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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是一個信號,確認了韓大腦殼以強硬政策對交趾宣戰、開始大動作調兵遣將之際,老蕭也在幕後逐步跟牌下注。
現在只是前戲,是吸引。還沒到老蕭梭哈的時機。
但大雱認為很快就會有加碼信號,具體是什麼大雱也無法意料。但可以肯定和界河的趙滋事件有關。老蕭不會蠢到「遼民被宋官判處死刑後只譴責了事」。
為了這個特殊事件,監國太子趙宗實專門登門拜訪王雱詢問。
小趙來的時候,王雱剛巧被王小白弄的一身屎尿,但這就是大魔王現在閒居下來後的生活,有點溫暖有點小滑稽。這也讓趙宗實想起了曾經「窮苦時候帶趙頊」時,於是小趙也感覺很高興,很感激大魔王不在關鍵時刻來以導師名譽責難學生。
「相公。」趙宗實請教道:「現在讓學生有些不明白,氣氛有少許不對了。亦不知道,關於界河捕殺遼民的問題是否真的僅僅譴責了事?相公說過,我有疑問都可以來問,你會傾囊相授?」
「太子殿下客氣了。」王雱道:「遼人具體會怎麼做我也不曉得,但在東海、我工業司商船遇襲其實就是遼人幹的,女真人或許能殺人搶劫,但理論上他們不具備快速擊沉兩艘宋國商船的能力。既然遼人這麼做了就不會再顧忌面子,所以趙滋所引起的雄州界河糾紛,很快就會有遼人回應,不會太嚴重,但一定會讓宋國覺得為難不好處理。這就是趙滋闖的禍。」
趙宗實微微覺得失望,大魔王預估了有回應,卻無法知道是什麼方式,那麼這個靴子不落地就不安心啊。
想了想趙宗實道:「請問相公,今日於都堂聽政,韓琦相公專門就朝鮮海峽工業司船遇襲事件,評擊了您當時對女真海盜宣戰政策,說您和趙滋一樣是闖禍精,就是您惹惱了女真人和遼人。」
王雱微笑著問:「殿下信他說辭嗎?」
趙宗實尷尬的道:「半信半疑。韓琦公對事不對人,說的有些道理,但在氣頭上又感覺有些偏頗。於是想聽相公親口說一下這事。」
王雱道:「韓琦有韓琦的想法,但我有我的解釋。其實就算我不惹,難道遼人女真人就不會怒?九兵衛惹女真人了嗎?那小姑娘像畜生一樣的被處決了,這就是現實。事實上一切事情的發生並不需要理由,九兵衛的遭遇證明:賊就是賊,不惹他他也會怒的。我授權海軍護衛艦攻擊遼國港口只有一個目的:打蒙他們,延遲這些事件發作的進程。因為當時我判斷:我不出手他們也會出手,那我寧願提前做,固然我沒有裝備好,卻也打亂他們的計劃,讓他們無法正常準備。」
頓了頓又道:「臣很慶幸。打仗當然會有犧牲的,但拖延到了現在八月中才發生這些事,這等於為我大宋多贏得半年時間。否則臣認為,當時不在二月一口氣擊沉女真人的戰船,那麼最多三月就會是我大宋浩浩蕩蕩的商用船隊被海盜一鍋端,損失會更加慘重。」
聽到這裡,趙宗實總體很感激大魔王不在關鍵時候以老師身份亂干涉,不過也心下疑惑:做這些事,僅僅只是他的一面之詞和個人判斷。並不意味著就是真的,現在只能由他一張嘴說了。
但不論如何韓琦相公也說了,當時那些事在他大魔王的權限內,他在其位而施政,就算真的引發了問題,也只是錯誤而不是犯罪。韓琦承認當時也「用人不善」,造成了一些麻煩。
為此大魔王已經付出了被免職的代價,那就不能多說了。
最後趙宗實起身道:「聽相公話後,這心裡又多了點靠譜的感覺,現在只有等待了。」
他告辭了。而王雱沒有留他,因為又聽到「三少被請家長」了,得去處理……
北方邊境以一條界河劃分。南岸宋國放眼望去一片密林,而北岸遼國則是光禿禿一片。
這樣的形態,代表遼國是堅壁清野政策。而宋國不需要這樣的政策防備。
因為在老早以前宋國就慫了,防備遼國的方式是「歲幣」,而不是軍事手段。在軍事上堅壁清野了也沒用,反正頂不住遼國的集群,乾脆就選擇這樣。
這造成了除了界河有糾紛,還有許多遼人喜歡進入宋國樹林打獵。因為遼人自己的樹木砍光了,依託樹林生存的動物當然就跑宋國來了。
然後遼人把在宋國樹林打到的獵物帶回去處理,把肉吃掉,再把毛皮賣給宋人。
而且現在,八月下旬出現了新的情況:越來越多的遼人越過界河,到宋國樹林砍樹,再把樹木拖過界河去,最後拿了賣。
這種事永遠都會有,小面積就是正常的。但現在是大面積顯然不正常。
國家政治就這德行,不是左就是右。趙滋因干涉界河遼人做過頭被撤職了的現在,雄州沒有主政官員,又因趙滋落馬,現在雄州官僚完全不管遼人砍樹的事了,如此就導致了快速持續性擴大。仿佛集團一樣,近千人在宋國樹林砍樹。
這消息傳到東京,韓琦和趙宗實感覺很為難。果然被大魔王說中,很快就會有遼人回應。現在看顯然就是砍樹事件。
就連韓琦趙宗實也覺得這是遼國朝廷的試探和回應。那些人顯然不是民眾,民眾沒那麼大膽子,才有人被判死刑的時期、更大群的過來擼羊毛是沒道理的,於是很明顯是遼國軍,只是脫了軍服而已。
為此韓琦有些拿捏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