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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的強大在歷史歲月中是少見的,這種強大來源於文化經濟技術的全面躍進,不過大宋的政治和性格也是一頭不折不扣的烏龜,烏龜總喜歡把頭縮在殼子裡,害怕去面對外面日新月異天翻地覆的世界風貌。這就是大宋骨子裡的文化。
這個文化上至皇帝,下至一般地方小執政官都在默認,也就形成了大宋的「做事體系和風格」。
王雱真不知道帶了虎頭營去撫寧縣能幹什麼?但是不影響王雱想做這事,就是要執行這個既定的計劃。於是最近這兩天,陳執中相爺就被王雱給盯住了。
王雱幾乎每天都來陳家,但每天都無法見到陳執中相公,要不就是他不在,要不就是他忙,或者就是他中暑了頭暈什麼的。
大雱不管那麼多,照樣天天來,陳家的管家也請不走王雱,幾乎都是守到日落後,又懷著失望的心情回去……
現在是真正的難關了,不但投資拉不到,連保命用的虎頭營也帶不走。
看似還有一個辦法是等到大朝見時候,王雱親自在殿上一哭二鬧,親口找皇帝要虎頭營指揮權。這條路看起來不是很難,其實近日以來王雱經過了仔細權衡,也覺得似乎用處不大。
因為在王雱被人貼上了「愛闖禍」的標籤後,真不會有人想在這個敏感時刻,於邊境地區給愛闖禍的小孩一隻用處不大的軍隊。
所以想都不用想,不提的時候它就不是一件事,但王雱一提及,必然會於大朝見場合遭遇來自各方的質疑和反駁,在皇帝本身,他也不知道區區一個虎頭營有什麼用處的時候、大流意見又是不同意時,皇帝也就大概率隨大流給予否定。
這不是皇帝壞,而是他真的看不出一個虎頭營到底有什麼用處?
而一旦這個提議在大朝見被皇帝加上官員群體給否定,那就真的成為一個問題了,往後就算樞密院想這麼做也就輕易做不到了。這就會像是一個最高決策機構的「判例指導」一樣,成為一種新的政治標杆。
這就是王雱不敢公開鬧、只敢悄悄在下面找人的原因。不鬧它就不是一個事,區區兩百人的部署,只需什麼時候樞密院覺得有必要,發個文件就會成為事實,它就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政治有時候就是這麼奇葩。只要梁適願意,在框架之下謀其政,做了也就做了。區區一個小事,基本不會有人上升到質疑西府的高度來。當時王安石解除淮西帥臣司馬光的禁軍指揮權這麼重大的事,也僅僅只用「在其位而謀其政」就圓過去了。所以只要他梁適作為,區區一個營的部署,誰也不會吃飽了撐著來質疑大宋的軍相。
但在差勁的口碑下,王雱以小屁孩身份在大朝見提出來,它就會成為一個群起而攻之的問題。那些傢伙他們根本不在意兩百人的部署問題,但他們就是會批平一個口碑差勁的人做無用功。這就是政治的本質,這也是口碑不好的人需要付出的代價。
陳執中相公可以輕易打破這個尷尬局面,因為大宋中書門下理論上除了管自己業務外,可以對大宋內的任何事務做出建議。老陳甚至理由都不需要,在一個隨時可能開戰的地區增加兩百人部署它能算個事嗎?既然不算事麼,老陳再沒有威望、也不會有人反駁這樣的建議。
這就是王雱前幾日急著要見陳執中的原因,可惜這龜兒子不知道發什麼瘋,愣是不見王雱。於是這條路也被堵死了。假設把他女兒娶回家來麼麼噠的話,就算要部署個萬把人也應該是沒問題的。
所以接下來的時間裡,王雱只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用各種強烈的恐懼念頭自己嚇自己。沒有虎頭營就沒有安全感。
汗,這是楊懷玉的鍋,那傢伙最近對大雱描述了不少邊境地區複雜的局勢,彪悍的民風,那說出事就出事的環境土壤。雖然偶爾也能從那小子的嘴巴里說出一些邊境生存的常識來,但總體上和那幾個撲街在一起就是以鬼混為基調,根本沒有絲毫的建設性可言。
這就是王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吃飯都不出來的原因。
從街市上擺設傳銷攤位失敗開始起,京城裡的權貴們連表面工作都不太願意做了,再也不掩飾對王家的輕蔑。以往大雱紅火時候,不論二丫在煤場玩的在髒,走在那街市上,各種大人物路過時候會把二丫抱起來誇獎一番,現在,基本沒人這麼幹了。
王家的別墅用後世的話來說算個「軍區大院裡的小單位」,乃是一群樞密院的官員住在這一區,以往小蘿莉其實和許多個官員家的孩子們還是要好的,經常帶他們去煤場玩耍,但是現在,那些小兔崽子們都不和二丫玩了。
感覺上人都還沒走,茶就涼了,仿佛天氣預報一般。
對於這些人和事,大雱心理和明鏡似的,要說現在的這個困難局面沒人在後面推動,是沒人信的。但是這也很正常,這個世界從古到今就這樣,商人他要收購一個東西前,會把這個東西說的一文不值,比廢材還廢材,所以當某個事物下落到極限的時候,才會有人來「收購」,所以大雱現在跌到窪地了,那麼目測葉家的人該第二次來接觸了才對……
第二百二十七章 去朝廷獨門拉橫幅
六月十八這個日子就算在後世也是購物的抄底價。二丫那個蘿莉伙兜售秘籍的時候也往往用這個日子做噱頭。
今個一大早,某白富美就來拜訪王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