上向市委作出建議。”
周昌全當過市委書記,現在又是副省長,他挺理解侯衛東的處境,叮囑道:“你作為分管領導,有些事應該主動向組織反映,否則就是失職,我相信子堤一定會採納你的意見,子堤這人有毛病,可是大事不糊塗。”
放下電話,侯衛東不禁搖了搖頭,暗道:“周省長素來明察秋毫,誰知也有燈下黑的時候,黃子堤已經不是當年的秘書長黃子堤,重用項波就是他的主意。”又想道:“讓蔣希全當黨委書記,這事終究有些不妥,兩人明顯要扯皮。”
等到市委書記朱民生從省城開會回來,寧玥特意匯報蔣希東的安排問題。
“黃市長是什麼意見?”
寧玥道:“黃、侯兩位市長都認為一山難容二虎,建議調蔣回政府。”
朱民生冷著臉,道:“什麼叫做一山難容二虎,這是國有企業,不是黑社會,他們兩人都是老黨員,我相信有基本的組織紀律,我的意思是讓蔣希東留在絹紡廠,任黨委書記,他有較強的管理經驗,應該對工廠有好處。”
聽到這樣的安排,寧玥嘴巴有些合不攏了,有些尖銳地道:“朱書記,如果安排蔣希東任黨委書記,那又何必免其廠長職務。”
在沙州,只有寧玥敢用這種方式和朱民生說話,朱民生仍然冷著臉,卻沒有發火,解釋道:“當年項波能從廠長位置到黨委書記,現在蔣希東為什麼就不能,我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妥當。”
寧玥道:“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的社會環境與當年不一樣的,我總覺得如此安排有些問題,黃、侯兩位市長也會持反對意見。”
“你儘量去黃市長解釋清楚,制衡,是調配幹部的重要手段。”朱民生這次到省城開會,省委書記秘書趙東特意找他談了蔣希全的事情,他可以將周昌全意見當作參考,但是對把趙東的意見當成指示。
黃子堤得知市委意圖以後,心火上竄,親自找到了朱民生,道:“朱書記,蔣希東當了十年廠長,若他不調走,項波接手以後,只怕難以開展工作。”
有趙東的意見為後盾,朱民生態度很堅決,道:“黃市長,項波和蔣希東一直在搭班子全,合作提挺好,沒有什大問題,我覺得應該相信兩位同志的覺悟。”
黃子堤道:“客觀地說,就是因為他們兩人合作得不好,所以廠里才出現了問題。”他原本一直不想同朱民生發生摩擦,可是此事太重要,只得硬著頭皮與朱民生硬扛。
朱民生原本以為點到為止,見黃子堤軟磨硬頂,稍有些猶豫,又道:“蔣希東工作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沙州還有不少市屬企業,我們不能讓現有的廠長寒心,此事就別爭論了。”他話鋒一轉,道:“絹紡廠只是個例,市政府對於全市企業扭虧工作應該有一個總體方案。”
黃子堤只覺得口裡有一塊黃蓮,有苦說不出,道:“這事交給侯衛東在做,我去催一催他。”
當黃子堤離開了朱民生辦公室,朱民生對趙誠義道:“你通知侯衛東,讓他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當正式文件下發以後,絹紡廠副廠長高小軍等人一掃愁容,抽機會到嶺西痛快地喝了一場。
酒桌上,高小軍舉著酒杯,道:“老大難,老大難,老大出馬就不難,有蔣老大當黨委書記,項波仍然是一條小蛇,我們隨時可以踩死他。”
蔣希東對現任總工趙大雷道:“大雷,新的生產線就要調試了,你乾脆生病得了,讓楊柏來做這條生產線。”
自從四通開始搞了MBO以後,以蔣希東為首的七位廠領導便開始籌備著將在絹紡廠實現MBO的目標,為此,他們作了精心準備,楊柏是其中的一步重要棋子,他以反對派面目出現在廠里,就是為了應對複雜的局面。
此時,他這顆棋子就要重新披掛上場。
楊柏道:“大雷,新的生產線畢竟還處於調試階段,我擔心在技術上不成熟。”
儘管楊柏與趙大雷是一條戰線上的人,可是技術上的事畢竟都有些保守,趙大雷知道楊柏沒有參加前階段的調試,驟然接手要出事,他在心裡猶豫了一會,道:“我有一本詳細的工作日誌,裡面把要點講得很清楚了,你那去看一看就會明白。”
蔣希東舉著酒,道:“兄弟們,我們要下定決心,排除萬難,實現目標,為美好的前景乾杯。”
第679章 困局(上)
趙大雷將病假條交給了項波,一臉頹廢地道:“項廠長,我肚子裡長了瘤子,估計是惡性瘤子,我得到上海去檢查。”
項波雖然是新任的廠長,可是他一直沒有離開過絹紡廠,看著病假條子,道:“你對我有什麼意見,我平時對你也不薄,現在請假就是摞挑子,給我出難題。”
趙大雷無所謂地道:“命都沒了,誰還有心思去爭權奪利,我這是去保命,不是摞挑子,而且廠里工程師不少,懂技術的比比皆是,我的技術又算得了什麼。”
項波臉色極為難看,他在黨委書記之時,還經常與趙大雷開玩笑,兩人關係看起來還不錯,不料他居然在新生產線正在調試的關鍵環節,突然間要去看病,道:“大雷,你是總工,離工了你,新的生產線能否生產還是未知數,在開機的那天,侯市長要親自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