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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周圍一群高麗官員笑了起來,一臉的嫌棄嘲諷表情。這意思是宋國舉國都是慫蛋。
但無奈這時代就這德行,遼國朝廷都是這樣的嘲諷態,也就帶來了大多數國度外交場合是這樣的風氣。
就算青塘戰爭勝利,現在大多數人也對大宋不感冒,至少受到遼國政治影響的國度都是這樣。公認宋國只是有錢的肥羊,不小心打贏了一場中烈度戰爭而已,這在「老牌貴族們」看來連暴發戶都不算。
李夏慧以及整個高麗官員群體心中,宋國軍隊不少,卻是出了名懦弱,基本沒有機動力。除了撫寧軍能戰,騎兵比例比較高外,其餘都是沒腿的廢物。與之對應的,現在是遼國全盛時期,號稱兩百萬騎兵,至天下歸心。
想不歸心不臣服難啊,別管性格和政策,兩國的軍隊紙面數字差不多,但在這個時代騎兵和步兵肯定是不同的概念。差別基本等於後世的重機械化和輕步兵的區別。
再加上蕭慧在場,作為曾經把興慶府都攻陷的戰神,他在這裡的威望和影響力,明顯強於後世二戰後駐防日本的麥克阿瑟老猥瑣。
所以僅僅開場的嘲諷臉氣氛,就大魔王臉上險些布滿了紅線。
「就你個嘴上沒毛的小子,未有我們的邀請和國書回應,就進三韓妄圖施加影響力搞事。現今的宋國要戰力沒戰力,政治一團分裂,你們自己的政治和經濟都一團糟糕,指望影響誰?你這樣公然進高麗搞事,分明想離間三韓和大遼的心思,你視大遼兩百萬雄師為何物?」
高麗中樞府副使金智名乃是個中年男人,他嘰里呱啦的以高麗語說出這番話來時,導致了場面一片寂靜。
「你……」
李夏慧也覺得老金的話太過分了些,跪舔遼國的確是高麗的政治正確,但到了這個地步、還外帶亂拉宋國讎恨顯然就不行了。
但李夏慧也僅僅只能藉助父親的威望,責備的看著金智名,作為晚輩不能隨便職責副軍相的。
大魔王聽不懂,卻也知道說的不是什麼好話,對宋國禮部翻譯官道:「翻譯給我聽?」
翻譯官被李夏慧不懷好意的瞪著後,就開始和稀泥,有選擇的翻譯了一個緩和版本出來。
王雱聽後久久不語。
猶如太上皇一樣笑看各方雲動的蕭慧,他是懂得各種語言的,看著王雱笑道:「怎麼樣小王大人,現在你有什麼想法?」
王雱沒看老蕭,看向了李夏慧道:「其實還好,一切在我意料中。今日這個局面我在大名府時,就用各種模型模擬過,不論何種路線和談判方式,是一定會發生的,避不開的。窮矮矬必然被人嫌棄,不以誰的意志為轉移。」
李夏慧眉毛微微一楊,遲疑少頃又放棄了和他針鋒相對。只尋思,什麼「一切在我意料之中」這種自台面子的鬼話麼聽的多了,只是說就算宋國有些不自量力,好歹也算是一種態度和誠意,真沒必要給太多嘲諷臉,沒必要用冷屁股去對應人家的熱臉。
這麼想著李夏慧又自覺得到升華,形象高大了起來。於是一句話不說,只是對王雱微微點頭後,自顧抬著酒杯喝酒,心不在焉的觀看歌舞表演。
又有一個高麗官員響應金智名相爺的精神,自帶飯盒的跳出來道:「宋國來的小子,你此番外交目的是什麼?不妨說出來聽聽,須得知道外交得有真實的利益,而不能只是耍嘴皮子?」
於是,再次群體性看著王雱不屑一顧的表情。
等翻譯說了後,王雱道:「目的簡單,我來要回藤原光子。給出的利益是貿易,開京港至大宋登州港,就是最有效最便利的海上貿易線,和宋國直接交易意味著什麼不用我多說,都清楚有多少利益。」
這個問題一說,高麗的官員們面面相視,李夏慧卻尷尬,這是一種誘惑。正是父親李子淵想要而不敢拿的利益。李夏慧之所以儘量避免和王雱接觸,不是怕談這個問題,而是怕老蕭誤會「高麗和大宋私自談這問題」。
現在李夏慧微微皺眉,王雱雖有些不合時宜,也很聰明。這種問題當著老蕭的面才能說,雖然會導致尷尬。至少可以試探一下遼國的戾氣有多重。
「挺有個性,也挺直接的。」老蕭笑著介入道。
李夏慧又頗感失望,老蕭等於說了一句廢話。
李夏慧也理解,這個問題上遼國肯定不高興,卻不能當著宋國使臣發言,因為宋國不是遼國的附屬國,是理論上的盟友,尤其現在雙方的捆綁合作涉及多方面,理論上是不能公開破臉的。
蕭慧真有些鬱悶,還真的很頭疼王雱竟然把這個問題公開化了。卻偏偏,現場的李夏慧沒有及時回應表忠心,這難免也讓老蕭面子有些掛不住。依照道理說遼國不能明面回應,但高麗必須自帶飯盒領悟精神的啊。
蕭慧及時岔開道:「本相很好奇,藤原光子是誰,她為何會在高麗,小王大人為何會找三韓要人?」
「他是日本太政女兒,我朋友。半年前的一趟海上貿易中,被渤海海盜劫持。」王雱道。
老蕭就此不說話了。
只有李夏慧注意著老蕭的臉色,介入道:「既是海盜劫持,小王大人為何來找三韓朝廷要人?您不會認為我們是海盜吧?」
當即,全體人怒視著王雱。
王雱淡淡的道:「我沒說三韓朝廷是海盜,但我宋國百分百確認是三韓人幹的。既如此,三韓朝廷有義務公正的給予調查和營救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