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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他一個小屁孩哪來的魚鉤?王雱便問道:「王家三少,你哪來的魚鉤?」
「二姐寶箱裡有,我借來用用,不過被魚偷走了。」三少就是這麼回答的。
我@#¥。
那可是二丫的命根子,她那個所謂的寶箱裡全是垃圾,但她就是喜歡,很多是大雱當年在舒州送給她的。
真想踹給他一腳,然而他的殘疾人狀態是曹集的鍋,大雱可沒那麼蠢攔來自己身上,便語重心長的道:「三少啊,我能容忍你所有的毛病,但你以後再敢陰你二姐,我就讓你後悔做人。」
王家三少想了想道:「大哥,你還是先把二姐的錢還了以後再說我吧。」
「……」王雱只能看著他轉身屁顛屁顛的離開了。他應該是要去換藥了,現在太醫局應該有人了。
「哎……」背後傳來一身輕嘆,是披著一身白熊皮的白玉棠出來了。雖然肚子大,但仍舊像西門吹雪的造型。
她和大雱交流了一下關於三少的問題。說他是個腦殘沒問題,但總體上神仙姐姐評價他是條小漢子。
不可否認如果沒這個腦殘存在,王家就不熱鬧,會有一些氣氛上的變化。某個角度來說王家需要那頭叛徒驢、外加一個腦殘,才會像個一地雞毛的家。
遙想當年的氣氛就很不錯,但毛驢老了,以前的熊孩子大雱也長大了。家庭問題是大老王心中永遠的刺痛,他斷不了任何家務事。總覺得當年的子女夭折,活下來的子女沒能管好是他的錯。
大家長老王一直想讓子女繼續他的全部思想,全部作風。但這事上他早就勇敢的承認失敗了。長子王雱的成長就是一部「闖禍史」,三少的腦殘就更是不能接受的。唯有二丫良心好又比較像大老王風格,所以他總是疼愛二丫。但這樣一來又要遭受吳瓊老媽的白眼。
「辛苦老婆大人,你如果能把這個家管好就厲害了。」
這句便是這個冬天、王雱英雄氣短的心聲。這和上次大雪戰場中豪情天縱的「北國風光」相比,對比強烈啊……
第五百四十一章 嘉佑五年的木頭開局
過年時候大宋沒人辦公。去韓琦家,除了一堆紈絝子弟追著要壓歲錢外,毛都沒有撈到。韓琦不在,今個一早上路去河東搞什麼慰問官兵。
富弼在家,書房裡,富弼桌子上堆放著厚厚的各種文書,兩個幕僚正在幫他整理。
見小魔王進來後,富弼擺手讓幕僚離開。
然後邀請王雱在客座坐下來,把溫著的酒倒了一杯:「喝吧,昨日聽聞你進京的消息,老夫就不敢走開,知道你一定不讓老夫過年的,咱們一邊喝一邊說。真不想這個時候接待你,但你不是當年的你了。作為我大宋北方第一重鎮之守臣,你有事,我還真得代表中書聽取你的意見。」
王雱搖頭道:「相爺見諒,下官不喝酒。」
「給我喝,今個大過年的,你是晚輩,來了就喝。」富弼道。
王雱只得喝了,倒也發現不錯,不知道誰進貢給他的上等花雕。這類酒不是蒸餾酒度數都不高,特別溫過後很好下口。
王雱又道:「相比上次,相爺兩鬢白髮又多了幾根。」
富弼眯著眼睛,半醒半睡的模樣道:「別盡說好聽的,說正題吧。」
接下來王雱滔滔不絕,從大宋當下經濟中最重要的通貨緊縮問題,一直說到關於倭島白銀儲量等等。還談及了倭島至登州港白銀航線的命脈,又談及了女真海盜、高麗海盜這群寄生蟲在白銀貿易線上燒殺搶掠的問題。
這一講就是一個時辰還多,讓老富非常鬱悶,這個大年就是這樣過的,早知道和韓琦一起出京裝逼算了。
「上述這些,就是下官這個時期的全部想法。」王雱最後道。
「不存在。你自來喜歡把所有事做光,把所有利益吃光,有你這麼一大德大儒坐鎮北方,藤原光子也被你迷惑的不要不要的,所以哪有你解決不了的問題啊。何須我中書過問?」富弼念著鬍鬚道。
「……」王雱對他的態度簡直無力吐槽。
富弼又敲著桌子道:「總體上你沒讓國朝失望過,本相應該重視你的建議。但也僅僅是應該。事實上你性子太過浮躁,手段太過激進。沒人敢說你不對,但每次不論什麼事一經你手,總讓人提心弔膽。這些年,中書就是這樣被你嚇得薄涼薄涼的過日子。」
「你聰敏,但沉穩不足,才華橫溢,但始終不能為人之師,你擔得起中流砥柱,卻每每不能讓人放心。」頓了頓,富弼捻著鬍鬚問:「小子,老夫這番評論還算客觀嗎?」
王雱不禁有些眼暈,但不論形勢上還是禮貌上、或者又是道理上、技術上,真不能說他胡說八道的狡辯了。
「好在你還懂得臉紅。」富弼又道。
「明公之鞭策,下官從來不敢忘。年少輕狂之作風我一直有,但我一直在努力克服改正,效果是有的,這點您要承認。」王雱道。
富弼想了想道:「好吧從你上任大名府之作為看,的確比往年成熟多了。你父親也這麼說,歐陽修、尤其包拯這麼說。」
王雱道:「那關於渤海的形勢,影響到了我大宋經濟建設問題,相爺您怎麼看呢?」
富弼擺手道:「再議吧。有些事是可以慢慢做,譬如你在大名府的集群化機械化種植,改良農具提高效率,研發農肥,在有財政能力時進行黑科技積累,這些不全對,但你是大名府主政,你覺得可行又有錢的話,當然可以嘗試,以作為大宋的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