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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李參寫了兩封私信給曹首義,讓他退兵。
然而並沒有什麼用處,當初李參剛不過撫寧縣的紈絝子弟王雱,又沒有明面上的指揮權,導致李參威望直線下降,現在曹首義不撤軍,且曹首義能夠拿出綏德縣委託調查「臨夏三百命案」的文書搪塞,至此,陷入了僵持階段……
種鄂作為永興軍路都總管,也接到了李參的私信,且監控到了曹首義的部署。
但是很無奈,綏德軍不過大里河種鄂也無法干涉。首先綏德軍沒有違背戒嚴令,其次,恰好就是因為前期王安石相爺的天下兵馬戒嚴令,打散了一切大集團軍的指揮權,所以種鄂將軍哪怕知道曹首義的做法絕對有貓膩和問題,但無法干涉。
這不奇怪,永興軍路帥司不是一個真正的軍事單位,只是戰區指揮部。也就是集團軍概念,由各個有一定自主權的作戰模塊組成。曹首義就是模塊,種鄂就是指揮部。
在特殊時候、軍事上不會允許集權,各模塊會收到「不許接受軍事命令」的要求,進行樞密院直管。這就是王安石的天馬兵馬戒嚴令導致的。
所以在這個當口,沒有樞密院的特別授權,種鄂就不具備針對曹首義的指揮權。
與此同時,前期國戰氣氛緊張的那陣子,種鄂被王雱的奸臣書彈劾,被老司馬收拾的不要不要的,一口老氣憋在胸口,現在也就不想管王雱的事了。
因為在種鄂看來,王雱的這個剿匪行動是多餘的,可以避免的,這不僅僅是針對國內利益集團的問題,還有很大可能會再次引發宋夏的軍事對持。這是種鄂反感的地方,他也覺得王雱瘋了……
同一時間八方雲動,呂惠卿緊急進入京兆府周旋,正在對永興軍路提刑司的官員周旋公關。
呂惠卿利用王安石的名頭,說的很嚴重的樣子,把這些膽子極其小的提刑司官僚嚇得不要不要的。
呂惠卿想幹什麼呢,想圍繞當初那一群人聯手賤賣撫寧縣事件,強勢公關提刑司,想要拿到抓捕曹首義的司法授權。
這就顯得非常難辦了,一邊是涉及了一大群權貴夾在屁股里的屎,還面臨朝中老王相爺的威壓。另外一邊,曹首義可不是一般武將,他是當今皇后娘娘的堂叔,西北重將。
前陣子京城的亂局那是大家都顧忌的,倘若再來一次,而皇帝沒緩過氣來真的大行了,那天下相當於就是曹家的天下了。
所以呂惠卿的周旋也是等於攻堅,輕易是拿不下來的,導致了永興軍路提刑司亂做一團,分為兩種觀點無法平衡,一些人認為不得得罪曹家,一些人又認為不能得罪王家。
看似僵持不下來,其實王雱派呂惠卿前往京兆府公關的用意,根本不是真的要拿到授權抓捕曹首義。王雱的真實用意是把這事假戲真做,這麼一來,提刑司必然透露出消息。
當曹首義知道王雱打算從政治層面上要「跨區抓捕曹首義」,那麼他老曹的心態必然被影響,也必然被放在聚光燈下面。那個時候,撫寧軍就能放心剿匪,嚇唬人曹首義敢,但在各方的聚光燈下,他絕對不敢真的做什麼。
這就是整體戰術的部署……
第三百九十七章 把此賊斬了
臨近了通牒日期,原本各懷心病的三山七寨臨時組成聯盟,還排除了統一的代表到撫寧縣,和王雱談判。
撫寧縣縣衙大堂。
那個被困起了手腳的臉上有刀疤的傢伙,進來後就仰頭哈哈大笑。
王雱就愕然了,也不知道這傢伙是不是聽三國故事話本聽傻了,因為記憶中,似乎只有三國演義中那些個謀士被殺之前喜歡這樣的。
仰頭長笑了一下,卻是也沒人回應詢問,唯獨就是王雱在摸著下巴神色難明,這個來談判的頭領就有些尷尬了。
他叫杜慶,文縐縐的抱拳道:「小王大人請了。原本呢,我山寨是對你寄予厚望的,在你困難時期,我們不但沒有騷擾你,還冒風險和你撫寧縣交易,賣了不少牛馬給你們。但是現在你卻辜負了我山寨的期望,背信棄義。」
「你確定這叫背信棄義?」王雱眨了眨眼睛道。
「爺爺無比確定。你辜負了我們,當初接受了我們的牛馬。」杜慶大聲道。
「說的我沒付錢似的。」王雱抬起茶碗喝了一口。
杜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道:「你這麼無德無形,背信棄義,一定會遭遇天譴和神罰的。小王大人,你區區四個營靠近米脂和清邊一線,且對我三山七寨同時威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王雱漫不經心的道:「不知道,有個小姑娘來血淚控訴,作為執政官,我在拯救她的母親。」
「可她已經死了!她並非大宋子民,你這樣掀開戰爭你到底能得到什麼?」杜慶道。
「這個問題很深奧,你的智商理解不了。」王雱道。
「要不你還是說說,爺爺嘗試性的理解一下。」杜慶皺眉問道。
「經由此時,我能得到帝國的榮耀和信念。」王雱道,「這麼說你會不會覺得有些假大空?」
杜慶很震驚,覺得這人的腦子的確生病了,想了想道:「你真的讓人很失望,我們也不是真的沒有底氣戰鬥,現在看起來你根本無法投入更多的大規模軍隊,因為那會刺痛西夏邊軍神經,破壞你和西夏的外交協議。所以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有人告訴我山寨,你的真實目的是利益,你要談判,開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