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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好吧,不愛拉仇恨的趙禎也只有老臉微紅的接受了這個說法。
陳總管忽然道:「請教相公,王雱收煤沙的時候,會否遭遇那些人的漫天叫價和為難?」
張方平斷然道:「誰敢!大宋礦產屬於皇家!他們只有開採權,在炭引的指標下賣煤塊。煤沙和普通沙子一樣在地上,那是陛下的,陛下允許天下的人把沙石撿起來用,王雱就可以把煤沙撿起來用。誰敢阻止就是挑戰我京師三十萬皇家禁軍,不用高層出面,那個小屁孩會利用包鐵頭的律法鐵拳,把那群人虐的死去活來。」
趙禎再次升小白旗苦笑。
也不能說張方平錯,這仍舊不是變法,地上的砂石是朕的,朕的爺爺們早就允許百姓用砂石了。誰要變這個「把砂石賣錢的法」那才是等於刨了天下人祖墳了。
老陳還是有點護小屁孩的,又擔心的道:「煤沙小孩可以撿,其他人也就能撿,會不會導致小孩賺不了錢?」
張方平道:「會有一定影響。但這也正是節制小孩吃相的手段。然後這是一個比『生產力』的過程,王雱說了,賺錢比的是技術和管理,而不是靠壟斷。大家都可以去製作蜂窩煤售賣,但王雱效率高於其他人,那當然就比其他人的便宜。於是目測會如同養殖業一樣的,小孩最終就不作垃圾佬了,他會製造一些有神秘加成的器械,改而賣製造蜂窩煤的設備去全國地區。等慢慢的全國的作坊都開始製造設備了,又因為王雱的技工團隊最熟練,點子最多,所以小孩鐵定就又不賣設備了,會改而賣設備的設計圖紙給天下的作坊。」
福康帝姬聽得一愣一愣的,老陳也不明覺厲。
趙禎對此略有懷疑。但老張卻知道王雱真有這麼猥瑣,就像現在養殖業秘方已經解鎖,趕著上馬的地區正在擴散,但賺大錢的仍舊是小屁孩,那小子現在有群「推銷員」全國各地的跑,對人家說你們的秘方是第一代,現在更新到第三代了,覺得好用,要繼續用就要付錢。對此張方平都管不了。
現在那小子不是撿雞屎賣的垃圾佬了,卻不論怎麼變化,一直都處於食物鏈頂端。除非有別人能拿出比王雱更好的技術來,但現在看來,十年內、這個產業真正成熟化前,不會出現。
最後張方平道:「官家……」
趙禎好奇的道:「相公為何吞吞吐吐?」
「王雱找老夫求助,說要一塊地,用於發展手工業和蜂窩煤製造,他還說已經去找過包拯了,卻被老包回絕了。」張方平道。
趙禎一陣頭疼,因為趙禎也不想去找老包說話,那個鐵頭麼,沒事的時候真沒誰喜歡見他。遲疑了一下道:「皇家的地裡面有適合的嗎?」
「有是有的,且小孩已經看好選好了。這就是他託付臣來找陛下的原因。」張方平尷尬的道。
趙禎點了點頭道:「那就劃給他吧,不是贈送是租用,至於租金……你們看著辦,不能高於開封府平均地價,但也不能低太多。」
……
此番大雱又立下大功了,然而並沒有混到新官職。
且被老張擺了一道,張方平把大雱的猥瑣心思在皇帝那邊全部揭露了。為此接到了皇帝送來的中旨,內容是把小屁孩罵一頓。說什麼身為朝廷系列官員做事是應該的,卻還想著賺錢云云。
沒說有罪卻就是被罵了一頓。這絕壁是老張寫了後忽悠皇帝簽的字。否則以皇帝的性格,他不會這樣隨便罵人的。
非但如此,又被大魔王叫去查了一頓水錶。
鑑於王雱在舒州養殖業上的尿性,王安石老毛病犯了,此番明顯不是他的業務,他規定王雱不許把蜂窩煤賣太貴。弄的大老王是物價局似的,人家大宋現在又沒有這個部門。
當時王雱泄氣的道:「老爹容稟,兒子想賣貴也賣不了的。因為煤沙是皇帝的,個個都可以撿,太貴的時候肯定就賣不出去,老百姓自己就撿了用手工製作成了蜂窩煤,這又不是秘方,最多效率低些。然後呢,賣太貴其他作坊看到有利可圖,自然也會組織工人進行生產,他們效率雖然沒有我高,但鑑於利潤差價大,那麼他們降價銷售後仍舊有利潤,我就賣不高。所以老爹你想多啦,我想賣貴也賣不貴。」
如此一來,被大魔王在後腦勺抽給一掌:「為父當然知道這種市場理論,但有個變量是,你不是省油的燈,你是官,你麾下還有群流氓。如果你出去整天說『我爹王安石』,就能把其他想賣蜂窩煤的作坊嚇退。所以你不要怪為父小氣,盧方早匯報我了,你有過多次見人就說『我爹王安石』的劣跡。為父這是未雨綢繆,我不會等你做成事實才收拾你的,我又不是包拯。」
盧方那個叛徒真的混不成了。可惜偏偏拿他沒辦法。哥只是有這個打算,但都還沒做就被提前查水錶了?你們好歹讓我撈個一陣子,把這個產業開發成熟後再說不行嗎?那時大魔王不來搶,老張也會來殺一波豬的不是。
但沒辦法,大魔王這就德行,既然被查水錶了,王雱總不能去開封府告老爸的吧,也只有認栽了,維持合理的利潤經營。
去開封府找老包告狀的話這個官司絕對贏,但轉眼會被吳瓊老媽和老奶奶抽死。還會被二丫鄙視。所以這不是律法問題,而是家庭政治,少爺我也清官難斷家務事啊,又不是只有大魔王會清官難斷家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