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頁
「厲害了,我的小虎頭將軍,這么小就是打獵高手,將來可以領兵上陣。」
拍完馬匹就把她捉走了,因為衙內吩咐不許跑遠。
另外一邊的高地上,小屁孩少年老成的樣子背著手,以一副指點江山的情懷,在絕世高手穆桂英的陪同下,看著遠方梯田裡無數在幹活的農家平民勞作。
不論是老人,漢子,婦女,還是孩子,都一起在精心照顧她們即將收成的稻田。
其實懂農業的王雱知道,這個時節的田沒多少活計可以做。她們全家上陣在田裡,只因為她們太在乎這些產出,這幾乎決定了今年冬天她們的娃娃是過冬還是凍死。
父母忙於勞作,餘下的那些小孩,背著奶娃弟弟或妹妹在田埂上玩耍,陪伴著父母。
這是江山如畫。
但王雱不是畫家。事實上在好的畫家,對此只能畫出類似清明上河圖的傳世作品來,卻畫不出這個如畫江山暗處隱藏的那些兇險。
這樅陽鎮的兇險,就是他們對軍伍的懼怕。就是此番千絲萬縷背後隱藏著的貓膩。
「殺賊即是為政者的良心!」
小屁孩戾氣深重的自語,破壞了此情此景的如畫風景,讓穆桂英再次想起了到目前為止仍舊沒有退兵、仍舊滯留在樅陽鎮。
偏著腦袋想了想,穆桂英覺得,要是忽悠他那不足一米二的身段、以及平時的猥瑣,這小傢伙此時倒也有些魔王帥臣的風範。
「衙內仍舊不想息事寧人退兵是嗎?」穆桂英眯起眼睛道。
王雱看著遠方道:「舒州是我和我爹的地盤,我爹代表了我,為官一任不求造福一方,但把毒瘤留給下一任陳建明,這就是不負責任的表現。當官的任期一滿拍拍屁股走了,什麼問題都沒解決,還留下了好名。」
到此,王雱指著遠方梯田裡勞作的那些人道:「那他們呢?留下青柳山的賊人、以及他們背後的壞人,把這些姐姐照顧著弟弟、父母勞作給官員提供富貴的良民置於何地?」
穆桂英回頭看了一眼道:「你最擔心的是二丫沒法無憂無慮的捉野兔吧?」
王雱嘿嘿笑道:「你沒必要管我想什麼吧,只看我做的事是否符合梯田裡那群給咱們提供富貴的人的利益就行。當兵的就得殺賊,拿了保護費就要講義氣,否則就是背信棄義!」
「行!」穆桂英大嬸還真被他忽悠的有點熱血的樣子,一腳剁在地上道:「那咱們就繼續進兵,只要你敢扛,我穆桂英就為你衝鋒陷陣。」
王雱便抱著她的屁屁、把腦袋靠在三角區域說道:「只要你敢為我沖,天塌下來我老爹也會為你扛著,沒事,我爹扛不住還有張方平和皇帝,這倆傢伙欠我人情。咱們此番就和這些肥羊……我的意思是和這些賊人勢不兩立,這是兵和賊的立場差異。」
「說多少次了,別抱著本將的屁股。」穆桂英很頭疼的又揪著耳朵把他拉開。
「大嬸你想多啦,我是個小孩子而已。」王雱咬著指頭裝萌。
穆桂英把他抱起來朝軍營走的時候說道:「你人小鬼大,比二丫壞多了。」
……
有人去送信後,陳交虎方面的人也過來接應這批雞蛋和牛了。
老陳這孫子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他派來和王雱交接的人是個有著天鵝一般脖子的白皙美女,波濤洶湧的身段,揚言是陳交虎的孫女,叫陳穎。
這明顯是根據王雱喜歡「逛窯子」的口碑,對王雱投其所好。
既然是人家的一片孝心,加上顏值就是正義,王雱是願意邀請此種女掌柜入帳詳談的,因為很明顯陳交虎快退休了,將後來制霸淮西雞蛋事業的後路,需要大雱和此美女繼續走下去了。
穆桂英卻不太信任太漂亮的女人,以長輩的心態把王雱抱去查水錶,讓馬金偲負責和這女子交接。
聽手下來報,馬金偲挽留陳穎在這裡過夜的時候被人家一拳打成熊貓眼了。
他也不撒尿照照自己什麼樣,沒有王雱的風采和文采,也敢隨便勾搭女掌柜就屬於想多了……
王雱的確是個神童,能耐一直很大,人氣一直很高,爭議也從來不低。
但張方平覺得這遠遠不夠,陳建明這廝因不作為心態,在此番淮西軍事行動中,把王雱以「皇帝的神童名譽」委任了「隨軍見證」。
目下也獲知了淮西軍報的張方平正在苦笑。這些個老狐狸文人,他們的用詞和語法真是逆天又銷魂啊。穆桂英背黑鍋張方平一點不關心,但是看起來,此番王雱被淮西軍事行動套牢了。
他畢竟是個孩子,卻參與了軍事行動,名譽是「皇帝的神童」,張方平的門生,簽樞密院事的兒子。
所以張方平真不關心青柳山那群流氓死活,老張只知道打贏了就是正義,但萬一小屁孩此番不「神」了,出了問題,那麼一干大佬的臉就都被抽腫了。
「狗日的陳建明,你小子千萬被讓老夫逮到。」張方平正在三司大堂之內喃喃自語。
突然,趙禎駕臨了三司。
「官家來了。」張方平急忙起身。
「陛下,陛下,陛下……」除張方平之外的其餘醬油黨,則口稱陛下跪了一地。
趙禎的奶爹目下不在,去幫帝姬催更去了。
於是沒貼心人安慰的趙禎也顯得不平靜,煩惱的擺手道:「別礙眼,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