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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計上可以允許誤差,但誤差僅僅是誤差,也就是說王雱技術體系里,極限是允許他們晚到或者早到一個時辰。不過誤差太大的時候那就不叫誤差了,那一定是出現了王雱所不知道的情況。
於是王雱就推測:假設把行軍時間計算為軍隊素質,那麼這隻無為軍主力的素質明顯低於那兩刺客營。
按道理說指頭的確有長短,一隻軍隊裡的多個營的確有好壞之分,但絕不能反常規的差距這麼大?
到此王雱停下腳步喃喃自語:「那就存在一種可能:無為軍沒全腐。他們被區別對待了,某高層的真正心腹精銳是咱們殲滅的那兩個刺客營。至於其他仍舊是沒心沒肺的大宋軍伍尿性,他們只是蒙在鼓裡接受了命令。於是就有了出工不出力的心態,導致行軍速度嚴重出現誤差!」
穆桂英和馬金偲仍舊不知道他的邏輯所在。但也基本聽懂了,他不是個劊子手,假設這些無為軍沒有腐,那麼他就不打算殲滅這隻無為軍了。
「衙內宅心仁厚讓我佩服。」穆桂英摸摸他的腦袋卻道:「但你有否想過,萬一你判斷錯了,不但錯過殲滅叛軍的機會,還可能把咱們部署在山寨中的人犧牲。若這真是一隻叛軍而留了下來,將後來會對朝廷,以及淮西的百姓造成無法估量的傷害。」
「事出反常必有妖。」王雱道,「我不是害怕殺錯人。而是既然在事實上出現了偏離我決策系統的信號,我就不會打這一戰。我最怕的是能救淮西百姓的作戰主力虎頭營被人用計一鍋悶了。假設我錯了,打仗就得有犧牲。但只要虎頭營不出事,老子們看懂情況後遲早殺出來給大家報仇,幫大家把公道拿回來,把丟了的面子找回來。不過虎頭營也跪了,那就所有人都哭瞎了。」
最後,王雱道:「我負責的說,以當今官僚的尿性,以朝廷的尿性,除了我和虎頭營外,沒人可以解決淮西問題。存活就是前提,保存作戰主力就是一切。」
全體立正!
「馬金偲。」王雱道。
「有!」老馬低喝一聲。
「放棄一切突襲計劃,放棄青柳山寨,進行戰術撤退,迅速脫離青柳山戰區,最快行軍至無為縣。戰術改變為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突襲那隻走脫的悍匪。」
王雱詳細解釋道,「既然出現了我沒看懂的信號就一定有問題。不是我小人之心度人,現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盧方方面出了問題的可能性。假設真是盧方出了問題,他們幾方試圖合謀算計我部於青柳山,那麼在他們的系統里,我們現在就應該在青柳山陷入苦戰。所以若咱們能於這個時間趕到無為縣,就是出其不意。明白我的核心思想了沒有?」
「明白!」全體立正。
「哼哼,若他們是在算計我,那他們還得更努力些,否則指不定到底誰收拾誰。」王雱一揮手道:「出發無為縣。」
於是黑暗襲來前,虎頭營放棄了一切戰術,再次進行機動。
此時山寨里的第五營和苦力百姓們,還眼巴巴等著虎頭營全殲壞人呢。他們誰也不知道已經被賣了,就像諸葛丞相忽悠大家有十萬精銳守城、實際卻沒有後援了。
這就是成王敗寇,若是王雱錯了那是有責任要被戳脊梁骨的,但若不幸正確,那就是戰神的英明決策。
這也是歷史。只要王雱最終能贏,將後來會有無數粉絲想盡辦法為王雱的此番「背信棄義洗地」……
第一百五十章 再次,刀下留人
無為軍主力襲來的時候黑壓壓一片,足有一千七百人左右。
此時光線已經略微暗淡,無為軍中亮起了許多的火把。一眼看過去,山林中到處是火把,城頭上的人實在不知道這隻裝備精良的「叛軍」到底有多少人。
但城頭上第五營的烏合之眾,以及大頭百姓一點也不擔心,甚至在城頭上嬉鬧看戲。因為他們心中的戰神王雱會打敗這隻軍伍的,這些被賣了的傢伙盲目的認為,王雱是戰無不勝的。
所幸這隻無為軍的戾氣沒想像的那麼重,也比想像中的決戰軍隊鬆散太多。明顯已經兵臨城下圍困了山寨,他們卻是稀稀拉拉的樣子,在下面指指點點議論。
「為何還不攻城,還等什麼!」
竟是葉公子快馬趕來參與督陣,葉蘇拿起鞭子就猛抽統制官。
「公子容稟……」統制官明顯不傻子的樣子抱拳道:「末將看了一下,上面的人許多都穿著禁軍服飾,另外完全不似面目猙獰的土匪眾,倒像是苦人逃戶。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他嘴上不敢說,實則想問「老子們到底接受了什麼樣的軍事任務」?
說是說剿匪,但上面的人穿著禁軍服飾,身在土匪窩裡也根本不害怕老子們官軍的樣子。所以恐怕是什麼地方出了么蛾子?大宋文官免死然而軍官可不免死。通常就是背鍋的,一有問題軍官就被殺的人頭滾滾。
啪——
又將軍一鞭子,葉公子冷冷道:「你在質疑我爺爺的軍令嗎?」
「末將不敢!」統制官急忙半跪在地。
「那你還愣著幹嘛,還不下令突襲攻城?這隻土匪喪心病狂罪大惡極,我爺爺已經把他們貓膩公布於眾,無需仁慈,全殲就是最終命令。」葉公子大聲道。
然而,額頭見汗的無為軍將主還是尷尬的軟對抗著,遲遲不敢動。尋思媽的連問都不許咱們問明白,若對方真是朝廷禁軍,軍令系統出了什麼問題而誤傷,咱們不成叛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