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頁
「她有兩道童,為何只見你,另外那個呢?」王雱第一句沒頭沒腦的這麼問。
小道士尷尬的低聲道:「劍靈師兄乃是她父親的『奸細』,後來就被殺了。」
「爹老子派個人在女兒身邊,怎能算奸細?你這是對本官舉報謀殺嗎?」王雱歪戴著帽子大昏官的造型。
乍然聽到這類思維,讓這道號「劍童」的小道士嚇的狂撓頭,也不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這不是很正常的事麼,果然當官的腦迴路不太一樣啊。
劍童也很機靈的,偏著腦袋想了想答道:「反正散人都身帶大罪名了,且沒發生在大宋境內應該不做數吧?」
王雱不是吃飽了沒事要查什麼殺人案撈政績,主要是看一下他的反應。
從他的反應看得出,劍童就是一個被洗腦的典型幫派人士、還是帶宗教思維的幫派人士。那麼他也不會是曹晴的人,他和那個所謂的劍靈烏鴉別說豬頭,那個算曹首義的「奸細」的話,這個則八層是曹晴她師傅呂純陽安插的「奸細」。
只是技術上說,長輩關心晚輩的事又不能真的算奸細。
「你怎麼證明你是代表她來見我的?」王雱又摸著下巴道。
「這裡有一封她的親筆信,她說大人看過後就會信了。」劍童把有火漆封印的信遞上。
王雱並沒有見過曹晴的筆跡,便把信奉遞給了旁邊的耿天騭。
耿天騭看了一下道:「造紙的工藝粗糙,這應該是出自西夏興慶府的東西,不是我大宋的。」
王雱遲疑片刻點點頭,打開觀看。
事實上曹晴的筆跡誰也無法確認,但是看到最後落款處,畫了一個碉堡,碉堡上有面小白旗。
到這裡王雱微微一笑,確認這是曹晴寫的。王雱真躲在床下的小碉堡里對她升起過白旗,這事天下只有曹晴一人知道。那個女人的極端和固執麼,她不願意寫這封信,那麼就誰也無法逼迫她。
經過幾次三番的考驗,現在王雱是信任她的,正因為此,這封信的內容就是一個天降重磅炸彈。
把信湊在燭火上燒了後,王雱沉思少頃看向展昭道:「帶劍靈去休息,不要讓他亂跑。」
言下之意是暫時軟禁,展昭點頭後便帶人離開了。
其後王雱緊縮著眉頭起身踱步。
穆桂英著急的道:「衙內出什麼事了?難道她有內幕消息要開戰?」
王雱微微搖頭道:「是否開戰,就連西夏內部也不知道。但真出大事了,通過李富貴,她說她已經進入了西夏一品堂,還取得了沒蔵訛龐的信任。沒蔵訛龐是否信任她我看要打問號。但至少曹晴是這樣認為的。」
頓了頓,王雱語出驚人:「她還說,沒蔵訛龐給她安排的第一個任務是:暗殺西夏攝政的沒蔵太后。」
「哐啷——」
耿天騭手裡的茶碗頓時都拿掉了。
穆桂英倒也不覺得把女人被幹掉是大事,愕然道:「我一直不信任曹晴,且曹晴理論上較難被西夏一品堂信任的,何故初來乍到,沒蔵訛龐就讓她執行這麼重要的任務?」
王雱淡淡的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曉得,但我個人認為:正因沒蔵訛龐不信任曹晴,曹晴是宋人,如此才要加以利用。理由有幾個方面,一,在我認知里的沒蔵訛龐就有這麼喪心病狂,西夏皇帝李諒祚是個孩子,一旦被沒蔵訛龐做成這事後也就走到了權利巔峰。所以沒蔵訛龐有這動機和需要。二,畢竟是重大事,哪怕西夏一品堂聽沒蔵訛龐的,但暗殺自己的太后一定會有人心驚或者對抗。出現這個預兆不說一品堂會反沒蔵訛龐,但大家都不會在信任沒蔵訛龐。於是呢,假設我是沒蔵訛龐,這種事,我相反需要曹晴這個宋人來做。」
「三,假設我是沒蔵訛龐,曹晴是否值得信任,是否是宋國臥底並不重要。總之曹晴要是不做這事就是假投靠,沒蔵訛龐會殺了她了事。曹晴如果把這事在西夏宣揚也沒人信,沒蔵訛龐可以說她是宋人,意圖顛覆西夏、讓西夏內部不合。這很有邏輯。」
「四,若曹晴真去暗殺了西夏太后。事成後她肯定會被鐵鷂子軍亂箭穿心,沒蔵訛龐正式掌權後會說曹晴是宋國奸細。把殺死太后的鍋扔到我大宋和曹晴的頭上,那時正是西夏舉國上下一心,正式對宋宣戰的時刻。」
大雱短時間說了這些可能性後,眾人驚悚了,想不到骯髒陰險至此。
政客的尿性果然太可怕,說起來就像大雱決策時候,認為曹晴的臥底成功還是失敗都不重要那樣,沒蔵訛龐果然是絕世梟雄,在他眼睛裡,曹晴是真投靠還是假投靠也不重要,因為曹晴的宋人刺客身份,提供了沒蔵訛龐謀事的契機,進可攻退可守,不論曹晴做還是不做,成功還是失敗,沒蔵訛龐的代價都很小,都有說辭可以推脫。
西夏不是法制社會,有說辭推脫也會被人砍了。但在老沒蔵已經當權、和太后系分庭抗禮的現在,只要有推脫之詞,他基本就立於不敗之地。
「局勢越來越複雜了,但我始終不確定是否真有這些事,因為我不信任曹晴。」穆桂英大娘道。
「我信,並不是因為她奶大,我有我的理由暫時不細說了。」王雱的回答讓大家不明覺厲,但是他素來猥瑣又神秘,聽這麼說了大家還真的信了。
王雱的理由除了是曹晴的道心外,歷史上也真有類似這樣的么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