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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龐籍升任首相兼樞密使,且老龐順手推薦門生司馬光知太常禮遠。
那時期太常禮院的治權其實就是三分之二個禮部。怪異的在於,很少不給龐籍面子的趙禎,那次罕見的拒絕了龐籍,拒絕任命司馬光出任「禮部尚書」。
又從張叢訓不但沒挨揍,還升職皇城司副職來看,完全可以解讀為:皇帝對七五事件中龐籍和司馬光的表現非常之不滿。只是說老趙這人自來愛面子,又喜歡「帝王之術」,不好意思翻臉敲打老師龐籍,所以沒有過多說辭,最後除了冷藏文彥博外,誰都沒追究。
現在就清晰起來了:起點比誰都高的司馬光,就從那個時候走下坡路,後被弄去舒州和王安石搭班子。張方平更是指揮著王安石和司馬光對著幹。
說起來慶幸啊,就因為司馬光自古以來的禮法正確,惹毛了皇帝,所以在舒州時期,每次和司馬光對著幹的大雱,無一例外都受到了皇帝關注,還順手拉偏架。
這算是趙禎喜歡孩子,也算趙禎小心眼清算司馬光當年的舊帳。
想到此處,王雱喃喃道:「依照當年貝州平亂事宜,文彥博富弼他們間的屁眼交易中,理論上劉凝靜應該被處決了才對啊,為何又出現了?」
老狗是知道些內幕的人,當即滿頭大汗的樣子不敢說,因為大魔王素來猥瑣,老狗害怕被一句「你知道的太多啦」,便又被捉了關起來。
王雱捕捉到了他的神態,便不懷好意的道:「你是不是又有什麼瞞著我?」
老狗嚇得急忙搖手:「這不關卑職的事……當年作為張叢訓的屬下,卑職也參與了貝州平亂。卑職認識劉凝靜,我確認當時她被秘密處決了。正因此,我此番在南方發現摩尼教妖人匪首有些像她之際,才如臨大敵,也想不通。」
王雱道:「既然是這樣,那你幹嘛鬼鬼祟祟的神態?」
「額……」老狗尷尬的道,「卑職害怕闖禍。知道您和張副總管不大對付,上次他就被您弄進去喝茶了。卑職怕說錯話導致誤會,讓您誤認為是當年張叢訓對劉凝靜放水就麻煩了。還有啊,這些事不能提,當時龐相的命令是寬大,實際卻形成了大面積非公開處決,誰都尷尬,於是就封鎖消息形成機密了。」
「你確認當時張叢訓沒私心,真實處決了劉凝靜?」王雱再次問道。
老狗點頭道:「卑職確定的,張副總管最早時候跟著韓琦和范仲淹相公,和西夏軍打仗被弄成了殘廢,性情變化為人陰狠這些不假,但他絕沒有私心此點卑職可以確認。小王相公明見,富弼相爺信任他重用他保護他,是有原因的。他當時在貝州造成的殺戮事件一般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其實就是富弼相公的秘密授權。只是後來龐籍相主政就沒人敢說這些了,甚至有關記錄都銷毀了。」
王雱這才容色稍緩,尋思少頃道:「那行,既然你來找我,既然我知道了這事。老狗你儘快集中南方所能集中的皇城司資源,密切監控摩尼教作為,要把他們的全盤貓膩做到心中有數,時機成熟時,我會有安排的。」
老狗搖頭道:「若真是劉凝靜則夜長夢多,最好相公立刻授權,卑職帶人立即實行斬首行動。」
王雱便給他後腦勺一掌道:「你喝醉了是吧。授權斬首?嫌我背負的黑鍋不夠多?當時拆遷了兩個和尚廟練練手而已,就被他們告的我一身騷。現在我管志願軍在境外,南方那是大宋行政區,我特麼怎麼授權你斬首?嫌我死的不夠快啊?」
老狗尷尬的捂著腦殼道:「額,您不是樞密承旨嗎?陛下不理事的現在,皇城司理論上歸屬樞密院節制,情況緊急時,您當然可以臨機專斷、授權我行動的。」
王雱思考頃刻搖頭道:「不要教唆我賣戶口冊,若是常態下,我當然可以授權你。但現在我領志願軍在境外行動,已有很多人對我不滿想把我弄回去,這時候不能落人口實。我領軍在外的現在,隨意授權你在境內進行見不得光的行動,一個弄不好我就是『胡亂軍事干預境內、禍亂大宋民族宗教政策』,這黑鍋會能壓死人。何況現在什麼事都沒發生,我就聽了你一張口說,不知道具體情況。所以除非我腦殘了,才會簽這個字。」
「再有,若真是劉凝靜那魔頭,那是絕世高手,摩尼教高層還有一門絕技叫乾坤大挪移神功。我甚至懷疑這些事有西夏一品堂、星宿海、或縹緲峰妖人的參與,若真如此,你資源不足時行動,就等於送死。我不忍心看到你們這群人去白白斷送。」王雱最後道。
老狗道:「哪可咋辦?」
王雱道:「總之尤其不能在這個時期,由我把境內司法事件莫名其妙升級為軍事行動。這事理論上只能走司法途徑,就是這個原因,展昭那龜兒子沒鳥你,把鍋推給我。好在富弼相爺喜歡管這類事,我這便寫封信給富弼相爺,你帶我的介紹信進京,如果你能說服富相,獲得刑部正式牌票後,你就可以把展昭一起帶去南方,讓天下無敵的展昭和他們撕個天崩地裂也沒多大事了。」
就此老狗只得抱拳道:「全憑相公周旋了,便即寫介紹信給我,否則我排隊排到明年,恐怕也見不到富相,現在他們似乎誰都不想見我,不鳥我,一點人權沒有。」
授權他是真不敢,不過寫信把老富繞進來背鍋麼,大雱還是積極的。便果斷寫了封介紹信,先對老富一番吹捧,又對忠心耿耿的老狗一番推崇,這些自不細表……