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6頁
若一旦進入極端情況,各處亂起來後,其他地方的糧食不能順利進入京畿,那就是從中樞開始的藥丸。其他物資都是次要的,首先第一重要的就是糧食戰略。古代的觀念始終是保守的,只要手中有糧又有軍隊,基本也就能心中不慌。
當年王雱在司農寺的土地政策發酵至現在,被諸多人詬病,說拖了汴京的發展後腿,汴京竟是被大名府甩開了幾個身位。
但若真的發生大變的時候,王雱當年的政策就會成為大後方的主心骨。
所謂有恆產者有恆心,當時為了戰略安全大雱在京畿放棄了利潤,採取安全考慮。於是這個政策在關鍵時刻只要宣傳得當,就等於擁有幾百萬保護京師的力量。
上四軍麼弱爆了,他們只是一種傳統,一種信心。但真正的力量是當時從大雱政策下獲得了田產的小農,這就是來自群眾的力量。
一邊吃土豆一邊YY著上述,這時趙宗實來訪了,二丫和三少就趕緊退散。
趙宗實開門見山的道:「韓琦相公已經發文永興軍路都總管種鄂,帥五萬大軍火速前往河東部署。」
正在喝茶的王雱一口茶水噴出來道:「他瘋了吧?在這時節,越不知道有什麼事發生,越不能瞎作為,他難道連這道理都不懂?」
趙宗實連忙緩和道:「相公息怒。乃是因為剛收到皇城司返回汴京的消息,說是遼國正在上京大舉集結部族。實在是……因廣南以及東南的特殊時局,暫無軍隊可以部署了。又不能不對遼國的舉動回應,韓琦相公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才剛剛知道這消息的王雱猛的起身打斷道:「遼國在上京集結部族軍隊!?」
「千真萬確,相公何故如此驚恐態?」趙宗實對此有些疑惑。
現在王雱也愣了,特麼的很不幸,這是一個最大的信號的,至暗時刻4.0似乎正式開啟了。
「韓琦這禍國殃民的政策,將來亂大宋者必是他韓大腦殼。」王雱當即大罵道:「遼國大軍集結只有一種解釋:西夏一定已經出兵青塘,只是我大宋京畿還沒有收到消息,與此同時高麗人大概率將反撲!」
想不到大魔王說的如此聳人聽聞,趙宗實也嚇得跳了起來。
王雱又喃喃道:「這個當口要做出部署應對我不反對,但天地良心,哪怕證明他在廣南的部署已經出了問題,礙於面子他就是不願意糾錯?做人可以如此,但於關鍵時期的國策怎能如此任性?連遼國的意圖都看不懂他掌的什麼國政?西北國門即將進入緊急狀態的情況下,他把種家軍抽調去河東裝逼?他這叫部署應對?」
趙宗實許多東西想不明白,也不完全理解王雱的話,問道:「相公為何會認定西夏已經出兵?此外遼國集結軍隊,難道我大宋能坐視?」
王雱道:「先說第一點,我之所以認為西夏出兵,這是反證,西夏不出兵則遼國不會蠢到公然集結軍隊給我們看。」
王雱接著道:「我的意思不是無視遼國集結軍隊。事實上他的集結就是倒宋號角吹響。那麼若這說法成立,在東北三路已有二十多萬禁軍的前提下,假設遼國要打你,是不是因為忽然多了兩成的部署就不打了?」
趙宗實不禁愣了愣,從心理學上說,已有二十多萬禁軍的時候遼國決定要打,那麼增加至三十萬人家也照打不誤。除非是量級差異,忽然性翻倍增加至五十萬以上軍力,才會讓他們考慮一下。但誰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現在倉促之下大宋無法部署那麼多在北方。
「相公的意思是……」趙宗實也開始遲疑了。
王雱嘆息一聲道:「他韓琦又不敢主動打遼國,所以把種鄂集結過去除了裝逼,除加速青塘淪陷還能有什麼用?我要是老蕭,這個部署我能這輩子都笑得不用睡覺了。因為這並不會對遼國形成威懾,同時等於放鬆了西夏人的後顧之憂,只要西夏人的戰果進一步擴大,則會加速遼國出兵攻宋的最後決策。」
「這下好了,加五萬仍舊處於劣勢那加它幹什麼?韓大腦殼的意思是:遼國騎兵一旦進兵,不用滿世界去找宋軍了。因為韓大相爺已經幫助老蕭集中好送到前線去了,只等遼國一波流拿走人頭,基本就確定青塘和大宋東北防線的全面崩潰。大宋北方防線一旦整體性崩潰,我要是沒蔵訛龐我也能笑醒,因為沒蔵就算再蠢,也敢正式開始攻擊大宋行政區了,那麼撫寧縣危在旦夕。」
「若撫寧縣工業重鎮告急,太子殿下您告訴臣,曹首義能有作為嗎?」王雱最後問道。
就此趙宗實色變了,但凡曹家人他都下意識反感、也了解,他們根本不是中流砥柱,若西夏因形勢真的開始攻擊撫寧縣工業重鎮,那時的救命稻草就是種鄂驍勇善戰的騎兵,可惜……順著這個思路一想,韓琦的政策似乎真的出問題了,這個時候他把種鄂調遣至了河東裝逼?
這些部署,就和當年他部署好水川一樣的不冷靜。
「這……這……」趙宗實也急了起來,有點無助又懦弱的樣子問道:「那照相公的意思,遼國在集結軍隊,我宋國必須應對,不部署種鄂又當如何?還有哪來的軍隊調用?」
對此王雱也很無奈,這就是防守的劣勢。理論上有消息後,不部署不回應的確不行。只是不能抽調種鄂而已。
王雱遲疑片刻低聲道:「太子殿下明見,臣不是神,其實他們的戰略進展到現在這地步,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韓琦也聽不進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