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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的,包大人你可以的。」
就那麼一來,朝堂猶如菜市場似的了。
也不確定他們是否會打起來,所以趙禎乾脆撂挑子提前離席。
皇帝機智著呢,眼不見心不煩,若這些相公們在朝堂上相互打了起來,掉的可是皇帝的面子。表示老子這個皇帝就快鎮不住這群老夫子了。
以前他們雖然會吵,卻也不至於打架,現在就難說了,皆因王安石那個混蛋開了先列,敗壞了官場風氣。
皇帝被氣跑之後,龐籍想了想覺著,這麼下去非得把陳署逼死。於是不懷好意的模樣道:「包大人好大的官威啊,陳署當然戰敗了,然而當年好水川戰敗的韓琦不正在河東鬧的慌?包大人這似乎有失公平了啊?」
包拯字正腔圓的抱拳唱道:「這麼說來,龐太師要爆那韓琦的黑料?」
也不知道他是真萌還是假萌,人家龐籍是擠兌他好吧,他還真開始問韓琦黑料了。
於是龐籍也不想待這個地方了,一甩手袖而去。
「包拯你好好的說,韓琦還不夠慘嗎,好水川之後他長達十數年都在自責,頭髮白了不少。你還要他怎麼樣?不把皇帝最後一絲耐性耗光,你就不安分是吧?」鑑於都是慶曆老臣,文彥博再次怒懟包拯。
「這麼說來,韓琦頭髮白了原來又是我包拯的錯啊?」包拯眨了眨眼睛問道。
「你……」
「我!」
「額。」
大家鳥獸散了……
舒州。
所謂醫者父母心,王安石是個醫者。
小算雱被魔王老爸叫來書房的時候,見他拿著京城來的文報皺眉,王雱便知道大老王聖人情懷泛濫了,人家司馬光都不說話,老爹您皺著個眉頭給誰看呢?
果然,緊隨其後王安石嘆息道:「陳署快被逼死了。為父這心裡……」遲疑了一下王安石道:「我不是要同情陳署,但我覺得文彥博說的有些道理,八千兒郎犧牲,主因是儂智高叛亂,是戰之罪。」
王雱道:「老爹你這說辭是同情他了。」
「算是吧。」王安石放下文書轉而道:「他真的該死嗎?」
「並沒有誰說要殺他啊?」王雱攤手道。
王安石呵斥道:「走上來,伸出手!」
王雱哭瞎了,只得走過去伸著手,被抽了幾下手心。
「現在你好好的說,有其他結論嗎?」王安石念著鬍鬚道。
王雱眼淚汪汪的道:「兒子知道錯了。有道是咱們沒錯,但這種事並不光榮,不值得圍觀,不能沒心沒肺理所當然。」
「算你機靈,把為父的教導記牢了。」王安石這才滿意的摸摸他的小手。
王雱趁機賣乖,開始攀爬,爬到了嚴厲老爸的懷裡,左右扭動一下找到了最安逸的狀態。
王安石拿他沒辦法,平時聯絡感情的機會不多,他作為小孩子抓住機會來撒嬌也不過分,於是笑罵的樣子敲一下他的腦殼:「那麼我兒,現在狄青的事沒了,你可有什麼想法幫幫老陳。他現在這個樣子和我有關,當初我親手打了他,這心裡始終有些不安穩。」
「兒有一計可破此局。」王雱咬著指頭道,「爹爹您寫兩封信,一封公開罪己書。一封給老陳的道歉信。如此就成。」
王安石略一遲疑,要這麼辦也可以,便問道:「那該如何寫?」
王雱道:「爹爹,認錯書講究真誠。您是一代文宗,在您有了愧疚情緒的現在,大宋並沒有人可以把道歉信寫的比你好。依照您的情緒寫就可以。老陳自能看到您的誠意,雖然解決不了問題,但也算黑暗中的一絲曙光。再加上您公開的罪己書,展開自我批評,老陳的壓力會小些,於是他就能繼續作為一個肉盾不被氣死。您的錯誤又不大,態度又端正,道歉罪己後,這除了免去以後的隱患,還能增加你敢作敢當的聲望。您沒大錯,所以這種拿自己錯誤刷聲望的機會不要白不要啊。然後,您這個時候給陳署解圍,皇帝也會對你留意的,他會喜歡你。」
王安石不禁失笑道:「我兒一張嘴啊,也罷,你市儈了些,但你又沒說錯。」
「老爹你又不是包拯,你幹嘛整天想找我錯誤?」王雱很不滿意的責問道。
結果被後腦勺一巴掌,王安石道:「我就喜歡找你毛病,你不服是吧?」
離開了大魔王處,躲在驢房中,小算雱口中念念有詞「老陳啊,這次幫了你,能否挺住看你造化了,我家大魔王道歉會很真誠的,所以關於這事上萬一你死不掉,以後你要恨,就恨包拯龐籍歐陽修他們好了,誰叫他們不會用『自我批評』這種神技呢」。
毛驢小寶也不知道衙內在說什麼,走過來圍著轉悠兩圈,唵嗚唵嗚的叫了起來。
王雱知道這傢伙的意思,它在叫嚷「酒呢酒呢酒呢,沒酒你說個蔡國慶」。
於是給驢頭上一掌:「我老王家最討厭別人講條件。」
「唵嗚。」毛驢又很萌的叫了一聲。
王雱道:「知道你是毛驢小寶了。」
「唵嗚。」毛驢又叫一聲。
「what?沒酒你不睡覺?」王雱頓時一臉黑線。
「唵嗚。」毛驢又叫了。
王雱險些摔倒,「你不要老強調,我知道你是旺家了。然而喝太多酒那不叫旺家,叫敗家。」
「唵嗚唵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