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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陳看起來也更老了些,白髮蒼蒼的樣子,有些心疼又無奈的看著皇帝。
在老陳的記憶中,皇帝孤獨的時候太多,他總是過不去某個心坎,甚至可以說他的一生總在這樣患得患失的思考中度過。不可否認當今皇帝是個智者,悲哀的在於想的太多,勇氣有限,這一生他執政的這幾十年,真正辦成過的事幾乎沒有。
要想有作為就要變,這是慶曆新政的由來,但一變就會陣痛,趙禎總害怕疼而不敢打針,這一晃眼就到了現在,皇帝老了,奶爹老陳也老了。
想了許久,皇帝輕嘆一聲道:「小孩的外交真的讓人失望了嗎,真的沒效果嗎?」
陳總管搖頭道:「陛下見諒,老臣不知,仍舊還等待檢驗,以觀後效。不過陛下無需為他擔心,既然文彥博相公罷相,現在的幾位相公里,喜歡挑他毛病的並不多。」
趙禎想了想道:「此番事件證明,反對派並不只會壞事。有人願意去盯著些,至少能避免一些錯誤。不能全怪司馬光和文彥博,他們每次看錯了小孩,但是每次也都不算完全說錯,都有道理。朕沒糊塗到一味的偏聽縱容,孩子麼可以信任他,但也要教他,還要管著他。」
老陳神色極其古怪,講道理皇帝最會講了,然而到他身上的時候他就會犯渾,話說每次在縱容小屁孩的都是皇帝。
趙禎又低聲道:「小孩在撫寧縣的作為真是強國之策嗎?」
老陳道:「老僕不懂這些,相公們有的說是,有的說不是。也不知道他們誰說的對。」
趙禎點點頭嘆息道:「我大宋就這德行,他們都被朕慣壞了。」
「不過小孩忒能掙錢倒是真的,我大宋缺錢也是真的。」老陳補充道。
「這當然。」趙禎點點頭,「小孩造出了無比神奇的燧發槍,如此好的東西,但我皇家禁軍暫時不能採購,這除了是沒錢也有很多其他原因。朕總想把這事給解決,卻又始終沒勇氣,害怕帶來動彈和反彈。朕不忍心在這身體不好的時候,看著朕的江山動彈陣痛。」
老陳忽然明白了過來道:「所以就是這樣的原因,陛下才於這不應該的時候讓韓琦相公離開河東,進京出任樞密使?」
趙禎點頭道:「文彥博把王雱盯的太緊,這會限制小孩的靈氣,該松還是得松一下。另外王安石這人毛病也不少,一遇到他兒子的問題,最會矯枉過正的就是他。朕聽說韓琦早有建議呈交樞密院讓部分軍隊試點換裝燧發槍。但因傳統軍備商的阻撓太大,而燧發槍是王雱造的,王安石便把這事冷藏。整個大宋只有韓琦在擴張財政買燧發槍。朕以為,以韓琦在軍中的威望,以他做事的風格而言,或能和小孩取得默契配合好。」
頓了頓,趙禎又喃喃道:「為此韓琦一定會得罪太多人,弄出一些事情來,這傢伙是個鐵頭,什麼事他都想管,他比包拯還有強迫症。所以朕也不知道讓韓琦進京是好還是壞。朕雖然做了,卻還是猶豫不決,總想痛一次把該做的事做完。但朕又害怕被別人罵,想平穩過渡,把朕無法做、不忍心做的人留待將來的新一代去解決。」
「……」老陳對這些總是很無語,但說起來皇帝就這德行,從小都是,也都保持幾十年了,這個性格脾氣是永遠不可能改了。
沉默了少頃,趙禎忽然神色極其詭異的又問道:「你覺得……將來的大宋皇帝應該是個什麼樣的人才好?」
思考中的老陳被嚇了一跳,急忙搖頭道:「老僕不敢妄言國之要務。」
「無妨,說來聽聽,這算是朕的家事。」趙禎道。
「包府和龐太師都說這是第一重大國務。」老陳尷尬的道。
「快說。」趙禎呵斥道。
老陳只得道:「好吧老僕個人所建,我大宋以寬容本,以仁慈為基。陛下您始終都在照著這麼做,於是老僕覺著,大宋的皇帝得像您。」
趙禎指著自己的鼻子道:「像朕聽著沒毛病,可惜會進取心不足。」
老陳道:「皇帝需要中正平和,進取交由臣工。就像陛下當年啟用范仲淹等人那樣,闖了禍也容易轉圜,不至於失去了大宋的本質。」
趙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少頃後神色怪異的道:「叫趙宗實有空來上清宮和朕聊聊,許久都沒見到他了。」
老陳道:「他總是足不出戶。」
趙禎笑道:「朕理解,他那人愛想,膽子小。就像朕年輕時候的心態,他不知道這個時期該怎麼表現自己才是對的。」
老陳微微一愣,有許多聲音說趙宗實表現詭異,腦殼不正常,但若這麼一想的話,似乎還真像皇帝年輕時候一樣啊……
第三百八十七章 形勢如此
臥房的門被輕輕敲響,睡了一天一夜的王雱這才醒來。
之前出兵埋伏可真是累壞了,環境惡劣了,大雱發誓以後再也不想帶兵出征了。
展昭那孫子就會教人賣戶口冊,什麼身先士卒才能發動積極性,說的跟真的似的。其實他對力量一無所知,大雱的理論是,若積極性需要我大雱親自衝鋒陷陣來調動,那不是榮耀是悲劇,這樣的積極性也能因我大雱被人一箭掛了,導致所有軍隊士氣垮塌。
YY完畢,大雱心裡一動,知道誰在外面敲門了,也不起身穿衣,說道:「曹姑娘進來吧。」
一些日子不見的曹晴進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大雱眼睛升級的緣故,感覺她的胸脯變得好大好立體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