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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陳說的這也是通行規則,大宋雖然到處是攔路虎,但也不是說但凡土匪就是殺人放火的。通行的規則還是收「過路費」,拿走一部分商隊中的東西也就過去了。那麼就只是造成了成本的升高。
此番人員沒有傷完,這正是不好的地方。因為大宋講究法制,只要沒死人,那麼在訴棍土壤環境下,一般法官是不敢隨便定性這種情況是「土匪團伙」。
這是結症所在,一環又一環的聯繫起來後,就形成了惡性循環。官府不願意輕易絞殺這些人,這些人膽子會逐步放大,然後後影響到經濟流通,老百姓負擔加重,官府更窮,軍費就不足,那就更不想去碰這些事。
「衙內,我雞蛋幫可是忠心耿耿跟著您乾的,除了收過咱們的保護費之外,您也代表官府,這次您應該不會坐視對吧?若持續這樣下去,我雞蛋幫的業務受損,舒州的雞蛋出不去,價格滑落,那麼您的那群貧民客戶也會很傷。他們若失敗,您放在他們身上的貸款就懸了。」陳交虎道。
考慮了許久,王雱道:「這個節骨眼上很難辦啊。聽你說來,那個青柳山附近,正巧處於無為軍區與和州交界,那像個三不管地帶。目下的大宋政治基調,官僚都不愛作為,會相互推脫是隔壁州的責任。譬如無為軍會說『不存在,我這裡沒有土匪,那是他和州的』。和州也會說『我州不存在土匪,那是他州的』。」
「……」陳交虎非常擔心,尋思不正是因為這樣才來找你個紈絝子弟求救的不是。
老陳又抱拳道:「衙內英明,老朽並沒有去和州尋求幫助。又因為司馬光大人不在,於是我去求見新任通判陳大人。他……正是您這番說辭。」
這當然是意料之中的,再比陳建明作為兩倍的人,也不會就此輕易定性。這就是不死人的妙處。所以山賊中肯定有能人,若真是殺了人,命案是不能和稀泥的,那麼只要不遇到昏官,就會去查。如果去了之後差人都被攻擊了,那就可以定為叛亂了。
「衙內。」陳交虎又道:「坦白說,一批雞蛋老朽損失得起,我真正擔心的是,往後市場打不開。最嚴重的其實您的信譽損失。」
「媽的不需要你提醒我有什麼損失。舒州是我的地盤,這個基本盤搞不活,影響到信譽,會嚴重影響到我往後的交子發行。你別催,陳建明是個棒槌,太湖縣的案子他都辦不好,要他在司馬光不在的時候做這事,很難。要等我仔細想想怎麼忽悠他。」王雱道。
陳交虎也就不敢再說了,笑道:「那就一切有勞衙內了。辦成了這事,就等於殺雞儆猴了,保護了我雞蛋幫往後的商道,那麼老朽必有孝敬。」
陳交虎離開之後,老江湖盧方忽然道:「衙內,會不會有無為軍區雞蛋幫的身影在其中呢?」
王雱喃喃自語道:「有可能。但我總有些不好感覺,老覺得這事背後套著一些更玄乎的事,希望是我想多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嚇死老陳
現在王雱只得厚著臉皮,提著一斤雞蛋去通判司找陳建明了,汗,原本有些尷尬不該來的,但是收了人家老陳的保護費,真不能背信棄義的。
見面之後,他家夫人仍舊很客氣,「吆吆吆,真乖,小雱還會給我帶禮物呢。」言罷,陳夫人伸手捏捏他的小臉。
老陳猛的放下茶碗呵斥道:「敗家娘們,你少來這裡參合,快些進去,男人家的事女人少管。」又對王雱道:「衙內心意我領了,雞蛋拿回去吧……靠!」
老陳說不完,只見陳夫人已經打開了一個雞蛋,用蛋清敷在臉上做面膜。
「你你,你給老爺我把雞蛋放下。」陳建明呵斥道。
陳夫人白他一眼,帶著全部雞蛋去內堂了。
「咳……這些雞蛋多少錢?」陳建明只得一本正經的樣子問道。
見他連吃斤雞蛋都這麼緊張,讓他出兵青柳山估計就難了。
所以王雱想了想說道:「陳大人,目測此番你死定了。」
「啊!」老陳嚇的跳起來,不管雞蛋了,驚呼道:「衙內何出此言?」
「有人在坑你。」王雱眯起眼睛道:「你猜為何我爹爹一走,司馬光一走,青柳山就出事了呢?」
「這……」陳建明不禁大皺眉頭。
「所以你死定了,目測張方平相公上次在太湖縣就討厭你了。你上任舒州,那是皇帝在照顧陳執中相爺,但是上任了之後,皇帝重點關注的舒州農牧試點區,出現了這個么蛾子。而這個時間王安石和司馬光一個都不在。所以你的腦殼最大,你完蛋了。」王雱開始瞎掰了。
老陳儘管知道這犢子說過頭了,可惜偏偏最愛琢磨這些,最怕這些。
也的確,上次太湖縣的事張方平很不高興。於是由此聯想下去,有點被忽悠瘸了。
王雱不給他繼續考慮的機會,一個勁的用傳銷方式,以「你死定了」幾個字嚇唬他。
所以麼,現在老陳一臉黑線,聽的多了就真的有點相信「我死定了」。
「這可如何是好?」陳建明嘆息道。
王雱道:「有土匪就剿滅了他們,那不是過失還是立功,簡不簡單?」
「簡單個蛋。」老陳跳了起來道,「你個小屁孩什麼都不懂,固然有雞蛋幫報案,但我如何得知具體情況,又設計了和州與無為軍,那個地方目下治權歸屬不明。在無上官統轄的情況下,又沒有死人,你想我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