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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業是一頭綁架了賊鷹聯邦政府的怪獸,但持有絕大多數土地的農場主鄉賢們,他們土地上埋藏著無盡的資源、礦產、石油等寶藏,那是工業黨窺視的,於是,無盡的拆遷和反抗拆遷運動就此展開。
鑑於利稅和競選資源不對稱、工業黨擁有對聯邦政府的最強議價能力,當然也就會掀開拆遷辦的「合法」行動。
別說美帝,很不幸這種事在任何一個國度都會發生,尤其是發展初期。只是溫柔些和粗暴些的區別。如果粗暴,就表現為賊鷹對印第安人的行為,如果溫和,就表現為兔子地產商的尿性。
沒有什麼新鮮事,這是工業資本的獠牙,是事物的兩面性。也是基本不可逆的唯物歷史觀。至少能力比王雱大的人也都失敗了。
工業黨出現前鄉賢不可逆,是因為他們就是「利益」,議價能力最強。工業黨的出現,則會依託新的議價能力革了他們的命。但這不代表鄉賢階級消失,只是老鄉賢被斬於馬下,工廠主成為「新鄉賢」而已。
這個過程誠如大魔王所言:權利是桌子,桌子在就有人去坐,不論他們叫什麼,實質就是新老鄉賢交替。老的紅脖子地主被幹掉,桌子留下,於是換曹集似的銀行家和工業集團大佬坐在那桌子上。
既然坐上了桌子,不論他是大紅脖子還是美孚石油CEO,總之,他一定會擁有對皇帝和宰相的議價能力。不論皇帝和宰相是誰。
這就是這場以桌子為標誌的遊戲本質和規則。也是大魔王說的「桌子更重要理論」。
大魔王不是做戲,而是無力改變也不想玩了。就像大魔王不想在燕雲地區組織漢人相互打巷戰一樣,現在不想親眼看著這場革命中,大兒子和二兒子們相互為了利益對簿戰場或公堂。幾方的拉鋸中,他們能逐步的把皇帝和都堂給拉扯得苦不堪言甚至散架。皇帝和都堂只是符號,其實他們也可以叫總統總理國會人代會什麼的。
「我這算是逃避嗎?也許吧,但我掩耳盜鈴的解釋為灑脫。你們休想忽悠我,別想把我禁錮在神堂上,繼續打著我的旗號拉仇恨。讓我退休吧,你們不害我身敗名裂就是好了,還需要保護你們?騙鬼去吧!」
這就是年夜前夕,大魔王對工業黨老猥瑣們的最后座談,之後把他們全部趕走,揚言再敢進王家搗亂的就打斷狗腿……
治平二年元月,大魔王第三次提交辭呈,最終在曹皇后建議下,趙宗實勉強同意了,親自主持了「老相爺」的退休禮。
趙宗實接受王雱辭去門下侍郎,接受王雱辭去判樞密事。但不同意王雱辭去太師,同時保留王雱「軍國平章事」頭銜。
私下裡,趙宗實專門留王雱有座談時感言道:「相公於年夜之際的種種神論,朕已聽中書侍郎呂惠卿等人談及,很震撼,有耳目一新醍醐灌頂的感覺。但您堅決隱退,留下如此重任給朕於心何忍?還政於皇帝,是相公對國法、對先帝的尊敬,但這並不代表相公不能於朝廷任職的,這難道不是相公說的『懶政』思維?」
王雱溫聲道:「官家明見,這是臣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任性,總之臣的服役已經完成,別在要求我。誠然,臣仍舊可以留任樞密使和門下侍郎,但臣要問意義何在?」
趙宗實愣了愣。
王雱接著道:「經過了臣的還政,於官家正式親政之際,若臣繼續留任首相一職,那臣就要問,官家有意見時,您是通過臣還是不通過臣?假設你我君臣意見不合,由此帶來的公信力和政治混亂,並不是福氣。根據國戰時期臣乾剛獨斷的規矩,若繼續留任首相,朝臣們做事、進言,到底是通過臣呢還是不通過臣?通過臣明顯不對規矩,不通過呢,他們又擔心得罪了臣,也等於臣的留任成為笑話。除了降低國朝效力和公信力外,並不能發揮作用。臣一生只做建設,不想拖大宋後腿,這是中心。」
最後王雱道:「請官家參考當時仁明殿會議,為何臣的父親王安石會退隱,便能明白臣的心思。」
就此一來,趙宗實沒再說,懷著感激的心情送行大魔王。
王雱的說辭是肺腑,而不是裝逼。
作為世界大戰領路人,乾剛獨斷的巔峰,這時候王雱不可能再留任。權利和工資一樣只能增加不能降低,到過巔峰的人再無可進不說,相反退一級受自己學生指揮,遵從那叫丟臉,不遵從就是一些群體說的「忤逆」,同時也是政治分裂,這種事王雱沒興趣。
和當時王安石退隱如出一轍,作為爹,大老王又是有主見的領袖級人物,在局部思想有分歧的情況下,王安石絕對沒臉做兒子的下屬。就像現在王雱不會做趙宗實的「下屬」一樣。
第六百四十三章 新宋
大魔王辭職隱退僅一個月後,於二月間趙宗實身體不好,於一次朝議中,如同當年的老趙一樣倒下了。
韓琦主持百官商議後,做出決定:皇帝痊癒前,由曹太后占領國政。
其後,趙宗實病情時好時壞,一會清醒一會糊塗,如同老趙當年一樣有時會胡言亂語,同時似乎是舊怨復發,皇帝還寫下了一些對曹家不滿的言論。
無法確定是宦官搬弄是非,還是曹皇后爪牙遍地,總之那些皇帝的筆墨言論被太后拿到,且作為證據。
由此一來加劇了兩宮矛盾。
太后方面很委屈的請了一群老夫子,呈交了證據,說皇帝容不下太后養母。就此甚至有了換皇帝的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